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日落,蜩聲漸消。風吹動着白楊樹葉,簌簌聲漸起。
江瑤邁着輕盈的步子來到車邊,喊道:“這位夫人,下來用飯了。”
沈禾嬌和梁謂兩人一個激靈,用嚴肅的神情望着沈禾姝。
沈禾姝一秒都未猶豫,掀開簾子,笑道:“有勞姑娘了,我真是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江瑤面上笑着,心中道:我隻要你的夫君,你可讓我。
道:“夫人客氣了,見你一天都未進米粒,快些用飯吧。”
見沈禾姝走,車上的兩人也跟在後面。
這裡距草屋還有一段距離,江瑤眸中藏刀,道:“夫人與郎君可是成婚多年?如今是生了嫌隙嗎?怎不見你二人在一起?”
沈禾姝看着焦急的江瑤,心中不禁道:到底還是個少女,如此藏不住心思。
她笑着回:“我與我家郎君,成婚不過半月。”之後皺着眉,道:“中間是生過嫌隙,隻不過早已解決。”
江瑤凝重的臉上重新綻開笑顔,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姐姐告知。”
沈禾姝狐狸眼盯着江瑤,道:“雖是新婚燕爾,可也不能日夜都在一起吧,你說是嗎,妹妹?”
江瑤被盯的渾身發毛,扯着嘴角,勉強道:“是姐姐說的都對,是妹妹的錯,問了不該問的。”
沈禾姝不想再勾心鬥角,直白道:“妹妹,你若是愛慕我夫君,大可讓他将你納進府中,我不介意府上多一人。”
江瑤沒料到沈禾姝會說這樣說話,臉熱了起來。
嬌滴滴道:“姐姐,你怎會這樣說,小女小女……”後面的話她不便在沈禾姝面前說出口。
沈禾姝笑着,繼續道:“妹妹,女人之間還有什麼事是說不了的,愛慕一個人是沒錯的,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江瑤扭捏道:“姐姐你當真願意與我共侍一夫嗎?”而後默默念道:“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
沈禾姝嗯了一聲,江瑤也彎着眼,笑了起來。
身後的二人氣的半死,好幾次都想上前打斷二人的對話,奈何沈禾姝一直在給他們警示。
進了草屋後,沈禾姝向二老行禮,道:“妾身在此先謝過二老了,讓妾身住上一晚。”
江家二老點了點頭,尤其是江老頭自沈禾姝進了屋中,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
想知道這位夫人是何性子,可沈禾姝言談舉止無一不圓滿,臉上一直挂着笑。
江老頭覺得這個人定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若是自家女兒犯了錯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這頓飯隻有沈禾嬌和梁謂兩個人吃的不開心。
飯後沈禾姝忽然很想瞧瞧月亮,鏡月适才提醒,她才知今日是乞巧節。
前世她婚後,過了三個乞巧節,一個禮都未收到。
她丞相嫡女,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她隻是想要一個态度罷了。
沈禾姝不知不覺還是上了那座橋,手撐在橋邊。
仰頭望着高懸于空的月亮,淚水由面頰滑了下來,落在紫色錦緞裙上。
此刻的沈禾姝萬分慶幸自己還能重活一世,賞着如此美景。
沈禾姝聽到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在黑夜中,一人的影子由遠及近。
她的心也跟着跳的快極了,用雙手捂着自己的心。
她知道自己是動心了,她在心中不斷問自己。
為何動的如此之快?為何光是看着他的影子,心就這樣快。
前世在喬桓夜身邊她也沒有過這樣。
這難道就是她對魏元聿的愛戀,是不可控的,不自覺的動心。
魏元聿在橋下拉緊缰繩,停了下來。下馬後,笑着直奔向沈禾姝。
“終于趕上了。”魏元聿喘着氣道。
沈禾姝一臉不解,直到魏元聿從懷中抱出來一個橘白相間,眼睛也眯着的幼貓。
她才知道魏元聿這一個下午去幹了什麼,剛收起來的淚又在眼眶中續了起來。
魏元聿将幼貓放在沈禾姝的懷中。
道:“前幾日在驿站時,聽梁謂說你十分憐惜一隻無人要的小橘貓,我就想着将它帶給你,讓你能多笑笑。”
這隻小橘貓是沈禾姝在京師附近的驿站後發現的,當時小貓快要掉下護城河。
沈禾姝眼疾手快将它抱到草堆裡。
起初沈禾姝以為它是與它的母親走丢了,可的過了許久也未見貓來此。
沈禾姝雖擔心,可她也做不了什麼,隻能讓梁謂沈禾嬌帶來些奶喂給它。
離開驿站時沈禾姝還依依不舍、特意往小貓臨時住處望了一眼。
沒想到魏元聿會對她在意之事如此上心,這個禮是沈禾姝最喜歡的。
她淚流滿面,身子發抖,懷中的幼貓也跟着叫了兩聲。
魏元聿手忙腳亂,生怕沈禾姝又生自己的氣,聲音帶着慌,“王妃,你怎的哭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惹你生氣了?”
沈禾姝搖搖頭不說話隻是哭,魏元聿更加着急。
輕聲哄道:“王妃,我之後再也不敢擅自做決定了,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沈禾姝這才停下聲,隻是淚還留着。
魏元聿看着眼前人,十分心痛,這還是沈禾姝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放肆的哭。
魏元聿走到沈禾姝面前,用柔軟的料子,将她的淚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