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雲清岚眼疾手快的攬住蕭燼的腰,左手托住了他的後腦勺,反手一帶,攬入懷中。
“師,師尊……”蕭燼跌撞進某人的懷中,聞到那熟悉的藥香味,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大腦一片空白。
“小心點,差點就受傷了,”雲清岚扶正了蕭燼的身子,左手習慣性在他頭頂摸了摸,輕笑道,“什麼事值得一驚一乍的,行事要端莊自然。”
“是,弟子明白。”蕭燼忽感身體有一股無名的燥熱升起,想念師尊身體殘留的餘溫。
不日,雲清岚重新給許子晉安排了安胎的藥材,對這等奇事,刷新了他的認知,但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以及修行者,他應但海納百川的心态。
告别了諸位,他和蕭燼等人繼續修行。
下午,烈日炎熱,山道上的霧氣來得突然。
雲清岚正俯身檢查一株草藥,忽然嗅到風中飄來的甜膩氣息。那味道像是熟透的蜜桃混着新釀的酒,讓他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
“閉氣!”他猛地轉身。
太遲了。
身後的山道上空無一人。方才還在說笑的師弟們和沉默跟在後方的蕭燼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腳步聲都沒有留下。
“是迷陣?混雜着奇怪的香味,”雲清岚迅速從腰間藥囊取出紗布,浸了特制藥液後系在臉上。
他蹲下身,劍尖挑開潮濕的泥土,附近的植被都沒有什麼不妥,但從那遠處逐漸深厚的霧氣來看,真相就在那裡。
“蕭燼!元洲!明凡!樂山!”
回應他的隻有山谷空洞的回音,雲清岚深吸一口紗布過濾的空氣,開始結印破陣。他的陣法修為确實半吊子,但懸壺劍對邪氣格外敏感,劍尖所指之處,霧氣像被無形的手撥開,露出原本的山路。回頭他多請教一下聶師兄好好研究一二,如此陣法竟然困住他們一行人。
沒過一會兒,第一個找到的是元洲。
平日裡最沉穩的師弟正蜷縮在樹後,雙手死死捂着肚子,額頭上全是冷汗。
“不要……我不要生孩子……”元洲的聲音帶着哭腔,“拿走!把他拿走!!!”
雲清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扳過元洲的肩膀,将一枚銀針刺入其後頸:“醒醒!你是個男人!”
元洲猛地睜眼,迷茫的目光在雲清岚和自已平坦的腹部之間來回掃視,突然漲紅了臉:“我,我剛才夢見……”
“我知道,是夢,”雲清岚果斷打斷他,遞上塗好藥水的帕子,“去找其他人。”
“是,”元洲收回意識,趕忙跟上雲清岚的步伐。
沒一會兒,他們在三十步外發現了明凡,年輕弟子正瘋狂地拍打全身,嘴裡喊着“蜘蛛,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元洲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時,明凡差點跳起來撞到樹。
“沒有蜘蛛。”雲清岚又遞給他一塊浸了藥汁的帕子,“擦臉,系好。”
最後找到的是那個小弟子,他正抱着一塊石頭喃喃自語,非說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元洲不得不把他打暈了扛在肩上。
“蕭師侄呢?”元洲突然問道。
雲清岚的手指無意識收緊了劍柄。四人面面相觑,山間的霧氣似乎更濃了。忽然遠處的草叢微動,一個黑影飛快地掠過。
“你們三個出去等。”雲清岚解下腰間玉佩扔給元洲,“若明日午時我還沒出來,捏碎它,回禀宗門。”
“雲師兄!”
不等回應,他已經轉身走向霧氣最濃處。懸壺劍在鞘中發出不安的嗡鳴,像是警告,又像是催促。
他先前破了迷陣,若是簡單的陣法倒還好,此處空氣不尋常,似乎能讓人陷入環境中,師弟們都夢到可怕的事情……
“嗯?這是?”繼續深入時,空中陸陸續續飄來藍紫色的花瓣,仔細那甜得發膩的香氣愈來愈濃郁——
雲清岚伸手接過一片,仔細敲了敲,又碾碎了聞了聞,大驚失色,立刻取出特制鬥笠,白蔓紗垂下的瞬間,外圍那圈符箓無風自動,在周身形成淡金色的光暈。這是刁凱風去年硬塞給他的“避塵笠”,沒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越往深處走,甜膩的花香越發濃烈。即使隔着藥巾和蔓紗,雲清岚還是感到一陣眩暈,想催動靈力加快步伐追緊,卻愈發覺得靈力阻塞嚴重。
霧氣中開始出現幻象,似乎還能聽到一些各種嘈雜聲,雲清岚又服下一顆靜心丸,周圍才稍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