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湘是怡紅院的老鸨,年紀卻不大,隻有二十八歲,但比趙沫兒大十歲,故而叫“湘姐”也沒錯,更何況這還是淩湘讓她這麼喊的,趙沫兒賭氣地想:那她就喊一輩子的“湘姐”好了。
阮娘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淵源,隻感覺時莺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叫人心裡毛毛的,她又扯了扯趙沫兒的衣袖,“沫兒,咱們快點吧,我擔心奶奶的身體。”
牢房那種地方能有好過的嗎,壯士進去都得掉層皮,何況宋淑芬這個老土匪,指不定怎麼被折磨呢。
但不巧,她的催促被時莺這個小魔女聽到了,當下一揮手帕,擡手在阮娘的頰邊輕滑了一下,湊近她呵氣:“小美人很着急嗎,不若這樣,你親姐姐一口,姐姐便帶你們去如何?”
對方道行太深,‘不近女色’的阮娘渾身不自在起來。
“時莺,她已嫁人,你莫要再調戲于她。”趙沫兒往旁邊擋了一下。
時莺一臉不在意,“那有什麼,來這裡的哪個不是已經成婚的,不也照樣玩得不知今夕何夕。”
時莺并不醜,相反還有幾分姿色,隻是阮娘一想到餘茶那張孤高冷豔的臉,就覺得眼前這張隻有些小美的臉蛋有些面目可憎起來,長得沒她娘子好看,還貪圖她的美色,當真是不要臉。
但阮娘不敢随便發臭脾氣,怕得罪人,探聽不到消息,救奶奶就會更加艱難,可要她親一個陌生女子她也是萬萬親不下去的。
可時莺好似并不想放過她,虎視眈眈地盯着她,一副不親不給過去的模樣,将女流氓演出了精髓。
正當阮娘想着先妥協,以後再找機會揍她一頓時,一名瘦弱的男人撞了過來,站不穩般攬上時莺的肩,在對方要推開他時快速掏出一錠銀子,“美人,陪爺喝酒去,這些就都是你的。”
這錠銀子足有五十兩,阮娘看一眼那名胡子有些沒貼牢的‘男子’,心想:哪來的富家小姐,陪個酒就花出去五十兩,當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時莺被五十兩銀子勾走了,趙沫兒趁機帶着阮娘二人快速跑上樓,熟門熟路地敲響左邊最後一間房,裡面傳出的“進”字婉轉有韻味,人也長得極為溫婉柔和,似鄰家的溫柔大姐姐。
淩湘看一眼趙沫兒,随後掃一眼她帶來的兩名女子,視線在阮娘的臉上停了一會兒,笑道:“這位姑娘瞧着好似有些眼熟,不知你可認識一位姓潇的女子?”
頓了頓,她又道:“約莫三十歲左右。”
面對所有人的目光,阮娘想都沒想,快速搖頭,“不認識。”
她從小到大不是在喂豬就是往一十八寨跑,總共也沒認識幾個人,更不認識姓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