“那我怎麼辦?我淋着雨回去褚娘子你的良心就過得去嗎?”
嘴上這麼說,手已經将傘遞了過去,他打定褚紅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淋雨。
褚紅撇他一眼,拿上雨傘就往外面走。
待在原地的翟子路不由得失笑,“還真是狠心呢。”
翟子路撐着扇子,一路小跑上去,躲進了褚紅拿着的雨傘裡。
“傘這麼寬敞,順帶讓我也擠一擠。”
“你出去!”
褚紅瞪他,翟子路笑嘻嘻的湊過來。
“傘給你,我出去總行了吧。”
褚紅不想和他争這一把傘,将傘柄扔給他,準備自己走,翟子路一手拿着傘一手拉住她,“這麼着急走做什麼,馬上就到歸月居了。”
一番争搶後,兩人的衣擺都有些潮濕。
“掌櫃的,你不是去制書坊交貨去了嗎?小卓跑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淋雨回來?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給你拿把傘?”
老翁舉着一把傘,跑過來給褚紅解圍,“說來話長,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下雨。”
歸月居裡隻有閑散幾個人,褚紅去了樓上整理衣服,老翁将翟子路引到單間去将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這是小卓的衣服,如果公子不嫌棄就将濕衣服換下來吧。”
翟子路看了一眼那粗布麻衣,下人的衣服他是有些嫌棄的。
“本公子身上也沒有沾多少雨水,你燒個炭盆來我自己烘烤一下。”
念着他将褚紅送回來,老翁點點頭,轉身去了後廚燒炭盆。
翟子路四下打量着自己呆着的雅間,奇珍異玩太少,不夠華麗,想來褚紅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錢用來裝飾這裡。
他随手翻開一旁放着的書,隻看了幾頁便連連搖頭,寫得天花亂墜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大家之作。
過了一會兒,翟子路身上的衣服都快要幹了,碳盆還遲遲沒有上來,耐心即将耗完之際,褚紅端着一碗姜湯走了進來。
“怎麼?褚娘子就是打算一碗姜湯就将我打發走嗎?”一番話語裡難掩高興。
褚紅坐到一旁,将手裡的姜湯往他那邊推了推。
看着眼前的姜湯,翟子路就算有滔天的不滿意也通通沒了,一盆炭怎麼比得上褚紅親手給他熬的湯呢。
“你要謝謝翁叔,這姜湯是他自己熬的,要是我做,你怕是都不能豎着走出歸月居。”
翟子路手中的調羹頓住,有種想把剛剛自己喝了幾口的湯吐出來的感覺。
“不就一盆炭火?褚娘子是否太摳摳搜搜了?”
褚紅認真點點頭,“比不上翟少爺您家大業大,說要炭盆就得燒炭。”
翟子路眼底閃過一絲詫色,“你又生我的氣?”
都看出來了還不早點走,留在這裡是想吃晚飯嗎?
白天應付完他老子,空閑的時間還要應付這個小的,他們翟家難道打的是人海戰術,一個接一個想要累死她是不是?
“你們家的下人未免太沒規矩了些,連這都要偷偷告狀嗎?”
翟子路有些不滿,到底是沒什麼底蘊的家族,連下人都這麼能嚼舌根。
不多時,翁叔将碳盆拿了上來。
“掌櫃的怎麼你也在?那剛好一起烤一烤吧。”
等翁叔走遠了之後,翟子路又開始挑剔,“手腳太慢,幹活也不利索,你為什麼不找一些年輕力壯的做工?”
褚紅斜了他一眼,“我們歸月居最看重人心人品,最讨厭那種搬弄是非的年輕人。”
見她要走,翟子路有些不樂意了,“你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屋子裡太悶熱我不習慣,等你那一身金貴的錦衣烘幹之後就自行離去吧。”
翟子路氣的牙癢癢,這女人到底是從哪門哪戶出來的,好生放肆,好生無禮。
“你是說子路和褚紅同乘一把傘?”翟行天看着下面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詢問。
“千真萬确,小的絕對不會看走眼,少爺腰上還挂着那塊白玉牌呢。”
那白玉牌家裡上下中誰人不知,絕世的寶貝也就少爺不當個寶,天天帶着亂晃。
翟行天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這個褚紅好生大膽!故意拉低書價也就罷了,還敢和我的兒子不清不楚!她是想毀了他的仕途嗎!簡直荒謬!”
“我翟家絕對不可能迎一個這樣的婦人過門,做妾也不行!”
老管家忙上前給他添了一杯茶水,“褚娘子是有一副好皮囊,再耍上些手段想必少爺就是一時被迷了心竅,讓主母為他尋一門好的親事,等定下親後自會有所收斂的。”
翟行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的兒子他最了解,怎麼可能看不透女人之間的伎倆,這樣不顧臉面去纏着她怕是已經動了要娶她進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