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然有些詫異，心想他們又不是明星，就算衛強是幹狗仔的，也沒理由閑着沒事跟蹤他倆——那他就是來找事的。

八成又是犯病在哪“蹲守”，自己居然才發現。林遠楓停下腳步，面露不善：“挺會玩兒跟蹤啊，衛強？”

“你還真是敏感，”衛強不知從哪個樹幹後面走出，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位置，“是怕你懷裡的小蘇然被人拐走？”

他臉上的笑明顯是不懷好意，而聽到“小蘇然”三個字，兩個人都本能地覺着他很惡心，令人作嘔。

林遠楓沒松開蘇然，蘇然也沒想分開，因為覺得他們坦坦蕩蕩，隻是臉色不太好地盯着衛強，想給他警示。

但衛強一點也不怕他，即使上回被林遠峰楓揍得很慘，也毫不避諱兩個人的眼神警告，“喲，還不分開呢，真是情比金堅……”

“上次沒把你打進醫院是吧？這次又想造謠被揍到狼狽不堪？”

即使是這種情況，蘇然也能忍下心頭的怒火，小聲勸林遠楓：“别沖動，他可能帶了兇器。”

他們在樹林間的小路上，周圍有些閉塞，目前又隻看到衛強一人，衛強不會傻到赤手空拳上趕着找揍。

耳邊響起衛強的尖銳刺耳的笑聲，“造謠？林遠楓，虧你之前還是個校霸呢，他先前親暈過一個女生，這件事可是全年級都知道。後來我看到他跟另一個女生勾搭在一起，現在又跟你摟摟抱抱，你說他賤不賤？”

本來在聽到他再次造謠的時候，林遠楓拳頭就已經硬了，但經蘇然勸阻，他決定先“好好與之交涉”，而是當他聽到前兩件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事情時，他竟有一瞬猶豫——第一件的确在石英中學有過傳聞，但當時林遠楓對這些八不感興趣，便沒管是誰。

“你特麼腦子有泡？我當時怎麼就沒給你罵醒？”蘇然沒忍住罵道。

林遠楓聽出事情很有可能另有隐情，為他那一瞬猶豫感到萬分愧疚——他們都對彼此交過心，是值得信賴的夥伴，他剛才竟因為旁人明顯帶有惡意的挑撥離間，對蘇然産生過一絲懷疑。

“該醒的是你們！”衛強情緒激動，似不滿兩人的反應，“成績好就成績好，臭顯擺什麼啊？明知老師不喜歡差生，還非要去告狀，以為你們多能耐似的。多管閑事，說的就是你們！”

他越說越激動，到後面又做出一副可憐林遠楓的表情，“林遠楓，說真的，我很佩服你，也很同情你，你可以為了某個人而奮起直追，卻不知道他有多麼肮髒，現在你知道了，卻還是選擇和他站在一起！”

林遠楓并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卻仍不知曉過去的事情到底有幾樁是真，幾樁是假，“無憑無據，血口噴人，到底誰肮髒？”

衛強又笑了，是苦笑，帶着十分可悲、消極的意味，“林遠楓啊，你真是沒救了。當時你為他大打出手時，我怎麼就沒發現——”他放緩了語速，降了些音調，像是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就是個同、性、戀……操！”

林遠楓實在是忍不住了，忍不了他那張滿口胡言的嘴，同時有些害怕，害怕蘇然聽到那句話後反應過來，自己為他所做的事是出于對他的保護和喜歡，怕他不接受自己，而被一句句真真假假的話淹沒、摧垮。

他果斷出拳，先讓他閉嘴再說——這次蘇然沒攔着，因為現在看來，衛強已無可救藥，徹底在因嫉妒而生恨的沼澤裡越陷越深，還妄圖将其他無辜的人拉下，讓他們看不到希望。

“林遠楓你……操……”

衛強還想罵什麼，卻已被林遠楓扼住脖子往樹上怼。

“想死直說，别他媽浪費我時間。”

語速緩慢，語氣卻充滿了威脅與憤怒。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怒氣值幾乎已達巅峰，好像下一秒就真的要把人活活掐死。

蘇然很厭惡衛強，覺得他可恨又可悲，但并不想鬧出什麼事，勸道：“林遠楓，收着點。”

他想起蘇然之前的提醒，也意識到自己沖動了，但現在衛強連呼吸都不順暢，他還能做出反抗動作嗎？

更何況，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的力道隻增不減。

衛強比他矮一些，不過混了幾年也不是白混的，知道跟他動手沒勝算，便踹了他一腳——沒有傷到林遠楓，但因其不備而使其松開手并退後幾步。

空氣流動變慢，林遠楓更覺煩躁，想直接幹翻他，卻不想在他揮拳逼近他時，衛強喘着粗氣，掏出一把小刀橫在了兩人之間。

“林遠楓！”蘇然沖了上去，恐懼與深憂占據了他的大腦。

不過衛強小看了林遠楓。

林遠楓本就有意控制着距離，所以及時在小刀面前停下腳步，揮出的那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衛強的臉上，對方被打得偏過頭、啐了一口，手裡的刀卻緊緊在握。

隻打這麼一下肯定是不夠的，林遠楓想奪過他的刀再揍他，但衛強卻把刀指向了自己。

林遠楓當即後退一步，并将沖過來的蘇然護在身後，場面一度焦灼。

“别逼我！”衛強喊道，“你敢過來，我就自殺！”

林遠楓冷笑一聲，道：“你電視劇看多了吧？你以為你自殺我們會攔着？像你這種隻會噴屎惡心别人的狗，連死都不配。”

最後幾個字咬得非常重，明顯就是赤裸裸的嘲諷。蘇然扯下林遠楓的衣袖，示意他最好不要受刺激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