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楓抓到了關鍵:“我的?”
蘇然一時有些懵:我怎麼自己加了個前綴?不是,按意思來講我沒說錯,但為什麼他一開口方向就偏了呢?他會發覺嗎?
“你跟我玩文字遊戲是吧?”蘇然紅着臉回道。
“把‘文字’去掉。”
蘇然頂着臉熱聽他調侃,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轉身就走。
林遠楓站在原地笑了會兒,心想怎麼這麼可愛,正要大跨幾步跟上,沈亞清把他撈到一邊:“到手了?”
“沒。”林遠楓的笑意淡了些,疑惑道,“你怎麼不去找方羽頌?”
“劉老頭閑的,知道我們這節體育課,他昨天就跟方羽頌說這節課給他講講卷子上的錯題。”沈亞清苦笑着搖了搖頭,“他還挺高興,說老師重視他,但他就沒想着說讓成績好的同學給他講講,比如我,這樣就不用麻煩老師了。”
“哦,那看來蘇然化學學得不錯。”林遠楓幸災樂禍道。
沈亞清立刻拆了他的台:“得了吧,他倆分數差不多——成績昨天出的,你沒看?”
“沒。”反正自己總是第一,沒什麼好看的。隻是這幾天光想着怎麼加快進度,一時忘了學習的事。
沈亞清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了,找你的蘇然去吧,不過這會兒他八成是在睡覺。”
林遠楓揮了揮手,擡腳剛走出一步,身後傳來聲音:“兄弟,英雄救美這招可以,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林遠楓偏頭笑了下,“借你吉言。”然後他去找他的小刺猬了。
回到教室,發現小刺猬果然在睡覺,腦袋埋在交疊的臂彎裡,讓人忍不住猜測他到底睡着沒有。
頭發看上去很軟,想摸。
林遠楓的手剛挪到他腦袋上方,頓了一下,直直向右伸,把窗戶開了條縫。
小刺猬敏感得很,還是不要驚醒他了。
微風拂過,夾雜着一絲涼意,透過窗戶縫擦過蘇然暴露在外的後頸,把人吹得瑟縮了下。
看似在做題實則在偷偷觀察蘇然的林遠楓歎了口氣,又把窗戶關嚴實了。
還是隻非常怕冷的小刺猬。
集合、熱身、解散,又閑聊了一會兒,一節體育課又被“浪費”掉半節,剩下半節也很快過完,剛運動完回到教室的同學嫌熱,還覺得悶,便把能開的窗戶都開了。
蘇然醒後坐起來揉了把臉,即使他旁邊的那扇窗戶沒開,他也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風——好冷。
“醒了?”林遠楓放下筆,“以後你不想上體育課,你直接在教室待着,我去幫你簽到,然後回來幫你提化學,怎麼樣?”
“不要。”蘇然當即否決,“簽到的時候本子是在你那,可萬一老師突然要一個個點呢?他幹過這事。還有,我讨厭化學,你就别管了,讓它自生自滅吧。”
“你選擇你讨厭的學科?”還是說選了之後才讨厭的?那他會選擇我嗎?
“沒辦法的事。”蘇然又趴下睡了。
此刻,林遠楓覺得,即使與蘇然交過心,也隻是把他打開了一點點:他身上到底還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占有欲忽然上頭,他想把蘇然從裡到外扒個透,想與他交融,相互依戀,永不分開。
該捅破這層窗戶紙了。他想。
可是要用什麼方式?直接說會不會顯得很唐突?還得挑場合。
要不直接強吻……啧,有點禽獸,還很有可能會被讨厭和疏遠。
正想着,被前面的一道聲音喚回了神:“楓哥?”
是孫柚一。
“怎麼了?”
“你出來下。”
孫柚一神秘兮兮地把林遠楓招呼出去,對方聽話地跟上,并未睡着的蘇然不禁想:她把他叫出去幹什麼?說什麼事需要背着我?一邊管着我、不讓我與他人走近,自己去單獨跟異性出去,我是他的消遣物嗎?!
蘇然絲毫未覺,自己吃了嗑他倆CP的發小的醋。
他的占有欲也很強,用一種比喻的說法就是他喜歡“圈地盤”,比如房間,比如課桌,哪怕别人不小心把手肘伸到了他桌上,或者是别的什麼東西,他心裡第一反應是極為不爽的,下意識抗拒外來物進入自己的“領地”,身體上更不用說,渾身上下都寫着“保持距離”。
隻不過與林遠楓相比,蘇然表現沒那麼明顯,至少在朋友方面,他頂多内心不太舒服,不會過多幹涉和要求。
但他很想跟林遠楓親近,而且林遠楓好像也沒對别人做過什麼親昵的動作……
下午大課間有二十分鐘。蘇然在心裡估計了下,馬上要上課了,身邊卻遲遲沒有動靜,他愈發好奇他們兩個去幹嘛了。
眼睛閉着,大腦卻想着事情;無從猜測,無從預演,越想越睡不着,腦袋又悶在臂彎裡,心跳越來越快,肩膀也随之起伏——他感覺自己快炸了。
他得起來,便猛地一擡頭,恰好與從前門進來的林遠楓對上視線。
操,這麼巧?他看見我這樣子不會又要調侃我吧?
臉是紅熱的,耳朵也在燒,他趕忙瞥開眼,并打開窗戶,想讓風把自己臉上的燥熱吹走。
偏偏此時無風,林遠楓也已坐在座位上,一臉壞笑地看着他:“又做什麼夢了?”
“沒。”
見蘇然一直盯着窗外,林遠楓揉了揉他的頭發,說:“窗外有你對象嗎你一直看着?”
本就心煩,聽到某個詞蘇然更加意亂,一時都忘了反抗對方随意揉自己頭發的舉動。
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兩頰的绯紅仍未褪去,把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我沒對象。”
“你想要嗎?”
“想。”幾乎是脫口而出。
砰砰——是心跳加快的聲音。蘇然不住地想:他是在暗示我嗎?
林遠楓短促地笑了下,“那你覺得……”
後面的話他有意降低了音量,上課鈴也在這時響起,可蘇然卻好像隻聽到了他近乎耳語的聲音:“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