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嘴欠的人，你竟然也想交往？”蘇然問道。
林遠楓不以為意道：“多個朋友多條路，要是真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不深交就是了。你不想的話為什麼應聲？”
“出于禮貌，但這不意味着我想與他有什麼交集。”
“為什麼？人不可貌相啊。”
“素不相識，莫名其妙，麻煩且沒必要。”
林遠楓攬上他的肩，試圖表現得親近些，“你這樣人脈可就狹窄了，辦一些事會不方便的。”
蘇然習慣了他的一些小動作，想着隻要不過分，就算了，“不需要，我沒那麼多事。”
他們回到操場放球，看到唐可佳和鐘庭言在打羽毛球。
蘇然想起口袋裡的相機，拿出來拍了幾張照片。
林遠楓：“拍什麼呢？”
蘇然：“記錄校園生活。”
林遠楓湊近他：“那正好，咱倆拍一張。”
“不要，走開。”
林遠楓見他沒有挪動，仍在擺弄相機，以為他是欲拒還迎，于是一手勾過他的脖子，一手和他的手一起控制住相機，稀裡糊塗地按下了快門鍵。
“哎你……别弄壞了。”
沒有抗拒，林遠楓非常開心。
“快下課了，我先不打了，拜拜。”唐可佳對鐘庭言說。
她将拍子放進收納筐，然後被蘇然叫到一旁。
林遠楓被與鐘庭言的聊天分散了注意力，兩邊各成一派。
蘇然：“剛剛我給你倆拍了照，應該很好看。”
唐可佳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真的嗎？！謝謝！給我看看，有沒有把我拍的靈動活潑？”
蘇然笑笑，遞過相機：“肯定的，你天生麗質。”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她一邊看着照片，一邊癡癡地笑，很滿意的樣子，“真好看。诶，這張是……”
“他胡鬧、瞎拍的，你不想要就删了吧。”蘇然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誰說我不要？這都是我們的青春回憶呢。”看見他們往這個方向走來，她又把相機給蘇然，“謝謝，你也可以拍一些你喜歡的，加油。有需要随時叫我哦！”說完便跑了。”
這個“加油”是對你自己說的吧。蘇然心說。
蘇然回頭，發現面前兩個人用一副不可言說的表情看着他，“你們這什麼表情？”
鐘庭言：“沒什麼、沒什麼。聽楓哥說你剛才拍了我的帥照，快給我看看！”
蘇然反而收起相機，“帥個屁，删了。”
林遠楓若有所思，懷疑蘇然在撒謊，并且猜測這個相機是唐可佳的。
當蘇然做題時，他問道：“那個相機不是你的吧？”
“嗯，不是我的。”
“誰的？”
“無可奉告。”
又或許就是他的，隻是不好意思承認拍了很多關于鐘庭言的照片。想到這裡，林遠楓心裡又不舒服了。
“說了對我好一點的呢？不給我多拍幾張？”
蘇然好氣又好笑，氣他煩人，笑他無聊，“你真的很自戀诶。”
“嗯，我自戀，所以給個機會？”他嘴角斜向上揚，因為坐在教室裡要看見黑闆而戴着眼鏡，平日的溫和僅存一絲，剩下的全是說不上來的散漫與痞氣，完全不符合蘇然對他的印象。
他一時間動作有點僵硬，“行行行，你離遠點。”
林遠楓依言離鏡頭遠了些，扯起一個肆意張揚的笑，半黑框貓耳眼鏡使其魅力更增，展現出狼的狂放與野性。
“咔嚓”，畫面定格，林遠楓迫不及待地拿過相機：“我看看……嗯，不愧是我，真帥。”
蘇然撇撇嘴：“差不多得了，收着點。”幸虧不是在外頭，不然指不定要招惹多少小姑娘。
林遠楓被他這樣子可愛到了，實在沒忍住揉了下他的頭發，“都聽你的。”
蘇然沒有炸毛，隻是順了順自己的頭發，“叫你别随便碰我，還老動手動腳。”
林遠楓壓低聲音，含笑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是随便而不是有意為之？”
蘇然頭皮一陣發麻，“你，什麼意思？”
林遠楓語氣回複正常：“開玩笑的，抱歉。”下次還敢。
蘇然：“……”
不遠處，沈亞清偷偷用手機捕捉下了剛才那美好的瞬間。
-
星期五晚上，蘇然躺在床上玩手機，許荟突然給他發了條消息。
【媽】：明天回不回來啊？
然：回。
【媽】：那我去接你。
然：不用，我自己回去。
【媽】：也行，明天上午我去逛街買菜，順便往家裡進點零食。
蘇然笑了，心想這才是吃貨。
然：我同桌說我是吃貨，現在想來我們一家都是。
【媽】：可能還真是。
【媽】：你同桌男生女生？成績好嗎？
然：男生，年級第一。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叫林遠楓，就那個轉校生，你還跟我提過他。
【媽】：你不是說他成績不好嗎？倒數第一？
然：整數的，他騙我，成績在我們幾個中最好。
【媽】：好事好事，多學習學習，讓他幫幫你的弱勢學科。
蘇然的笑意漸漸褪去，回道：知道，睡了。
走回去要40分鐘，車程十分鐘左右。蘇然選擇搭乘公交車。
“……飲月一中，到了……”
脫去校服，背個雙肩包，單從背影無法分辨他究竟是學生還是社會青年。
随意經過，繞行拐彎，進入學校旁邊的小樹林。那裡連着學校後方的圍欄。
圍欄很長，很高，有些隐蔽；荊棘般的電網盤踞其上，卻不知為何缺失了一段，或許會讓部分人蠢蠢欲動。
偌大的校園寂靜無聲，更添幾分莊嚴，令人不寒而栗。
“沙沙沙”。
有動靜？是動物嗎？
“铛铛铛”，是物品與金屬欄杆碰撞的聲音。
“呼，搞定……”那人剛翻過圍欄落地，便與蘇然對上視線，“喲，蘇然，怎麼，你也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