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回答,武珩忽然擡起頭,這才發現将軍的馬背上竟然還有一個人。
其實他剛從田埂間走過來時瞟到一眼,一直以為是眼花,如今聽到那女子開口,才驚覺将軍的馬背上真的帶了個人過來。
但下一秒,他又目睹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
那女子竟然揪着大将軍的衣服,一點點慢慢地從馬背上滑下來。
武珩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看到了不該看的,連忙低下頭。
這女子跟将軍到底什麼關系?
聽将軍口氣也不像是相好的呀?
但那女子為何又能跟将軍同騎一匹馬,且将軍還默認了!
時幽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畢竟早已見識過姜晚的膽量。
季凜下馬後,将馬交給時幽,讓他在原地等待。
武珩走在前面引路,姜晚和季凜一前一後,穿過田埂,向山林方向行進。
“将軍,那個屋子以前是堆農具,但去年冬季出了事情塌了後一直沒有重建,您昨日要得急,下官這才命人連夜修繕。”武珩領着兩人往山坡上走,不多時,一個土牆屋子便出現在視野中。
武珩接着繼續道:“這屋子雖沒有單獨的院子,但附近沒有其他住戶,十分清淨,如果将來條件允許,還可以擴建,最後再圍起來,不就是個院子了嘛。”
季凜微微颔首。
此處位于山林與農田的交界地帶,坐落在半坡上,屋子旁邊雜草叢生,附近遍布零亂的腳印,屋子西面有一條小路,蜿蜒通往深山。
站在這個坡上向下眺望,能将下方農田的景色盡收眼底。
季凜回頭,看見姜晚臉上的躍躍欲試,眼中的寒意更甚。
“看見下面那塊圍起來的半畝田了嗎?”
姜晚聽到季凜的聲音,側眸看向他指示的方向,“看見了。”
在這片開闊的農田中,用明顯的樹枝圍起來的荒地,隻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見。
“這半畝田,随你擺弄。”季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記住,今天是第一天。”
“第三天這個時辰,我要看到成果。”
“放心吧!”姜晚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
季凜看着她得意的樣子,微微皺眉,“最好如此。”
即便再遲鈍,武珩也察覺到兩人之間有些不對付。他目送将軍離去,又打量了幾眼容貌出衆的姜晚,心中有些疑惑。
但見将軍走遠,他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姜晚推開木門,一股灰塵味撲面而來,她立刻皺起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屋子不大,約莫三十個平,南北兩面開着窗,屋内非常幹淨整潔,幹淨到沒有一張家具,也沒有床...
非、常、空!
姜晚眼角一抽,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般,長長的歎了口氣,“唉...生存不易啊...”
喪氣了會兒,她便打起了精神,仔細檢查屋子,在門後的角落發現了一把生鏽的鋤頭和鐮刀,以及,一個嵌着鐵環把手的木闆。
看起來像是地窖,但是上了鎖。
打掃完屋子,又清理了門口的雜草,她才停下來歇息。
“喔噢~你動作挺快的嘛。”
坐在門檻上休息的姜晚聞聲看了過去。
時幽雙臂環抱在前,後背斜背着一柄長劍,今日換了身蒼藍色的勁裝,頭發用同色系發帶高高束成馬尾,走動時随動作在空中左右搖擺,頗有一番江湖少年的意氣風發。
“你怎麼來了。”姜晚收回視線,手肘撐在膝蓋上,托着腮。
時幽在她旁邊坐下,“将軍讓屬下來看看你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姜晚内心翻了個白眼。
監視還差不多。
别以為她猜不到那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
見姜晚沉默,時幽好奇的歪過頭瞅向她,“有頭緒了嗎?将軍後天可是要看到成果的。”
姜晚的思緒随着他的聲音回攏,“有。”
她低頭,伸手開始掰手指頭,“鐵鍋、長柄勺、玻...額...琉璃瓶,還有幹淨的水。”
她頓了頓,“要大半鍋水,還要...還要一把種子,什麼種子都行。”
這裡根本沒有能改善土壤的魔植,也不知道用什麼能替代這種草藥呢?
她突然站起身,“暫時就這些吧,在日落前準備好,就搭在...”她目光掃向屋前的空地,指了指窗戶下的位置,“就搭在那兒吧。”
“就這麼簡單嗎?”時幽跟着起身,滿眼懷疑。
這些東西确定不是拿來做飯的?
姜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哎呀,趕緊去!”
改良土壤的魔藥水,除了這些基礎材料,還需要兩樣關鍵成分。
她要去山林裡找找看。
支開了時幽,姜晚轉身回屋,拿起角落的鐮刀,便往屋後深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