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艾望着滿屋忙碌的身影,唇角不自覺上揚。蘇晚凝替她攏了攏滑落的披帛,淡綠色綢緞上的銀線白兔正巧與她耳尖的絨毛相觸。"冷不冷?"他的聲音裹着煨芋的甜香,指腹輕輕摩挲着她冰涼的指尖。醉夢艾搖搖頭,将溫熱的青瓷碗塞進他手裡:"你也吃。"
此時,林秀琪端着剛蒸好的青團走進來,鬓角的薔薇沾着水汽:"都别鬧了,嘗嘗新做的點心。"醉合德摘下老花鏡,望着女兒們笑出滿臉褶子:"明日踏青,每人都要交首詩——"話未說完,醉夢熙已哀嚎着躲到覓風身後:"爹!舞刀弄槍我行,作詩饒了我吧!"
月光不知何時爬上窗棂,與燈籠的暖光交織。醉夢艾靠在蘇晚凝肩頭,聽着姐妹們的笑罵聲、柴火的噼啪聲、瓷碗相碰的叮當聲,恍惚覺得這煙火缭繞的方寸之地,勝過世間萬千風景。她偷偷瞥向身側的少年,見他正專注地吹涼碗裡的煨芋,睫毛在眼下投出溫柔的陰影,心底忽然漫過一陣暖意——原來歲月靜好,不過是與心愛之人,共度無數個這樣瑣碎又鮮活的黃昏。
夜風裹着西湖的荷香從半開的窗棂鑽進來,撩動醉夢艾垂落的兔耳。她望着蘇晚凝将最後一塊煨芋細心剔除芋皮,琥珀色的湯汁順着銀匙滴落,在碗中漾開細小的漣漪。忽然,醉夢紫晃着綴滿銀鈴的狐尾湊過來,紫色裙擺掃過蘇晚凝的衣角:"三姐好福氣,晚凝哥哥剝芋的手法,比我府上的廚娘還利落!"
醉夢艾臉頰發燙,兔耳不安地顫動,卻見蘇晚凝笑着将碗遞到她唇邊:"嘗嘗?"軟糯的芋頭入口即化,甜香混着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恍惚間竟與記憶裡雪夜的味道重疊。正出神時,忽聽"咚"的一聲悶響——醉夢熙将玄鐵劍重重杵在地上,狼尾掃翻了案邊的竹籃,驚得醉夢蘭像隻受驚的老鼠般跳開。
"明日踏青,我要去城外斷崖練劍!"醉夢熙扯着嗓子嚷,素白勁裝的袖口還沾着幹涸的血迹,"誰要和我比輕功?"覓風無奈地搖頭,伸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發辮,卻被醉夢泠搶先一步:"八姐又想偷懶!爹說了,詩做不出來不許碰劍!"粉裙少女晃着魚尾發飾,舉着醉合德新寫的字帖在衆人眼前晃動。
林秀琪端着 freshly 熬好的雪梨湯走進來,瓷碗邊緣還騰着袅袅熱氣:"都歇一歇,吃些潤喉的。"她眼角含笑,目光掃過滿室狼藉卻不見半分責備。醉合德扶了扶老花鏡,突然撫掌笑道:"不如明日踏青,以'芋'為題作詩?"此言一出,廚房瞬間炸開了鍋。醉夢紅豎起貓耳抗議,火紅裙擺上的金線牡丹随着動作熠熠生輝;醉夢青則若有所思地轉動發間玉簪,銀蛇刺繡在燭火下泛着幽光。
醉夢艾悄悄往蘇晚凝身邊靠了靠,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暖意。竈膛裡的餘火仍在明明滅滅,将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望着姐妹們或嗔或笑的模樣,忽然想起母親常說的"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蘇晚凝的指尖輕輕擦過她泛紅的耳尖,在喧嚣中落下一句低語:"往後每個春日,都陪你煨芋寫詩。"話音未落,醉夢紫的銀鈴突然叮當作響,驚散了滿室溫馨——原是納蘭京的傷處又滲了血,惹得醉夢甜舉着藥碗追着他滿廚房跑。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時,廚房的喧鬧漸漸化作細碎的笑語。醉夢艾倚着蘇晚凝起身,淡綠色襦裙掃過滿地星輝般的糖霜碎屑,兔耳卻突然豎起——牆角處,醉夢蘭正踮着腳往瓷罐裡偷塞煨芋,靛藍色裙擺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書生模樣的少年溫聲勸道:“當心明早被二姐發現。”
“在說什麼悄悄話?”醉夢紫晃着狐尾湊過來,紫色裙擺上的銀線繡着并蒂蓮,随着動作流光溢彩。她忽然伸手捏了捏醉夢艾發燙的耳尖,“莫不是在商量明日踏青要躲去哪處偷懶?”話音未落,醉夢甜舉着沾滿面粉的木勺從竈台後探出身,橙色圍裙上印着歪歪扭扭的面團手印:“都别鬧了!誰去把後院晾曬的艾草收進來?”
醉夢熙立刻蹦到門口,狼尾得意地翹起:“我去!順便試試新練的步法!”她素白勁裝的衣角還沾着傍晚練武時的草屑,卻在踏出門檻的瞬間撞上匆匆而來的馮廣坪。五姐醉夢紅“喵”地輕笑一聲,火紅裙擺掃過未婚夫的手背,貓瞳狡黠發亮:“廣坪哥帶了什麼好東西?藏在背後偷偷摸摸的。”
馮廣坪撓撓頭,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剛從莊子上送來的糯米,想着能和煨芋一起蒸……”話沒說完,醉夢泠已經撲了過來,粉裙上的魚鱗紋随着動作閃着微光,魚尾發飾差點勾住油紙:“我要加桂花蜜!還要撒杏仁碎!”覓兩哥哥無奈地笑着,伸手替她理好歪斜的珍珠步搖。
醉夢艾看着眼前的景象,唇角不自覺上揚。蘇晚凝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明日帶你去尋野芋頭?聽說後山的品種最香甜。”他說話時,月白長衫上的暗紋錦緞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倒映着她眼底的笑意。
忽然,醉合德的咳嗽聲從回廊傳來:“都早些歇息!明日卯時出發!”老先生手裡的戒尺虛晃,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林秀琪跟在身後,将新縫的香囊分給衆人,繡着玉蘭花的布料還帶着針線的餘溫。醉夢艾接過淡綠色的香囊,鼻尖萦繞着艾草與檀香的氣息,恍惚間又回到那年雪夜——少年也是這樣,将溫熱的煨芋塞進她凍僵的手心,說“以後我煨給你吃”。
夜風穿堂而過,卷着廚房裡殘留的甜香,掠過衆人交疊的影子。醉夢艾倚在蘇晚凝肩頭,聽着姐妹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看着竈膛裡最後一簇火星熄滅。原來所謂歲月安穩,不過是這樣的尋常日子:有煙火可守,有愛人在側,還有滿屋的喧鬧與溫柔,在每個暮色四合時,悄然漫過心間。
夜色愈發深沉,醉府後宅的燈籠在穿堂風裡輕輕搖晃,将窗紙上的竹影搖成朦胧的碎金。醉夢艾正要随蘇晚凝起身,忽聽"啪嗒"一聲脆響——醉夢紅的貓爪不小心掃落案上的青瓷碟,碎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五妹又闖禍!"醉夢甜的聲音從井台邊傳來,橙色圍裙上還沾着未洗淨的藥漬。她急匆匆跑來,發間别着的木梳歪向一邊,活像隻炸了毛的母雞,"明日踏青要用的竹籃還沒編好,你們倒好......"
"我來編!"醉夢蘭從南宮潤身後探出頭,老鼠尾巴似的發辮晃了晃,"上次在書齋學了新花樣,編出來的籃子能裝十斤芋頭!"說着便撸起靛藍色衣袖,從牆角摸出竹篾。南宮潤見狀,默默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還沾着方才整理賬本時的墨漬。
醉夢熙突然湊到窗邊,狼耳警覺地豎起:"我好像聽見後山有動靜!"她素白勁裝的腰帶随意系着,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覓風無奈地按住她肩膀:"那是風吹竹林的聲音。"話音未落,醉夢泠已經拽着覓兩哥哥的衣袖蹦跳起來:"我們去采露水!聽說寅時的露水最适合泡茶!"粉裙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動作叮咚作響,魚尾發飾在夜風裡輕輕擺動。
醉夢艾望着熱鬧的衆人,兔耳不自覺地輕輕顫動。蘇晚凝的披風突然落在她肩頭,月白綢緞裹着熟悉的皂角香:"當心着涼。"他說話時,發間的玉冠在月光下微微發亮,倒映着她泛紅的臉頰。
此時,醉夢紫晃着綴滿銀鈴的狐尾飄過,紫色裙擺掃過醉夢艾的腳踝:"三姐莫不是在想明日踏青穿哪件衣裳?"她眨眨眼,從袖中掏出匹嶄新的雲錦,"這是納蘭哥哥特意從波斯商人那裡尋來的,綠得像初春的新芽,正配你的兔耳。"
醉夢艾的臉更紅了,兔尾在披風下不安地扭動。她忽然想起那年雪夜,蘇晚凝也是這般将自己裹在厚實的棉衣裡,笨拙地用體溫焐熱她凍僵的手指。竈膛裡的餘火終于熄滅,最後一縷甜香混着艾草的氣息飄散在夜風裡,而醉府的燈火依舊明亮,照着滿屋笑鬧的身影,照着窗台上靜靜晾涼的煨芋,照着少年與少女交疊的影子,在青磚地上織成溫柔的詩行。
夜風突然卷着幾片竹葉撲進窗,燭火猛地晃了晃。醉夢香不知何時解下了勁裝外的披風,明黃色内襯上暗繡的豹紋在光影中若隐若現,她挑眉瞥向醉夢紫手中的雲錦:“波斯商人?前日我見納蘭公子的馬車停在城西布莊。”此言一出,醉夢紫的狐尾瞬間炸開,紫色裙擺上的銀鈴叮當作響:“大姐又打趣我!”
聶少凱适時上前替未婚妻解圍,從袖中取出個錦盒:“這是福州新貢的龍腦香,母親說熏屋子安神。”他說話時,腰間的和田玉墜與醉夢香的青銅豹形配飾輕輕相撞,發出清越聲響。醉夢甜嗅着香氣湊過來,順手将沾着草藥的帕子塞進燕子嚴手裡:“正好明日踏青帶着,免得有人被蚊蟲咬。”
“說誰呢!”醉夢熙不服氣地晃了晃狼耳,素白勁裝下擺掃過滿地碎瓷。她突然抽出佩刀,在月光下舞出一道銀光:“明日我定要在斷崖邊練套新刀法!”覓風眼疾手快按住刀鞘,溫聲勸道:“先把父親布置的詩寫完?”
醉夢青倚在門邊輕笑,青紗裙上的銀蛇刺繡随着動作蜿蜒遊走。她忽然擡手接住一片飄落的竹葉,遞給身旁的何童:“以此為題,倒是比‘芋’有趣。”書生耳尖泛紅,低頭在袖中摸索紙筆,墨漬未幹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醉夢青的裙擺。
醉夢艾縮在蘇晚凝的披風裡,看姐妹們笑鬧成一團。老竈裡殘留的灰燼突然騰起幾縷火星,将蘇晚凝側臉映得忽明忽暗。她望着少年專注收拾瓷片的模樣,想起他掌心的溫度,想起雪夜中那半塊帶着體溫的煨芋。兔耳不自覺地蹭了蹭蘇晚凝的手腕,換來他溫柔的回握。
“在想什麼?”蘇晚凝的聲音裹着笑意落下,指尖拂過她發燙的耳尖。醉夢艾搖搖頭,卻悄悄往他身邊又挪了挪,淡綠色襦裙上的銀線白兔與月白披風交織在一起。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醉府的燈籠在夜色中明明滅滅,而廚房裡的歡聲笑語,仍在溫柔的夜風中飄蕩。
更漏聲裡,醉府的銅鎖扣突然發出輕響。醉夢泠的魚尾發飾率先泛起微光,她踮着腳尖扒住門框張望:“是娘回來了!”林秀琪挎着竹籃跨進門檻,鬓邊沾着夜露,藏青色裙裾掃過滿地星輝般的糖霜,“後山的野薄荷開得正好,摘些明日煮茶。”話音未落,醉夢蘭已像隻靈巧的老鼠般竄過去,靛藍衣袖卷住竹籃:“我瞧見裡頭有艾草,要做香囊嗎?”
醉夢甜急忙從竈台端起溫着的雪梨湯,橙色圍裙上還粘着未洗淨的藕粉:“先喝碗湯,夜裡風涼。”她轉身時,發間的木梳正巧勾住醉夢熙揚起的狼尾,惹得白衣少女“嗷”地跳開:“二姐!我的新辮子要散了!”覓風趕忙伸手替她整理,指腹不經意擦過她耳後,驚得醉夢熙的耳尖瞬間發紅。
蘇晚凝将最後一片碎瓷掃進簸箕,忽然瞥見醉夢艾蜷在披風裡打了個哈欠。兔耳垂落的絨毛掃過他手背,癢癢的。“困了?”他彎腰時,月白長衫的暗紋錦緞蹭過她淡綠色裙擺,“明日卯時出發,再不歇息可要起不來了。”醉夢艾揉着眼睛搖頭,卻在聞到他袖間殘留的煨芋甜香時,鬼使神差地拽住他衣角:“再...再坐一會兒。”
這時,醉夢紫晃着綴滿銀鈴的狐尾湊到兩人跟前,紫色裙擺上的并蒂蓮繡工精緻:“蘇公子可知城西新開了家繡坊?”她眨着眼睛,指尖繞着一縷發絲,“說是能把圖騰繡得栩栩如生,三姐的兔耳... ”話沒說完,醉夢紅突然“喵嗚”一聲躍上窗台,火紅裙擺掃落半盞涼茶:“七妹又想撺掇人花錢!上次你非要給納蘭公子繡狐狸,結果把尾巴繡成了掃帚!”
廚房裡頓時笑作一團。醉夢香倚着聶少凱輕笑,明黃色勁裝下的豹紋内襯若隐若現;醉夢青慢條斯理地替何童整理被勾住的袖口,青紗裙上的銀蛇随着動作泛着幽光。醉合德捧着新得的詩集從書房出來,眼鏡腿歪歪斜斜架在鼻梁上:“都歇了吧,明日踏青... ”他話沒說完,醉夢泠已拉着覓兩哥哥往院子裡跑,粉裙上的珍珠步搖撞出清脆聲響:“去看月亮!比詩!”
醉夢艾望着滿室燈火,忽然覺得心間漲得滿滿當當。蘇晚凝的手掌覆上她發涼的手背,暖意順着血脈蔓延。老竈裡的餘燼徹底熄了,可煨芋的甜香仍萦繞在鼻尖,混着林秀琪采來的薄荷清香,與姐妹們的笑鬧聲一起,織成了江南春夜裡最溫柔的網。
夜風掠過西子湖,搖碎滿湖星子,也将醉府廚房的窗紙吹得簌簌作響。醉夢艾的兔耳突然警覺地豎起,卻被蘇晚凝輕輕按住,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絨毛傳來:“别怕,是風。”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從梁上倒挂下來,火紅裙擺險些掃翻案上的藥碗,貓瞳在暗處亮晶晶的:“三姐膽子還是這麼小!上次見隻蝴蝶都要躲到晚凝哥哥身後。”
“五姐就會取笑人!”醉夢艾臉頰發燙,兔尾在披風下不安地扭動。蘇晚凝笑着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明日帶你去看真正的蝴蝶谷?聽說此時漫山遍野都是彩蝶。”他說話時,月白長衫上的雲紋暗繡在燭光下泛着微光,與她淡綠色襦裙上的銀線白兔相映成趣。
“說起蝴蝶,”醉夢紫晃着狐尾湊過來,紫色裙擺掃過滿地碎瓷片,銀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納蘭哥哥前幾日得了幅《百蝶圖》,不如借來給三姐當踏青的靈感?”她眨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納蘭京,後者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從袖中取出一卷畫軸:“早知道就不該告訴你。”
此時,醉夢甜端着剛熬好的桂花粥走進來,橙色圍裙上沾着幾點粥漬,活像撒落的金箔:“都别光說話,墊墊肚子再去歇息。”她話音未落,醉夢熙已經搶過碗,狼耳随着吞咽動作輕輕顫動:“二姐煮的粥比城裡老字号的還好喝!”覓風在旁遞來帕子,替她擦掉嘴角的粥漬,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醉合德扶了扶歪斜的眼鏡,突然拍案:“既然說到畫,明日踏青不如來個詩畫合璧!”他望着滿堂女兒,眼中滿是笑意,“秀琪,把我珍藏的徽墨取來。”林秀琪搖頭輕笑,轉身時發間的薔薇輕輕晃動:“就會慣着她們。”
醉夢艾捧着溫熱的粥碗,聽着姐妹們七嘴八舌的讨論聲,看着蘇晚凝在燭火下替她吹涼粥面,忽然覺得這一刻的時光濃稠得化不開。老竈裡早已熄了火,可記憶中的煨芋甜香與眼前的桂花粥香交織在一起,混着姐妹們的笑鬧聲,在江南的春夜裡釀成了最醇厚的酒。
卯時三刻,晨光剛爬上黛瓦,醉府後院已炸開了鍋。醉夢熙将玄鐵劍往背上一挎,狼尾不耐煩地甩動:“再磨蹭太陽都曬屁股了!”她的素白勁裝還沾着昨夜整理的草屑,卻不妨礙身手矯捷地躍上院牆。覓風無奈地笑着,把裝着幹糧的布包塞進她懷裡:“你且慢些,等阿泠綁好發帶。”
九妹醉夢泠正對着銅鏡發愁,魚尾發飾總也别不正。覓兩哥哥蹲下身,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将珍珠步搖固定,粉裙上的魚鱗紋随着她的晃動閃着微光:“好了,像條最漂亮的小錦鯉。”話音未落,醉夢紫的銀鈴響着飄過來,紫色裙擺掃過門檻:“三姐怎麼還在梳頭?蘇公子都等得要望眼欲穿啦!”
醉夢艾的兔耳瞬間紅透,手中木梳差點滑落。蘇晚凝站在回廊下,月白長衫襯得人愈發溫潤如玉,袖中還藏着特意尋來的野薄荷。見她出來,他上前半步,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發:“當心着涼。”指尖擦過她耳尖絨毛時,惹得她輕輕一顫。
一行人穿過青石小巷,往後山而去。醉夢甜挎着竹籃走在中間,橙色圍裙上别着新摘的栀子花,時不時叮囑:“别亂跑,當心摔着。”醉夢紅像隻靈巧的貓兒,三兩下爬上桃樹,火紅裙擺勾住枝桠:“快來摘桃子!”醉夢蘭則蹲在草叢裡,老鼠尾巴似的發辮垂在肩頭,正認真研究新發現的藥草,南宮潤拿着本子跟在身後記錄。
行至山腰,醉夢青忽然停步。她的青紗裙在風中輕揚,銀蛇刺繡若隐若現:“此處景色甚好。”何童立刻鋪開宣紙,卻因太過緊張,墨汁滴在紙上暈開。衆人圍過來打趣,笑聲驚飛了樹梢的鳥兒。醉夢香倚着聶少凱,明黃色勁裝與湖光山色相映,豹紋發帶在風中獵獵作響:“倒是适合作畫。”
蘇晚凝帶着醉夢艾尋到一片野芋田。晨光灑在葉片上,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你看。”他彎腰撥開葉子,露出幾個飽滿的芋頭,“今晚再給你煨芋吃。”醉夢艾蹲下來,兔耳随着動作輕輕晃動:“要加桂花蜜,還要...”話未說完,蘇晚凝已用沾着泥土的手指點了點她鼻尖:“都依你。”
日頭西斜時,衆人滿載而歸。醉夢泠抱着采來的野花,魚尾發飾上還沾着草葉;醉夢熙扛着獵到的野兔,狼耳得意地豎着;醉夢紫的狐尾卷着幾支蝴蝶蘭,邊走邊哼着小調。醉合德背着畫具,林秀琪提着裝滿野菜的竹籃,看着女兒們笑出滿臉褶子。
暮色再度浸染窗紗時,老竈又燃起了火。砂鍋中的芋頭在濃稠湯汁裡咕嘟作響,甜香混着新采的薄荷氣息,漫過雕花窗棂。醉夢艾靠在蘇晚凝肩頭,聽着姐妹們在院子裡吟詩作畫,看着竈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恍惚間,那年雪夜的記憶與此刻重疊——原來最珍貴的,從來不是轟轟烈烈的故事,而是這樣歲歲年年,與所愛之人共度的,充滿煙火氣的平凡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