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退燒針,回家休息了兩天,按時吃藥、吃飯和睡覺,星期天上午蘇然就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嗓子還有點沙啞。
這兩天,林遠楓時不時就會發微信或打電話提醒他好好休息、要照顧好自己,還發一些知識講解視頻。
蘇然當然對時刻有人關心他感到開心,尤其是他喜歡的人,更是一種享受,可是他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什麼。
說恩情,未必有點太過了;說兄弟,應該也不至于像他做得這麼無微不至,以至于一天給他發n條消息、打n通電話甚至視頻,就為了确認自己是否在逐漸康複??
下午兩點多,蘇然又接到了林遠楓的視頻邀請,他按下接聽鍵後頭一句話就是:“我已經不燒了,也一直有好好休息,不用再叮囑了。”
林遠楓先沉默了一會兒,把攝像頭轉到後置并架好對準自己桌面,“今天講化學。”
“……”6。
“可以開始了麼?”林遠楓問。
“我先問個問題。”
“你問。”
“你之前不都是發錄好的視頻嗎,怎麼現在用視頻通話?”
林遠楓歎了口氣,道:“說了講化學,其他的你無師也能自通。”
……靠,好像還真是,之前發的都沒有化學。
蘇然抓了抓腦袋,把手機放支架上,拿出筆和草稿紙,準備聽講。
但林遠楓并沒有急着開講,反而說:“把你臉露出來。”
怕被抓到走神而故意隻拍到自己脖子那一塊的蘇然:“……為什麼?”
“防止你走神不聽講。”
……真把自己當老師了?還是位非常嚴格的老師。
蘇然無奈重新調整攝像頭位置,架好手機後沒好氣地說:“開始講吧,林老師。”
對面傳來一聲笑,然後開始給蘇然上課。
蘇然的化學成績從初三開始學的時候就不穩定,時高時低,常年年級第一不過是因為其他學科都比一般人優秀,總分幾乎無人能敵——除了臨近中考,對年級排名已不再關注的他沒發現年級前十中多了個陌生的名字,并且其主人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高。
他對很多事情的基本态度都是順其自然,對學習亦如此,而他也一直沒怎麼花課外時間學習,尤其是他不太感興趣也學不太懂的化學,再加上講課無趣人也古闆的老師,慢慢地他就不想學這門學科了。
包括平時,不管是誰,隻要給他講化學,他八成聽不進去——說白了,就是内驅力不足。
但視頻通話的形式很特殊,尤其是對方能看到自己的狀态,而自己看不見對方,讓人不自覺地打起精神、全神貫注地傾聽講話内容。
才二十來分鐘,林遠楓就把他們因請假而落下的新知講解完了,而蘇然竟也一字不落地聽懂了,接下來的時間林老師讓蘇然同學嘗試做相關習題。
講題時,林遠楓偶爾瞄一眼屏幕,檢查蘇然是否在認真聽講;做題時,林遠楓終于可以明目張膽地盯着他了。
認真做題中的蘇然與平時有很大不同,沒有了懶散與懈怠,有的隻是專注而安靜。
不時擡頭看一眼畫面中擺在桌子上的題,又低頭寫步驟,每一下,都讓林遠楓有種蘇然與他偶然對視又害羞心動而低頭的感覺——可愛。
他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幾口,吞咽聲通過耳機清晰地傳入蘇然的耳朵,蘇然的頭皮有些發麻,不自覺地也跟着吞咽了一下,随即紅了耳尖。
口渴也能傳染?小刺猬,肚皮露的也太明顯了點。
林遠楓想着,沒忍住笑了兩下——他看見蘇然的耳根紅了個徹底,臉和脖子上也染上了似有似無的绯紅——太可愛了。
他可太愛了。
心情尚好,說話也帶了點笑意:“做完了嗎?”
“還差最後一步——你笑什麼?”
“笑你臉紅的樣子,很好看,也很可愛。”
林遠楓選擇直言不諱,是想看看蘇然的反應——是接着害羞,還是硬着頭皮反撩?
蘇然選擇了害羞炸毛:“滾啊,我都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惡趣味啊?!
寫完最終答案,蘇然把筆一扔,立刻切到攝像頭,說:“先挂了,拍照給你檢查……”
話音未落,林遠楓就念出了暴露于鏡頭前的書名:“《與子同淪》?”
“嗯,怎麼了?”蘇然莫名有些心虛,盡管之前坦坦蕩蕩。
“這本書我看過,挺不錯的。”林遠楓又笑了下,接着說,“不過你怎麼直接放桌上?你爸媽知道了不會收走嗎?”
“不會,他們都懂,不反對我看。”
之前把他帶出來玩一周他家人都沒說什麼,那麼家長這一關,我應該可以過。林遠楓想,就看你了,小刺猬。
“一會兒你再拍照吧。”林遠楓沒動攝像頭,仍靠在轉椅上,半認真道,“明天去輝影研學,你會來嗎?”
“來啊,我早退燒了,隻是嗓子還有點不舒服——咳咳。”他剛說完這句,就感到嗓子幹癢,喝了幾口水,又道,“不過這不影響,實在不行我明天戴個口罩。”
戴口罩啊,不太方便呢。“那你到時候在車上打算和誰坐一起?”
他這是在給台階?算恢複友好關系的求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