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是少爺模樣,喻千許最寵他,讓他活得無法無天,他對當時忙忙碌碌總是不在身邊的喻母雖然有幾分感情,但卻并不怕她。
喻母放下抹黃油的刀,輕聲道,“重華,你也勸勸千許,都是一家人,鬧這麼久的脾氣,也該夠了,不論如何總還是要吃飯的。”
“一家人?”喻重華嘲諷的語氣毫不收斂,他盯着喻母,手指卻指向一旁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溫母,質問,“她也是?還有那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溫什麼也是?我怎麼活了十八年,連我那瘋了的便宜爹你們過年也會祭拜一會兒,而這兩位‘一家人’我卻壓根沒聽說過呢?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能進我們家門了?怎麼,不給我找後爹,開始找後姐了?”
喻母終于露出幾分厲色,她的眉目一皺,聲音并不算大,卻很有壓迫性,“喻重華,你閉嘴,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
喻重華很少見她生氣,一下子被怔住了。
他甚至有點委屈,低聲喊了句媽。
喻母的眉眼裡沒有動容,她拍了拍露出擔憂神色的溫母的手背,“你好好想想,不要以為鬧一鬧就什麼都會順着你。”
喻重華還是氣不過他們對喻千許的态度,但也被喻母怔住了,因此一時之間沒有動作,就死死站在那裡仰着脖子。
還是從廚房裡出來的趙嬸連忙上手把喻重華往樓梯處推,“小少爺,這是你和大小姐的早餐。”
喻重華又對着喻母哼了一聲,才接過趙嬸遞過來的台階,端着早餐上樓。
不過喻千許終究還是沒吃上早餐。
她直接睡到了中午。
她醒來時喻重華正被喻一念拎去書房訓。
喻一念今天上午出去除了工作,還去把溫絮和喻千許的血緣鑒定拿了回來。
喻重華走進書房時,喻一念面前的桌子上就擺着這幾份文件。
喻一念坐在桌後,把文件推給他,“你自己看。”
這是喻一念的思維方式,簡單又有力,把事實擺出來,無可否認,喻重華自然不得不接受。
可惜纨绔叛逆小少爺有自己的一套思維——幫親不幫理。
“……不過是幾張破紙,算得了什麼!”喻重華把遞到他手裡的文件扔掉,又發起了脾氣,“我活了十八年,喻千許就做了我十八年的姐姐,她才是我姐姐,唯一的姐姐!什麼溫絮李絮的,我不認!她才不是我姐姐!”
喻一念站在書桌後,靜靜看着他情緒失控,就像看着什麼不得不處理的麻煩。
他擡手揉了揉額角,對這個混世魔王一樣的弟弟感到一絲無力,終于還是主動退了一步,“你不接受也沒有用,你實在不想喊小絮姐姐也可以,我叫你來主要就是告訴你一聲,小絮和千許以後都是我們喻家的人,小絮和周香馥以後會和我們一起生活,你可以把她們當做表親,不親近也沒什麼,隻是不許再做過激的事、說過激的話。”
見他還想說什麼,喻一念又崩起臉,“重華,你要明白,無論如何,溫絮才是這場鬧劇中最大的受害者。千許這些天肯定心裡也難受,但這是她本就欠小絮的。”
喻重華讨厭他嘴裡一口一個欠,好像是喻千許主動做錯了什麼一樣,“難道是我姐自己想搶的嗎?這種事你不去怪醫院,不去怪當時的兩個大人,來怪一個才出生的孩子自己不知道喊一聲我是被抱錯了的嗎!喻一念!你太偏心了!”
他不吼還好,一吼喻一念就對他失去了耐心,他冷着臉下了定論,“千許和小絮的抱錯隻是一場意外,不是誰的錯,但如果千許沒有強占小絮的位置,你根本不可能認識她,更别提喊她姐,她承受了這麼多年的好處,喻家無論如何也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再胡鬧就去關禁閉。”
沒等神情激動的喻重華再開口,喻一念直接擡手,“我要開會了。”
他的神色中難得流露出幾分倦色,“重華,别鬧了,我最近很忙。”
喻重華噤聲了。
出門後,喻重華就又開始戳3610,[喻千許和溫絮到底是怎麼抱錯的?]
3610:[世界劇情裡說是醫院出了些問題。]
[具體呢?]
3610也很抓狂,[又沒說……隻是在認親宴上這麼說了一句。]
喻重華陷入思考。
又是簡略的信息。
溫母周香馥看起來不是會和喻母何琴住進同一個産房的人,醫院出現問題的說法更是籠統,什麼樣的問題會讓喻家的孩子被調換二十多年毫無痕迹。
很奇怪,上個世界任務中,世界劇情雖然也比較籠統,但圍繞兩位主角的劇情都很清晰,不會有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就好像,這個世界劇情上蒙了一層霧,刻意讓他看不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