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他聲音沙啞,異常低沉:“除了我,不許和其他任何人做這樣的事情,記住了嗎?”
安芷汀的大腦接近空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下意識喃喃道:“其他任何人?”
埃裡克覆在她腰上的手驟然縮緊,他冷冷地說:“沒有其他人!您隻有我一個。”
安芷汀“嘶”了一聲,乖巧的點頭:“好,我隻和您做這樣的事情,您是我的老師,我聽您的。”
随即,她嗚咽起來,全身顫抖的“啊”了一聲,蜷縮在他懷裡瑟瑟發抖着。
最後,她“奄奄一息”,埃裡克“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他的安安不會真的以為一位男性可以随意對一位女性做這樣的事情吧?埃裡克撫摸着她的黑色頭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可以繼續索求更多?
他被自己這種龌龊想法吓了一跳,低頭便看見他的安安一臉暈紅,正用充滿依戀的目光看着他。
安芷汀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太滿意了,她稍稍後仰,一手拄在鋼琴按鍵上,落灰的黑白琴鍵發出無序地嗡鳴聲。埃裡克的手不愧是彈鋼琴的手,摳住琴鍵的微屈指節相當有骨感……她該怎麼繼續索求更多?
她說,“您也不能有其他人,您隻有我一個。”
埃裡克笑道:“當然。”說完,他盯着她的眼睛,輕輕吻着自己的手指……安芷汀見狀眼皮一跳,臉上立即升起一陣熱霧。
“用兩根手指,借助腳下的右踏闆,就可以在鋼琴上彈奏最簡單的樂曲了。”他意味深長地說,“下次,我們可以試一試。”
安芷汀隻覺得全身血液轟然上湧,臉頰燙的驚人,連月光落上去都要被灼出青煙,她差點被那羞窘陌生的熱潮徹底沖垮。
埃裡克忍不住輕笑一聲,覺得她的反應相當有趣。
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開……直到她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埃裡克……我們今天為什麼要來這座教堂呢……我覺得卧室的床更柔軟一些。”
埃裡克這才想起他們所處何地。
他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子,覺得他實在太色令智昏了,每天滿腦子都是那種事,差點忘了他們今天的教學重點。
埃裡克輕輕歎了口氣,他的安安已經把他迷的神志不清了。
他讓她休息了一會兒,随後他起身走向廊台的另一側。
十六音栓管風琴靜立在廊台北側,夜晚的月光垂直灑落在鍍銅的音管,将那些雕刻着紋路的管口映得如同沉睡的星幕。
琴鍵上的象牙貼片已泛起裂痕,風從破漏穹頂吹下,當吹過某處破損的鉛皮時,琴箱深處仿佛會發出沉沉的低音。
當看到埃裡克靜坐在管風琴前時,安芷汀的心跳猛然加快,她感覺這一刻埃裡克的黑色背影變得神聖、莊嚴、不可侵犯。
管風琴的音栓發出嗡鳴,埃裡克的手指放置在中音“拉”的位置上,聲音持續輸出着,在教堂中回響着。
“找找音準。”他提醒着,“我們準備開始。”
安芷汀輕輕哼唱“啊”這個音節,不斷調整音準,之後貼合到他彈出的“拉”。
“跟着我向上爬音,不許斷。”他說。
随即,管風琴向上滑了一個音節,每個音節持續三秒,她跟着埃裡克的琴音,自己的嗓音竟然有魔力似的自然而然就滑了上去了,連她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不錯。”埃裡克說道:“接下來我會彈奏台本上的曲子,你無需唱出歌詞,隻需跟着我的音樂哼唱,先來熟悉曲調,高音哼不上去可以先降兩個音調。”
埃裡克踏動持續踏闆,低音管最先開始鳴動,接着中音區的錫管開始震顫起來,帶着沉澱般的回響聲震落了梁上的蛛網。
安芷汀跟随着莊嚴的琴聲,激動的哼唱起來。
台本上的樂譜和歌詞開始緩緩在她的眼前流淌出一副跨越了千年的畫卷。
之所以埃裡克和兩位經理都認為她很适合出演這部名叫《騎士仰望遠征》的歌劇,是因為這部劇女主角設定的是一個東方人。
絲綢之路,大漠戈壁,日落熔成金色,商隊的駝鈴與風沙共舞。
低音模拟風嘯,高音模拟駝鈴的碎響。
劫匪手持彎刀逼近,想要截殺商隊。
女主蝴蝶,護住商隊的孩童,宣叙唱道:“取走你的金币,但請留下孩童的性命,他們純真而無辜,不應死于刀下,如若執意取走人命,那就拿走我這條異教徒的命吧!”
風暴驟然加強,騎士的号角穿透風沙,騎士羅蘭踏馬如雷霆,揮劍斬斷劫匪的旗幟,羅蘭唱道:“以耶路撒冷聖城之名,抑制貪婪的刀刃!沙漠的玫瑰,将在救贖的陰影下綻放!”
劫匪被斬首于騎士馬下,蝴蝶凝視羅蘭:“月牙泉倒映在沙海,絲綢包裹住我的歎息,您的鐵甲刻着天國王朝的箴言啊,黃昏與朝露與您共同飲過耶路撒冷的天光,我送您長安的禮物,請您務必收下,作為我對恩人的報答。”
羅蘭接過她的琥珀項鍊:“讓這凝固的日光,成為我們的見證——騎士仰望遠征,東方的玫瑰啊,羅蘭與您達成盟約,一路護您周全。”
午夜的琴音與她的歌聲在黑暗中碰撞出漣漪,回響聲從教堂正中的女神雕像出反彈回來,似能震碎布滿油彩的彩窗玻璃。
月光偏移了一處角度,也适逢埃裡克敲上了最後一個短高音——C6,僅僅持續一秒,亦如她的聲音,在喉嚨震顫,聲帶被來回摩擦的時點下……她一舉爬到了那個音節,明亮的聲音雖然隻維持了片刻,但也足以證明她真的能做到,也許她還可以更高。
琴音歸于止靜,埃裡克聲音溫柔極了,“看吧,安安,您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