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身子,掌心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内傷經過靈魂中的魔力蘊養,沒有起初那麼疼了。
姜晚撐臂坐起,目光順着淡淡的香氣落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上面擺着一碗米粥,一碟像是腌制的鹹菜。
咽了咽口水,當即掀開被子下床,抓起筷子,不管不顧的吃了起來。
也并沒有多好吃,隻是她餓得狠了。
從魂穿到這裡後,就一直沒有吃過東西,好不容易喝口水還能被老虎偷襲了。
老虎?
等等!
她的老虎肉!
姜晚猛地擡起頭,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泥土摻雜碎石壘砌而成的圓形屋子,門口旁開了一個木窗,牆壁被細心地抹平過,比她醒來的那件屋子要顯得平整很多。
屋内的陳設簡單,幹淨整潔,靠牆擺放着一張用厚實木闆搭建而成的床,草席鋪得平平整整,上面鋪着幾張獸皮精心拼接而成的褥子,她剛才從那起來,很柔軟。
屋子中央擺着一隻不大的火盆,裡面燃着的火焰給屋内帶來光亮。
這是哪兒?
肚子忽然發出一道抗議的咕咕聲打斷了思緒。
不行!先吃飽了再去把自己辛苦打回來的老虎要回來!
片刻後,營屋的木門被推開,季凜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影高大,步伐穩健,臉上隐隐帶着一絲疲倦,看見姜晚似乎在觀察四周,眉頭微微一皺。
“你醒了。”聲音低沉而有力,他走近了些,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語氣隐隐帶着探究,“南山深處猛獸出沒,危機四伏,你一個女子,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姜晚轉頭,自嘲一笑,“被人騙過去了呗~”
她端起碗又喝了口粥,這才問道:“對了,我打回來的那隻老虎在哪?”
“怎麼?你想要那老虎肉?”
姜晚放下筷子,語氣認真,“那是我辛苦打回來的獵物,不能要嗎?”
季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屋内的光線不算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捉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想獨吞?
沉默了許久。
才聽到他說,“可以,等處理好了,我會命人送到你新院子裡去。”
聞言,姜晚松了口氣,沖他一笑,“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去?我不認識路,要不等會兒我就跟送肉的那人一同過去吧。”
“不行。”
“為什麼?”
“你剛才說你能解決糧食問題。”季凜岔開了話題,目光淡漠,“具體怎麼解決?”
姜晚愣了一下。
這麼急??
不過也是,誰叫他是當官的呢。
姜晚整理了一下思緒,語氣認真起來,“我需要先去地裡看看莊稼。”
“那等你吃完飯我們就過去。”
“...行吧。”姜晚本想吃完先回新院子看看,明天再去看看莊稼情況來着。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營屋。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夜風微涼,農地裡空無一人,隻有一片荒涼的土地在寂靜的夜色中沉睡。
姜晚蹲下身子,五指張開觸摸到地面,金色的魔力緩緩滲入土壤,她閉上雙眼,感受着土壤中的能量。
忽然,她眉頭輕蹙,睜開雙眼。
“這裡的土壤怎麼這麼差?”姜晚的臉色略微有些凝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農地的土壤不僅幹燥結塊,土壤中鹽分含量還多,這導緻除了一些耐旱的植物,其他的糧種蔬菜難以生長,可即便能在這中土壤中長出來的食物,品質也堪憂。
要在這樣的土地上種出魔植,得特喵的從改善土質開始啊!
天啊!
這簡直就是地獄般的開局!
“北疆夏季氣候幹燥,終年少雨,近年又天災肆虐,日積月累,土質便愈發惡劣。”季凜望着貧瘠的農田,語氣帶着微末的沉重,“可等天氣涼快下來,卻又是漫長的極寒冬季,大雪厚積,農作物更是無法生長。”
“即便夏季能種出糧食,産量也不高。”季凜目光一轉,落在她的側臉上,神色意味不明,“姜姑娘學識淵博,又習得一身巫術,依你之見,這種情況該如何解決?”
姜晚一手捏着下巴,微微蹙眉,沉着冷靜道:“糧食産量不高的根本原因在于土壤,隻有改良土壤,才能種出優質且産量正常的糧食。”
小時候母親大人為了磨煉她,曾讓她參加過一個邊陲小鎮的農地改善,也算是積累了一點經驗,不至于兩眼一抹黑沒有方向。
姜晚轉過頭,眉眼微彎,“放心!民才是國之根本,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她雖發絲微亂,臉上還沾着些許塵土,但眼睛卻異常幹淨明亮。
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交彙。
季凜身材本就高大健碩,又常年在外,皮膚并不白皙,透着健康陽剛的氣息,眉眼俊朗,卻總是端着一張嚴肅冷漠的臉,看人時,目光犀利如刀,這個時候心情不爽了,身上的戾氣就更加駭人。
姜晚眨了眨眼,收回了視線。
“給你五天時間。”
“...啊?五天?這麼短?”她雖有點兒經驗,但這東西使用之前是需要經過試驗的!
季凜面無表情,“兩天。”
姜晚眼睛瞪圓,“七天!這東西是需要經過試驗的!”
“一天。”
姜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仰頭一臉的欲哭無淚,“兩天兩天,你說的,就兩天!”
姜晚突如其來的小動作讓他神色微微一僵,身體瞬間緊繃起來,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握緊,表情略顯怪異,“好。”
“這幾天你就住過來時的營屋,我會吩咐時幽保護你,有什麼需要跟他提。”季凜動了動手腕,卻發現被她攥得很緊,“松手。”
姜晚一聽,手勁兒立馬松開。
季凜走後,姜晚轉頭眺望着遼闊的農田,深深的歎了口氣,“唉......”
獨自一人又在農地研究了一會兒,正打算起身離開,眼角餘光突然捕捉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微微眯起眼睛,撅起的臀又蹲了下去。
這麼晚了。
誰啊?
隻尋思了一瞬,她挑了挑眉,唇一勾,尾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