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什麼别的逾越之舉,旬蘭茹稍稍放下了心,二人一同并肩往河邊走去。
雖說中間還隔了一段距離,趙衡的嘴角卻壓不住笑。
将花燈放到河裡後,旬蘭茹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道,“信女三願,一願父親身體安康,二願女子學院越來越好,三願……三願夫君多做正事。”
趙衡側目看她,餘光将花燈的位置記了七七八八。
“你許了什麼願望?”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旬蘭茹朝遠處望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嗎?那我也許一個。”
趙衡有模有樣,學着甕蘭茹剛剛的動作,朝着遠方拜了一拜。
“我願身側的娘子所願皆成真,趙衡在此以五年陽壽相換。”
旬蘭茹轉身過來看着他,目光中有些許吃驚。
“神都是要貢品的,有來有換,願望才能成真。”
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此刻俱是真誠,認真向她解釋道。
可是這樣許下的願望是在傷害自己,她甯願從未許過。
旬蘭茹目光有些閃躲,“胡言亂語。”
她朝着河道旁的台階上走去,像是在逃避什麼,跌跌撞撞的。
趙衡覺得好笑,此刻這人就好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着急回到窩裡。
旬蘭茹一不小心踩空了一節台階,腳腕一扭沒站穩身體,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怕是臉上少不得要留疤。
趙衡急忙拿過一旁的竹竿,橫在自己身前,旬蘭茹伸手撐在竹竿上。
萬幸的是自己的臉沒有摔在地上,有些不幸的是她離趙衡之間連一寸的距離也沒有。
她的耳朵擦過他胸前的黑色錦衣,隐約間好像聽到了胸膛裡傳來砰砰的聲音,耳朵不自覺紅了大半。
旬蘭茹慢慢撐起了身子,慢吞吞說道,“下次還是不要過來了,這樣的别人看到不好,會說閑話的。”
又看了看眼前的趙衡,将後面的話說出了口,“我夫君聽到了也會怨我。”
趙衡的手指握緊了竹竿,壓制住自己想抱她的心思,面上卻是一派的風輕雲淡。
“那又何妨?”
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倒在地上……
後半句還是沒有說出口。
就是因為怕有損她的名聲,趙衡才如此克制,還專門抽了一根竹竿出來。
旬蘭茹離遠了些,“他聽到閑話會不高興的,如果到時候休了我……”
“他若休你,第二日我便迎你風光過門。”
男人的嗓音中帶着一絲調笑,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旬蘭茹瞪他一眼,“滿口胡言亂語。”然後拖着一條腿慌慌張張跑掉了。
趙衡将手裡的竹竿放下,望着她跑遠的方向,見那裡有下人在,也就沒有跟上去。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着急?”
她氣喘籲籲的問向前面的趙虎,男人腳步不停,像是慌了神,一味抓着褚紅往公主府奔去。
“公主出事了,已經派人送信出去了,世子離的太遠,怕是趕不回來。”
他的語氣有些沉重,褚紅沒再問什麼,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往前奔去。
等到的時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到了公主的卧房後,兩三個太醫站在一層薄紗後面,低頭議論着什麼。
“這是什麼人?怎麼如此莽撞?”
褚紅沒有管他們,從這幾人攔着的胳膊下鑽出去,低頭掀開那層薄紗。
“這女子好生大膽!怎能如此直面公主鳳體!!”
趙虎将他們攔在了身後,單手拿着簡橫在身前,“這位是世子爺的朋友,再敢多言語,當心你們的舌頭!”
雍容華貴的女人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心口,五官都皺巴在了一起,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迹。
褚紅轉身出去,囑咐趙虎,“去請天行醫館的趙大夫來,越快越好。”
那幾位禦醫的臉色青黑下來,其中有一個忍不住訓斥道。
“我們好歹也是太醫院的禦醫,你現在去請一個赤腳大夫來,不是存心要羞辱我們嗎!”
另外幾個人也壯起了膽子,“就是!哪裡來的鄉野女子,這般沒有見識!”
褚紅不理會他們,對一旁的趙虎道,“越快越好。”
幾個老頭還想憑借自己那副身子骨擋一擋趙虎,不肯讓路,一副誓死捍衛自己敏捷的模樣。
男人直接将刀抽了出來,兇神惡煞的吼了一句,“不想死就滾開!”
等他走後,幾個人的矛頭便對準了褚紅,“就算你是世子的朋友,也不能如此将公主的身體不放在眼裡!”
“你這樣耽誤公主的病情,若是鳳體出了什麼事,你可擔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