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紅的手撐着下巴,她突然不明白為什麼陳墨要講這個無聊又枯燥的故事。
為什麼要講他小時候找狗的事情?
“你現在還不願意離開揚州嗎?”
褚紅搖搖頭,“這裡是我紮根的地方,而且揚州的山好人好,我為什麼要離開?”
陳墨側頭看她,那雙晶亮的眼睛裡透着堅毅,長睫微微晃動,略施粉黛的面龐在夜晚看起來格外吸引注意。
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前這人也隻是一個流落他鄉的孤女,哪裡還有當初半分灰頭土臉的樣子。
這時候的陳墨突然能明白趙衡的話,如果褚紅真的願意進宮為他做内應的話,這一次未必能輸給趙衡。
褚紅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
“如果那裡有大把的玉蘭花呢?”
褚紅認真的想了想,“那就等我的商行什麼時候開到那裡再去那裡吧。”
而後又謹慎的看着他,“你該不會是銀子不夠花了吧?”
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想謀奪我的财産?堂堂梁王世子手段會不會太卑鄙了些?”
陳墨搖了搖頭,“有人想把你送進宮裡,給我當内應,好好同我争上一争。”
褚紅聽到他說這話還是有些迷茫,而後是不解,這是要開始朝臣與寵妃的劇情了嗎?自己明明是要當女首富的好吧。
“誰的心思這麼歹毒?憑什麼他說讓我入宮,我就要入宮?”
然後将臉轉了過去,“我才不要去,至于那個什麼内應,我也不願意當,你另外再找其他人吧。”
他們兩個人都歸他們兩個人鬥,關自己什麼事兒啊?
陳墨這一笑好像大反派一樣,那副樣子搞得褚紅莫名其妙。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女人。”
他這莫名其妙的感慨是從哪裡來的?自己如果真的不會趨炎附勢的話,當初又怎麼會死賴着他來揚州呢?
“停停停,别把我說的那麼高尚,我隻是更加希望自己能夠随心随意的好好生活。”
褚紅又回眸看他,“所以你是想要我和你拜堂,然後躲過入宮是嗎?”
陳墨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她實話。
“其實上一次你來公主府的時候,你的名字就已經被我寫進了族譜裡面,我并不是擔心那些人知道你不在公主府常住,覺得我造假,我是擔心你會說漏嘴。”
他們家人祖傳的都有點缺心眼吧。
入宮跟入府比起來,肯定是後面更好一點啊。
她長歎了一口氣,“那接下來呢,你想怎麼做?”
陳墨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劍,“聽說太子已經派人去東昌道處理那裡的事情了,我打算把那批銀子截出來,然後射殺來下旨的人,将這兩件事情推到南诏細作的頭上。”
這裡會是他和趙衡博弈開始的第一局。
“細作?”
褚紅不是很明白。
陳墨點點頭,“是在這揚州棋局中混水摸魚的一方,說不定就是陷害你的那個幕後黑手。”
說到這裡褚紅便來了興趣,這裡都是這麼陰險的嗎?互相之間還有奸細這種東西。
“那你找到他們了嗎?怎麼樣才能順理成章推到他們頭上呢?”
“我已經派了何立去追,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褚紅倒是有一些想不清楚,“南诏離這裡路途遙遠,他們為什麼會出突然現在安朝境内呢?”
“而且作為附屬國,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完全可以向安朝求救啊。”
如果不是南诏發生了什麼變故,他們隻是想單純竊取情報,那為什麼要來到如此遙遠的揚州而不是前往權力中心的京都呢?
"怕是他們已經不甘心再當一個附屬國了。"
火光照映在陳墨那雙漆黑的眼睛裡。
“當朝貴妃乃是南诏獻上的貴女,聽說不日便要臨盆,就算生個公主,他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換成皇子,到那時可就有的争了。”
所以太子才會那麼需要那筆銀子,不惜冒着風險親自來揚州,他要搶先一步扳倒太師,将太師的所有勢力奪過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陛下想要另立儲君,也要掂量掂量太子敢不敢在玄武門造反。
陳墨不知道的是,趙衡做了兩手準備。
他這一次出來,帶足了暗衛,而禁軍也随着聖旨在路上,如果他這一次無法成功扳倒太師,那就先将公主府血洗個幹淨。
屆時陳群必反,他會親自帶兵征讨将兵權收回來。
到那個時候太師又如何?至于貴妃和那個尚未出世的小崽子,在絕對的兵權面前,根本不足畏懼。
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成為他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