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域橫跨數個州郡,宗門和世家共同庇護着這方土地的生靈,維系百姓的安甯。
而且整個昆侖域都被一座座層層疊疊的雪山包裹着,不過隻有靠近雪山的區域氣候會寒冷。
天玄宗和百草宗都位于昆侖域的中心地區——昆侖山脈,二者是昆侖域實力最強的兩個宗門,因地理位置相鄰,故它們的宗門大選也是一起的。
入門資格,即爬完昆侖的登雲梯,再于鎮山巨石上留下自己名字,如此便可選擇自己想去的宗門了。
天玄宗各種類型的修士都有,唯獨沒有醫修,而百草宗隻有醫修。
至于修什麼,都是測完靈根後自己選擇。宗門長老并不幹涉,隻是會提出最好的建議。
姜遇和時青在大選的前一天趕到,登雲梯即将開啟。
她打算先找個客棧住下,洗洗身上的風塵。
可天玄宗和百草宗聲名遠揚,宗門大選十年一屆,慕名而來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人從半年前就出發的。
所以她尋了很久也沒找到有空閑房間的客棧。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山腳下候着,還能打聽打聽大選的消息。
時青倒沒什麼意見,他對姜遇的話從不反駁,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的,便是姜遇帶他去殺人放火,也絕無二話。
當然,姜遇是一個守法的好公民,不會讓他去做這些事的。
天玄宗和百草宗聲名遠揚,宗門大選十年一屆,慕名而來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人從半年前就出發的。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山腳下候着,還能打聽打聽大選的消息。
她們走到山腳處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不過,這開口處果然圍了很多人,他們湊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
姜遇随即找了一個人堆,拉着時青擠了進去。
“敢問各位英雄好漢,這入口什麼時候才會開啟啊?”她睜大眼睛看向這些人,笑着道。
“女娃娃,我看你年齡也不大,是第一次來這吧。”
一位臉上蓄滿胡子的大叔開口了,他雙手抱刀,看起來滄桑又霸氣。
“這登雲梯就是一條問心路,它會捏造出你心底最恐懼的事物,讓你生出退縮之心;或是編織出一個夢境,讓你沉溺其中,再也醒不過來。”
“沒能通過問心的人,就會被遣送回山底。”
他說的神乎其神,見姜遇二人反應不大,又指了指身旁的五旬老漢。
“看到沒,他是二十歲就來這參加大選,現在五十了,還沒通過。在這清溪鎮一住就是三十年啊。”
“你們年紀還輕,要是過不了,千萬不能和他一樣,鑽了牛角尖,死磕到底啊,白白浪費了青春年華。”說着,這位大叔揩起了眼淚,抱着懷裡的刀痛哭起來。
五旬老漢聽見哭聲,肘了他一擊,吼道:“你還說上我了,你自己不也在這耗費了二十多年!”
姜遇心說,難怪哭成這樣,原來是因為自己也是如此嗎?
有和事的人走了過來,道:“大家都少說兩句,能走到這裡都不容易,隻希望這次都能通過吧。”
他們也沒幾個十年能耗在這了。
姜遇帶時青走到旁邊,她大概了解了一下。
這裡少年人居多,他們滿懷希望,期待着通過登雲梯的人。也有剛才那樣,考了幾回都沒能通過的人。
姜遇正唏噓着,突然就閃過一道白光,似閃電卻無轟雷,
一群白衣從上方出現。
姜遇擡頭望天。
“阿青你快看!這些就是仙門弟子,以後你也能和他們一樣厲害。”她的眼睛裡蘊着希望,像是認為他一定能進宗門。
時青順着她的話,笑着道:“阿姐也是。”
……
南陽到昆侖山脈的路程并不遙遠,其實根本不用花半年的時間,隻是姜遇一路上帶着他遊山玩水,這才耽誤了。
這段時間他好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去體驗活着的滋味。在他眼裡,人和物都很鮮活,一切都很新奇。
他第一次看見夜晚的滿家燈火,第一次過節放河燈……他還看見了天地的廣袤,見識了山川河流,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
他也從未有過被關心的體驗,自他有記憶時,便已經生活在地牢裡了。
被鎖鍊鎖着,每日和不同的人、妖,還有各種不知名的怪物戰鬥,漫無天日。
地牢裡關了很多如他一般年紀的人,他們有的生病死了,有的在戰鬥時被其他人殺死,也有不堪重負咬舌自盡的。
時青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掙紮着,隻是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
他聽不太清,隻知道那道聲音是在讓他活下去。
八歲那年,他和地牢裡的妖獸被關在一起進行最後的厮殺。毫無疑問,他殺了所有妖獸,成功活了下來。
離開地牢的那個晚上,葉氏家主葉風在他身上下了一種名為攝魂散的毒,每隔兩個月便會發作一次。
服下毒後,他蜷縮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月亮,但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月亮,他擦去眼裡的淚水,想要把這輪明月刻入腦海裡。
月光是如此公平,平等照拂在每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