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殇雖已行冠禮,可聽到這道聲音還是不免一陣哆嗦。
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跪在地上道:“娘,是孩兒錯了,還請您繞過孩兒吧。”
姜歆妍咳了一聲,道:“錯在那兒了?”
沈禾姝也被這一聲給吓得後退了好幾步,但礙于是寄人籬下還是往前挪了幾步。
魏殇道:“孩兒錯在未得您同意就将衛北王妃帶出府,竟還晚歸,孩兒這就罰自己去跪祠堂。”
生怕下一秒姜歆妍會變卦,魏殇一溜煙跑到門口。
姜歆妍拍了拍桌子,道:“逆子!你給我過來!”
魏殇認命地閉上眼,再睜眼雙目無神,雙手無力地吊着,像極了話本子裡描述的鬼。
魏殇重新跪到了原先的那個位置,道:“娘說孩兒錯在哪孩兒就錯在哪。”
姜歆妍道:“你這孩子,出去玩竟然不帶着你為娘,這是你個身為孩兒所做的事嗎?”
魏殇沉寂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原來是娘是因這事生氣,他道:“娘孩兒明日就帶着您去中央街上逛一番,可行?”
姜歆妍被哄的笑了起來,可謂滿面春風,令人賞心悅目。
魏殇這下不慌了,面上盡顯從容。
姜歆妍瞧見了沈禾姝,彎着眼,溫聲道:“這便是阿聿的妻子吧,不愧是我家阿绾生的,真是好看。可真是便宜了阿聿那臭小子。”
魏殇瞪大了眼,看着面露慈祥的姜歆妍,懷疑之前那個訓斥自己的是不是自己的娘。
沈禾姝心中疑惑不已,阿绾?是誰?生的,難不成是梁臻的小字。
姜歆妍之前那副樣子,令沈禾姝着實畏懼,她也就沒再問下去。
沈禾姝上前行福禮,道:“是小輩在此給魏夫人請安了,望夫人康安。”
姜歆妍道:“魏殇,良英你們先下去吧,我要與王妃說些體己話。”
魏殇擦過沈禾姝的肩時,向她露出一個佩服的神情。
姜歆妍柔聲道:“禾姝,來歆姨這兒。”沈禾姝照做了,站在姜歆妍面前。
“未施粉黛,亭亭玉立,特别是這雙眼與你娘親當年簡直一模一樣。”姜歆妍眼角沾了些淚花道。
沈禾姝瞧着面前人哭了,緊張不已,生怕是自己做錯了些什麼。
安慰道:“魏夫人不必傷懷,若是您思念母親,大可前往京師,你們二人見上一面。”
姜歆妍皺了皺眉,道:“别叫我魏夫人,叫我歆姨。你母親不是……”最後的幾個字她沒說出口。
沈禾姝也不敢多問,但心中起了疑心,定定站在那兒。
姜歆妍摸着沈禾姝的胳膊。
道:“不說那些了,這些年你在沈府過的還好嗎?有沒有受欺負?你的性子萬不可與你娘一般,會吃大虧的。”
沈禾姝愈發疑惑,動了動嘴但念着二人是第一次見,還是未開口。
姜歆妍将面龐的淚擦幹,帶着哭腔道:“說好了不提阿绾,可我還是忍不住。她那般好的人為何會……。”
而後又道:“可有小字?”
沈禾姝道:“回……歆姨的話,叫阿媛。”
姜歆妍将沈禾姝鬓旁的發别到而後,道:“好名字,阿媛,你日後你就一直住在這兒。哪也不去,就将這兒當成自己的家。”
沈禾姝笑道:“好,多謝歆姨了。”
姜歆妍坐下,手撐着額頭,道:“歆姨有些乏了,叫良英帶你去住處吧。”
“那阿媛就退下了。”沈禾姝行禮道。
沈禾姝想着姜歆妍的語氣和神色,一路上心不在焉,回到住處後魂還是沒飄回來。
她十分肯定的是姜歆妍口中的阿绾絕對不是梁臻,那會是誰呢?
沈禾姝叫來鏡月,讓她準備些筆墨紙硯。她坐在書案前,想着沈玉蕭人脈廣,便提筆寫了一封信。
她将今日在姜歆妍房中發生的事字字句句寫在信上,信的最後是對沈玉蕭的關切,“阿媛願早日見到阿兄。”
“鏡月将這信寄到漠北軍營中,切記不可出任何差池。”沈禾姝将信包好,面色凝重道。
鏡月拿着信一打開門,就行禮道:“奴婢參見王爺,王爺萬福。”
魏元聿看到了鏡月手中的信,但沒多問,進了房間将門關好。
聽到魏元聿回來,沈禾姝臉上才緩和些。
起身走到魏元聿身邊,道:“阿聿怎的回來的這樣晚?”
魏元聿道:“在軍營中見到大哥了,我們兩個比試了一番。”
沈禾姝滿臉擔心,将魏元聿轉了好幾圈。
道:“那你沒受傷吧,你都多久沒在軍營了,大哥還這般難為你。”
魏元聿對沈禾姝擔心自己很是滿意,笑着搖搖頭。
未幾,他從胸前取出那枚玉佩,将放着玉佩的手伸到沈禾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