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A級哨兵追求向導的時候，是真的很舍得給向導花錢。
在建立精神鍊接之前，哨兵對向導都是百依百順的，家暴之類的事情，全都在雙方建立精神鍊接以後發生。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哨兵都會家暴。
應厲簡單說了一下邬念上輩子過的生活。
比如隻吃生态區出産的食物，可以購買各種奢侈品。
向葉聽了之後沒什麼感覺。
他對奢侈品沒興趣，至于食物……
他之前一直在餓肚子，所以他對食物的要求很低，能吃飽就行。
他不介意天天吃營養泥。
“我不用過那麼好的生活！”向葉很堅定，突然又問：“應先生，你有辦法讓他們檢測不出我的真實等級嗎？我可不可以裝成D級向導？”
他如果完全不說自己覺醒的事情，就沒辦法賺錢，隻能靠應厲養，不太合适。
不然，他裝成D級向導？
應厲聽到向葉的話微微一愣，突然意識到，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向葉十八歲覺醒，如果他覺醒成B級向導，怎麼都是引人注目的，但如果他覺醒成D級向導，再結合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就一點都不引人注目了。
他是因為身體發育遲緩，覺醒時間才會延後！
至于精神力等級……隻要向葉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精神力，就可以壓制自己的等級。
應厲相信向葉可以做到。
應厲道：“你确實可以裝成D級向導。”
上輩子邬念從D級升到C級，之後又升到B級，都是應厲陪着他去測量精神力等級的。
他知道向導的等級測試是怎麼樣的，也知道D級向導的精神力是怎麼樣的。
應厲讓向葉吃東西，順便給向葉講解精神力的控制方法。
這一教，應厲就發現向葉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對精神力的掌控，更是尋常向導比不上的。
很快，向葉就能裝成D級向導了。
向葉對自己這情況特别滿意。
成為D級向導之後，他就可以靠幫人梳理精神海來賺錢了，不用擔心自己會餓肚子，還可以一直留在應厲身邊，把其他靠近應厲的向導都趕走。
他現在還小又怎麼樣？他很快就會長大！
“應先生，我學會了，你快去睡覺吧，你剛回城，肯定累了。”向葉開口。
應厲笑道：“那我就去休息了，對了，你以後别叫我應先生了，喊我一聲哥吧。”
之前向葉嚷嚷着要做他的向導，但應厲并沒有當回事。
他不覺得向葉是真的喜歡自己，向葉對他有好感，應該是被他救了之後，産生的吊橋效應。
向葉聞言，朝着應厲笑：“應大哥！”
“向小弟，你剛覺醒也累了，去睡覺吧！”應厲拍了拍向葉的肩膀。
向葉覺醒的事情圓滿解決，應厲心情不錯，這個晚上也就睡得很好。
另一個房間裡，向葉卻徹夜未眠。
他的命運，突然就改變了，以後他會成為向導！
他還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應厲身邊！
向葉無比興奮，然後一遍遍地練習将精神力壓縮到D級的辦法。
應厲第二天早上見到向葉的時候，發現向葉滿臉憔悴，不免有點擔心：“向葉，你沒事吧？”
“我沒事。”向葉有點激動：“我就是沒睡好。”
“突然遇到這麼大的事情，确實可能睡不好。”應厲笑了笑，拿出荸荠給向葉吃：“多吃點，吃飽了你就能去向導學院，說你覺醒成向導的事情了。”
向葉認真點頭。
吃飽喝足，向葉拒絕了應厲的陪同，獨自前往向導學院。
出發前，他還特地換上了自己以前的舊衣服。
應厲之前把向葉養到了七十斤，向葉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瘦得過分，瞧着跟上城區很多正在抽條的少年差不多。
但昨天覺醒消耗了他很多能量，今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體重又回落到六十幾斤。
再加上他一晚上沒睡，露出的胳膊上還有很多舊傷……向葉的模樣，看着凄凄慘慘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應厲遠遠地跟在他身後，目送他進入向導學院，這才松了口氣。
後面的事情，就要看向葉的發揮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向葉都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就很好。
向葉并不知道應厲跟在自己身後，他離開應厲的住處，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被應厲帶回家以後，他就再沒有離開過應厲的房子。
應厲交代了他别出去，他本身也不喜歡外面的世界。
這次來到外面，他覺得外面真的很糟糕。
空氣裡的氣味很難聞，周圍人也都不友善。
向葉沒有去屋頂，而是在地面上慢慢走，他跟着導航走了半個小時，就來到向導學院門口。
這裡是他以前從未靠近過，也不敢靠近的地方。
上城區的向導學院，是上城區環境最好的地方之一，除非擁有通行證，不然不能進入。
老徐是向導學院的門衛，他是個普通人，能得到這個工作，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向導學院的老師。
在向導學院當門衛，這可是一個肥差！隔壁哨兵學院的那些哨兵向他打聽向導學院的情況的時候，總會給他塞點東西。
一般是上城區各種售價在一百信用點左右的零食，但偶爾能得到更貴的東西。
老徐靠着這份工作，給家裡節省了很多夥食費。
今天，他正在狹小門衛室裡坐着，突然看到有人靠近。
那人瘦瘦小小，明顯不是哨兵，老徐打開門衛室的窗戶，皺眉問：“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說完，老徐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人。
這是個約莫十三四歲，非常瘦弱的男孩，表情怯怯的，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上城區的普通人。
老徐對這個人沒有印象，他覺得這應該是某個向導的親戚。
他們學院的向導，大多出生在上城區，家裡多多少少有幾個窮親戚。
這些窮親戚過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上門求助。
不過這些上門求助的，一般都不被向導待見，真要跟向導關系好，直接用聯絡終端來聯系就行，根本不需要找到學校裡來。
“我，我叫向葉，”瘦弱的少年滿臉惶恐，說出的話卻出乎老徐的意料，“我，我好像覺醒了。”
老徐被驚了驚：“你覺醒了？真的？”
“真的，我應該覺醒了，覺醒成了向導。”向葉開口。
有人覺醒是大事！老徐不敢耽擱，立刻就通知了向導學院的老師。
沒多久，老徐的父親就和另一個老師一起，從學院裡出來。
老徐的父親是一個C級向導，他已經七十多歲，但看着比五十歲的老徐要年輕很多。
他來到校門口，就看到了向葉，問老徐：“這就是那個說他覺醒了的人？”
“是的！”老徐開口。
老徐的父親上下掃視向葉：“你什麼時候覺醒的？覺醒的過程中為什麼沒有聯系我們？”
向葉來之前，想着自己要裝成懦弱可憐的樣子，真來了這裡，他才發現自己不用裝。
在認識應厲之前，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我以為我隻是生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覺醒，但今天，我好像有了精神力。”向葉開口。
“我們會帶你去做檢查，你把你的信息碼給我。”徐老師開口。
向葉連忙從聯絡終端上，調出自己的信息碼。
徐老師掃描了一下，向葉的信息就出現在他面前。
看到這信息，他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你成年了？你不知道成年以後，是不可能覺醒的嗎？”
跟徐老師一起出來的那個人更是生氣：“你這是拿我們開玩笑？還有門衛，你都是怎麼做事的？情況都不搞清楚就把我們喊過來，你以為我們整天閑着沒事幹的嗎？”
這個老師姓周，他跟徐老師關系不好，對老徐也就沒個好臉色。
老徐隻能賠笑：“抱歉，周老師，是我的疏忽。”
覺醒是大事，即便隻是有人打電話過來，學校老師都要去看看，不要說今天這個孩子，都找上門來了。
他是肯定要上報的、
不過此刻，老徐對向葉也有些不滿，這人已經成年，根本不可能覺醒，這不是騙人嗎？
他也是倒黴，因為一個騙子白挨一頓訓。
向葉和應厲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也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向葉道：“我真的覺醒了，我有精神力，你們可以感受一下。”
“向導的覺醒很危險也很痛苦，你就算以為自己是生病沒有聯系向導學院，也該聯系醫院，哪有獨自一人覺醒成功的？”周老師冷笑：“别浪費我時間！”
他說完，轉身就走。
徐老師的臉色也不太好，但還是留下了，伸出手放在向葉眼睛前面：“你用精神力來觸碰我的手。”
徐老師雖然這麼做了，但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每年都有很多以為自己覺醒了，但實際沒有覺醒的人找上他們，他覺得眼前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可就在這時，一根弱小的精神力觸手，顫顫巍巍地碰了碰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