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汀拍手稱贊,能用這麼古老且溫度不太好的控制卷發鉗燙出效果這麼自然的大波浪,實屬難得,她太喜歡了。
她在現代就有一堆理發工具,每天折騰頭發就要花大把時間,以後要是有埃裡克了,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動手了,一想到這裡,她的眼裡像盛了星星,“太好看了,您可以每天都幫我梳頭發嗎!”
埃裡克輕笑,“當然,我每天都會為您梳發。”
安芷汀抱着他親了一口,笑嘻嘻說道:“我發現您好有耐心啊。”
隻是對你有耐心而已,埃裡克心想。
“而且您成熟穩重,一點也不草率輕浮,您還很坐懷不亂,非常……柳下惠。”
成熟穩重?埃裡克頓了片刻,他畢竟比她大了十七歲,多了些閱曆,成熟是正常的……隻是她為什麼要說他成熟?埃裡克心中一緊,是在說他年齡大嗎?
坐懷不亂,柳下惠,這些都是什麼意思?這一聽就是中式詞語,他沒太聽懂,于是疑惑的向他詢問含義。
“坐懷不亂就是……”安芷汀摟住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現場示範,“我坐在你的懷裡,但是你看上去平靜如水,心沒有因我而亂。至于柳下惠嘛,他是一類人——指的就是像您這樣有極端自控力,有道德操守,能夠做到心如止水,不被美色迷惑的人。”
埃裡克短促的笑了一聲,被氣的……這個小東西是故意這麼說的嗎?
“當然了,還有另一種說法,一個美麗的女人坐在柳下惠的懷裡,他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因此柳下惠也代指……嗯……男性不解風情,那方面冷淡,或者……”
她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腰間被掐了一下,埃裡克眯起眼睛看着她,目光相當危險……
他的臉剝奪了他享受肉和欲的權利,他從沒體驗過,但不代表他不行,他是個正常的男性,在面對愛人的時候,也有深深的渴望和反應。
這個小東西居然敢這麼說他?
安芷汀的心怦怦直跳,她想這樣總可以“激怒”他了吧,然後就順理成章。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埃裡克沒動,他還真成了柳下惠了,但他說的話讓她有點害怕了。
他說:“等着吧。”
等着什麼?等到什麼時候。
話越短,事情越危險。
“您很快就要挨收拾了,先提前做點準備吧。”
安芷汀愣了一會兒,“準備,什麼準備?”
埃裡克微微彎起唇角,“去鍛煉身體,小東西。”
她的身體猛的繃直,嘴硬道:“我身體還不錯。”
埃裡克笑了一聲:“我是認真在勸您……别到時候求我,不管用的。”
安芷汀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她從埃裡克身上崩了起來,輕咳兩聲:“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挑事兒的是她,灰碌碌要跑的還是她,埃裡克眯起眼,沉默的盯了她兩眼。
安芷汀連忙後退幾步,攏攏衣服,她沖他吐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大搖大擺就要往外走……沒走出去,又被埃裡克抓了回來。
“披上再走。”他給她換好衣服,又披上白色鬥篷,“我去駕馬車,您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好。”她點頭。
巴黎的天氣不錯,前些日子下了連綿的小雨,今天放晴。
金色的太陽光照在她臉上,也照在酒店金碧輝煌的外牆上,安芷汀站在酒店門前擡頭望着異國他鄉的天空。
埃裡克的馬車很快就駕過來了。
“走吧,安安。”他笑着說。
安芷汀笑着走過去,一旁卻傳來一陣不容忽視的士兵列隊的聲音。
馬蹄踏地的聲音先于車影到達,純種諾曼底黑馬脖頸高揚,從奧斯曼大道與聖奧諾雷大街交彙處緩緩前行,最終停靠在皇家行宮酒店的大理石台階旁,與她和埃裡克的車距離并不遠。
“請留步,克裡斯汀小姐。”
聽到這聲音,安芷汀身體一顫。
她的驚懼被埃裡克收入眼底,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安芷汀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過身來,對他做了個屈膝禮,“陛下。”
拿破侖四世打量着她,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柔順的波浪卷發,“您昨晚是在這裡休息的?”
安芷汀當然不會承認,她現在不過是個異國來的歌女,她沒有錢去住這種地方。
她想了想說:“我路過這裡。”
“您應該坦誠一些。”拿破侖四世一語點破,不過他沒打算繼續追問。
“随我上去坐坐嗎?”他說,“再次我為我演唱一首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