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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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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石闆碎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我被掀飛又砸落!石闆表面炸開蛛網般密集的、閃爍着暗紅光芒的裂紋!濃烈的腐爛血腥和巨獸口腔般的腥風從裂紋中噴湧而出!下方億萬溺屍的頭顱猛地擡升,冰冷的凝視瞬間凝聚成實質的冰冷意志!石闆崩裂!一隻覆蓋着暗紅色粘稠角質、破碎鱗片和蠕動黑暗物質的巨爪,如同山巒般巨大,帶着毀滅的氣息,強行撐開碎裂的石闆,向上完全探出!爪尖所指,正是我!億萬溺屍的冰冷凝視沸騰!粘稠的血海發出歡呼般的咆哮!就在那巨爪幾乎觸及我的瞬間……我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那個空間裡粗暴地撕扯出來……最後的意識,是巨爪鱗片縫隙中,猛地睜開一隻巨大、布滿血絲、充滿了怨毒和不甘的**眼球**,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冰冷!怨毒!以及一種被标記的、如蛆附骨的**鎖定感**!

林聽,這就是困住我的東西。它不是夢,它是一個活生生的、不斷進化的、最終将我标記為獵物的地獄。每一次“醒來”,那冰冷、粘膩的觸感,那深入骨髓的凍僵感,那被注視的灼痛……都像烙印一樣留在我的身體裡,比現實更真實。額角的傷?那是我第一次在噩夢中驚醒,恐懼讓我從床上彈起來撞到床頭櫃留下的。我漸漸分不清,是噩夢侵蝕了現實,還是現實本身,也成了噩夢的回響。

我疏遠你,推開你,不是因為讨厭你,林聽。是因為我害怕。我怕自己身上的“髒東西”會沾染給你,怕你看到我崩潰的樣子,怕你……也會被那些“眼睛”看見。我像一個行走的詛咒,隻想把自己鎖在最深的黑暗裡,獨自腐爛。

直到……你找到了我。在冰冷的走廊,用那個舊日的磚窯,用那個桃子密碼。直到昨晚……你把我從那隻冰冷巨爪下,硬生生拽了回來。

林聽,深淵還在那裡。我能感覺到它,就在我的影子裡,在我的骨頭縫裡。那隻布滿血絲的眼球,還在看着我。但你說得對,“磚窯安全了,狗走了”。你就在外面守着。那塊畫着桃子的紙條,就是我的磚頭。

現在,我把這噩夢……告訴你。雖然它依舊沉重得讓我喘不過氣,但說出來……感覺好像,它的一部分重量,落在了你的手上。謝謝你,沒有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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