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醉夢蘭趁機轉移話題,伸手去逗鹦鹉,銀鈴腕飾輕響,“這鳥兒最愛學熙妹練劍時的吆喝。”話音未落,鹦鹉突然昂首:“看劍!”尖細的嗓音惹得兩人忍俊不禁。南宮潤擡手去撫鹦鹉羽毛,不經意間與她的手相疊,溫熱的觸感順着指尖蔓延,驚得鹦鹉振翅飛遠,撲簌簌抖落幾片尾羽。
遠處傳來林秀琪喚衆人用晚膳的聲音,醉夢蘭這才驚覺暮色已至。天邊晚霞似火,将南宮潤的側臉染成绯色,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羽毛,發絲垂落遮住眉眼:“明日辰時,我帶新刻的《梅花譜》來,”他直起身時目光灼灼,“這回換六姑娘讓我三局如何?”
醉夢蘭還未答話,醉夢紫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飄來:“哎喲,潤公子這是要故意輸棋讨六姐歡心呢!”紫色裙擺掠過,九尾狐刺繡在夕陽下泛着流光。醉夢蘭又羞又急,轉身往堂屋跑,卻忘了腳下青苔濕滑,驚呼一聲向前傾倒。預料中的疼痛并未傳來,反而落入一個帶着墨香的懷抱。南宮潤的心跳透過月白長衫傳來,急促卻有力,與她的慌亂撞了個滿懷。
暮色如紗漫過庭院,醉夢蘭埋在南宮潤懷中,耳尖燒得發燙。八妹醉夢熙的口哨聲突然刺破寂靜:“六姐這跤摔得妙!”白色勁裝的少女斜倚在遊廊柱上,劍尖挑起枚石子,精準彈中廊下的銅鈴,叮叮當當的聲響驚得滿院暮色都顫了顫。
“還不松手?”醉夢紫晃着紫晶鈴铛湊近,紫色裙擺上的九尾狐随着步伐詭谲地扭動,“再抱下去,可要被娘親撞見了。”南宮潤如夢初醒,指尖從醉夢蘭腰間撤離時,帶起一縷靛藍裙帶。她慌忙後退,卻踩中地上半片桐葉,又是一個趔趄,幸而扶住了石案上的棋盤。
“棋盤!”兩人異口同聲。南宮潤伸手去扶傾倒的棋笥,月白衣袖掃過青石桌面,散落的黑白棋子與她袖中滑落的白玉子相撞,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醉夢蘭彎腰撿拾,發間銀鼠簪子垂落的珍珠流蘇拂過他手背,癢得南宮潤輕笑出聲:“六姑娘這招‘聲東擊西’,倒是比棋局更難防。”
堂屋内突然飄出桂花酒香,林秀琪系着靛藍圍裙探出身:“都别鬧了,晚膳備好了!”醉夢甜端着青瓷碗跟在身後,橙色襦裙上繡着的金雞随着步伐振翅,“潤公子快些進來,父親備了去年的桃花釀!”話音未落,醉夢紅已經拽着馮廣坪往屋内跑,紅色裙擺掃過滿地棋子,驚起兩隻蟄伏的蟋蟀。
南宮潤将拾好的棋子放回棋笥,指尖在白玉子上摩挲片刻,忽然低聲道:“這枚棋子,該刻上你的名字。”醉夢蘭擡頭,撞見他眼中流轉的溫柔,比暮色裡西湖的波光更動人。遠處傳來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混着鹦鹉學舌的“關關雎鸠”,在晚風裡釀成一壇未啟封的甜酒。
衆人圍坐八仙桌時,燭火将醉夢蘭披着的月白外衫染成暖金色。南宮潤坐在她斜對面,正接過醉合德斟的桃花釀,月白袖口繡着的墨竹在晃動的燭影裡似要搖曳生姿。"潤公子這手棋藝,"醉合德撫着胡須笑道,"若是參加下個月的'江南棋會',定能拔得頭籌。"
話音未落,醉夢香突然用銀匙敲了敲青瓷碗,鵝黃裙上的豹紋刺繡随着動作泛出微光:"父親又偏心,六妹的棋藝才叫精妙。"她朝醉夢蘭眨眨眼,惹得衆人哄笑。醉夢蘭慌忙低頭攪粥,卻瞥見南宮潤隔着蒸騰的熱氣望過來,目光裡藏着隻屬于兩人的笑意——昨夜他翻牆來教她破解"七星聚頂"時,眼裡也是這般溫柔。
忽有夜風卷着細雨撲進窗棂,吹得燭火驟明驟暗。醉夢熙蹭地站起來,白色勁裝帶翻了案上的竹筷:"這雨來得蹊跷!"她腰間軟劍出鞘三寸,狼耳形狀的發飾在陰影裡泛着冷光。覓風連忙按住她的手,藏青色衣袖掃過菜盤:"别一驚一乍的,不過是春雨罷了。"
醉夢蘭被逗得輕笑,卻嗆了口桂花釀。南宮潤幾乎同時遞來絲帕,指尖擦過她手背的瞬間,她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小心燙着。"他低聲道,聲音裡裹着桃花釀的醇香。醉夢紫晃着紫晶鈴铛湊過來,紫色裙擺掃過南宮潤的膝頭:"六姐這副醉态,倒像極了棋盤上那枚暗藏玄機的白子。"
笑聲中,醉夢泠突然指着窗外驚呼。衆人望去,隻見湖面倒映着漫天星子,細雨在星光裡織成銀色珠簾。醉夢艾的翡翠兔簪子輕輕晃動,綠色襦裙沾了雨絲:"快看,是螢火蟲!"數十點幽綠熒光從竹林裡飄來,掠過醉夢蘭發間的銀鼠簪,在南宮潤的月白長衫上投下細碎光斑。
"像不像散落的棋子?"南宮潤的聲音混着雨聲落進她耳中。醉夢蘭轉頭時,正對上他眼底的璀璨星河,比窗外的流螢更教人移不開眼。遠處傳來醉夢紅追着馮廣坪的笑鬧聲,鹦鹉還在學着醉夢熙的吆喝,而她隻覺滿室喧鬧都成了背景,唯餘身旁人溫熱的呼吸,與棋盤上未落完的那局溫柔。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雕花窗棂灑進堂屋,在青磚地上織出細碎的銀網。醉夢蘭望着碗裡浮着的桂花,被南宮潤的話攪得心神不甯,舀粥的銀匙磕在碗沿,發出清越聲響。醉夢甜見狀,橙色衣袖輕拂,将一碟水晶糕推到她面前:“六妹莫不是還惦記着棋局?”
南宮潤聞言,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青瓷酒杯,月白長衫在燭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暈:“說起來,倒是想起個棋謎。”他擡眸望向醉夢蘭,眼中笑意流轉,“‘子時星鬥落,妙手解連環’,六姑娘可願一試?”這話引得滿座好奇,醉夢紫晃着紫晶鈴铛湊過來,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刺繡随着動作若隐若現:“潤公子又在考六姐了!”
醉夢蘭低頭思索時,忽覺袖口一沉。低頭看去,竟是七妹的鹦鹉不知何時跳上了她的手腕,歪着腦袋啄她發間的銀鼠簪。“莫鬧。”她輕聲哄着,耳尖卻因南宮潤專注的目光發燙。堂屋另一側,醉夢熙正纏着覓風比劃新學的招式,白色勁裝在月光下翻飛,帶起的風掀動了桌上的棋譜。
“我猜,”醉夢紅突然拍案而起,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随着動作生動起來,“定是要反守為攻!”她的猜測惹來衆人議論,唯有醉夢蘭注意到南宮潤藏在袖中的手指輕敲三下——那是他們私下約定的暗号。她心中一動,正要開口,卻被醉夢泠的驚呼打斷。
隻見九妹粉紗裙上的銀線魚紋在月光下閃爍,她指着窗外雀躍道:“快看!月亮像不像顆白棋子!”衆人循聲望去,圓潤的月輪懸在墨色天幕,灑下的清輝為庭院中的假山池沼鍍上銀邊。醉夢艾的翡翠兔簪在月光下流轉着幽光,她輕聲道:“倒真像是老天爺在天上擺了盤棋。”
南宮潤趁機起身,走到醉夢蘭身旁時,袖中滑落枚油紙包。她悄悄拾起,展開見是塊精巧的蘭花酥,還帶着溫熱。“方才看你盯着糖糕出神。”他低語時,呼吸掃過她耳畔,“這是采芝齋新出的,明日再陪你去買。”醉夢蘭攥着點心,心跳如擂鼓,卻聽醉夢香調侃:“潤公子這‘落子’,可比棋局更讓人措手不及!”滿堂笑聲中,月光與燭火交織,将兩人的影子疊在棋盤似的青磚地上,恰似未寫完的詩行,藏着說不盡的溫柔。
月光淌過衆人笑鬧的眉眼,在堂屋的梁柱間流淌成河。醉夢蘭将蘭花酥小心翼翼揣進袖中,卻聽南宮潤忽而起身,月白長衫掠過青磚地,在燭火裡蕩開一道柔波:“如此良夜,何不移步湖心亭?”他說着,目光掃過醉夢蘭泛紅的耳尖,“聽說雨後的月色,與棋枰最配。”
這話惹來醉夢熙的口哨聲,白色勁裝的少女一把攬住覓風的肩膀:“走走走!本姑娘倒要瞧瞧,六姐和潤公子的月下對弈,是不是比我的劍法還好看!”衆人哄笑着起身,醉夢紫的紫晶鈴铛撞出清脆聲響,與醉夢泠銀魚發飾的輕顫交織成趣。醉夢紅蹦跳着挽住馮廣坪的手臂,紅色裙擺上的貓形刺繡仿佛要躍出布料。
湖心亭的燈籠早已被林秀琪點亮,橙紅的光暈在湖面投下漣漪。醉夢蘭倚着朱漆欄杆,靛藍裙裾垂入水中,驚得錦鯉四散。南宮潤将随身帶着的雲紋棋盤穩穩擱在石案上,取出的黑子烏光流轉,白子卻透着溫潤柔光——正是她白日裡攥着的那枚。
“這局,我讓姑娘三步。”南宮潤說着,指尖撫過棋盤紋路,腰間青玉書簡佩飾與她腕間銀鈴相和。醉夢蘭正要反駁,忽覺袖口一沉,鹦鹉撲棱着翅膀落在棋盤中央,尖喙叼起一枚白子:“關關雎鸠——”尾音被晚風揉碎,驚得衆人又是一陣笑。
“該罰!”醉夢香晃着鎏金豹紋步搖,鵝黃裙袂掃過亭中石凳,“罰潤公子替六妹落子!”此言一出,衆人紛紛附和。南宮潤笑着應下,卻在執子的瞬間,指尖輕輕擦過醉夢蘭掌心。她如遭雷擊,擡眼撞進他眼底的星河,那裡藏着比棋局更令人慌亂的溫柔。
夜色漸深,棋盤上黑白交錯如星鬥。醉夢蘭望着南宮潤垂眸思索的側臉,月光将他的睫毛染成銀色,映得眉間朱砂痣愈發鮮豔。遠處傳來醉夢甜與燕子嚴合奏的笛聲,混着醉夢紫教鹦鹉背詩的笑鬧,而她隻覺心跳聲震耳欲聾,幾乎要蓋過棋子落盤的清響。
湖心亭外,月影在湖面碎成萬千銀鱗,随着夜風輕輕晃蕩。醉夢蘭望着棋盤上南宮潤落下的黑子,如墨點墜入銀河,耳尖還發燙着方才指尖相觸的餘溫。他今日束發的玉冠上纏着靛藍絲帶,與她的襦裙顔色相襯,是前日她替他修補書匣時随手系上的邊角料。
“六姐這步棋,可是要護住天元?”醉夢泠突然從亭子另一側探出頭,粉紗裙上的銀線魚紋沾着夜露,在燈籠下泛着微光。覓兩緊跟在後,手裡捧着林秀琪新做的桂花糖藕。八妹醉夢熙卻已按捺不住,白色勁裝掠過石欄,軟劍出鞘半寸:“不如我們來賭這局勝負!輸家明日替赢家跑遍宛城買胭脂!”
醉夢紫晃着紫晶鈴铛輕笑,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刺繡在光影中若隐若現:“依我看,潤公子怕是故意讓着六姐。”南宮潤聞言擡眸,目光穿過亭中跳躍的燭火,落在醉夢蘭攥着白子的手上:“若能博姑娘一笑,滿盤皆輸又何妨?”這話驚得鹦鹉撲棱翅膀,打翻了案上的青瓷茶盞,琥珀色的茶水在棋盤上蜿蜒,将黑白棋子暈染成朦胧的雲霧。
“哎呀!”醉夢紅眼疾手快扶住茶盞,紅色裙擺掃過馮廣坪的手背,“好好的棋局倒成了水墨畫!”衆人哄笑間,醉夢蘭低頭擦拭棋盤,發間銀鼠簪子垂落的珍珠流蘇輕晃。南宮潤忽然伸手,指尖替她拂去落在鬓邊的燭灰,動作比落子更輕柔:“當心燙着。”
夜色愈發深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醉夢香倚着聶少凱的肩頭,鵝黃裙上的豹紋刺繡在月光下泛着暖意:“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陪母親去慈雲寺上香。”林秀琪從袖中取出披風,輕輕披在醉夢蘭身上:“潤公子也早些回吧,省得家中挂念。”
南宮潤應着起身,卻趁衆人收拾殘局時,悄悄将一枚刻着蘭草紋樣的白玉佩塞進醉夢蘭掌心:“後日卯時,我在城西畫舫備了新棋譜。”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被月光拉長,月白長衫融入夜色,唯留腰間青玉佩與她袖中棋子相撞的清響,在湖心亭久久回蕩。
夜色漸濃,衆人沿着湖畔回廊往回走。醉夢蘭攥着袖中溫潤的玉佩,聽着身後醉夢熙與覓風拌嘴的聲響,踩着月光在石闆路上投下的斑駁樹影。南宮潤刻意放緩腳步,與她并肩而行,兩人的影子在青石闆上時而交疊,時而分離,恰似棋盤上糾纏的黑白棋子。
“明日卯時...”南宮潤壓低聲音,忽然頓住。前方傳來醉夢紅驚喜的叫聲,她紅色裙擺掠過湖畔垂柳,貓形刺繡在夜風中靈動如躍:“快看!是夜荷開了!”衆人紛紛圍到水邊,隻見墨色的荷葉間,零星的白蓮在月光下舒展花瓣,露珠順着荷葉邊緣墜入水中,蕩開圈圈漣漪。
醉夢泠蹲下身,粉紗裙沾了夜露,她伸手去觸碰花瓣,銀魚發飾随着動作輕輕搖晃:“好可惜,若能采些回去泡茶...”話未說完,覓兩已脫了鞋踏進淺水區:“我去摘!”他的動作驚起一對夜鹭,撲棱棱的翅膀聲打破了湖面的甯靜。
醉夢蘭被這一幕逗笑,轉頭卻見南宮潤正望着她,目光比月光更柔和。他伸手将垂落的柳枝别到她耳後,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臉頰:“明日畫舫上,我備了荷香棋枰。”他說話時,月白長衫的衣角被夜風掀起,掃過她的靛藍裙擺。
“喲——”醉夢紫的聲音從身後飄來,紫色裙擺上的九尾狐刺繡在燈籠下泛着神秘的光,“潤公子這是要把江南的風雅都搬到畫舫上讨六姐歡心?”這話惹來一陣哄笑,醉夢蘭慌忙往前跑,卻忘了腳下石闆濕滑,踉跄間又被南宮潤穩穩扶住。
他的懷抱帶着熟悉的墨香與龍涎香,心跳聲透過月白長衫清晰可聞。“當心。”南宮潤低聲說,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遠處醉夢甜與燕子嚴的歌聲順着夜風傳來,醉夢香和聶少凱并肩立在拱橋之上,湖面上的月影被遊船攪碎,又重新拼湊,恰似她此刻慌亂又甜蜜的心事。
回到醉府時,更漏已敲過三更。林秀琪将最後一盞荷花燈放入荷塘,燭光搖曳着映出她鬓邊新添的銀絲:“都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幫你父親整理書案。”醉夢蘭應着轉身,卻被南宮潤叫住——他站在月洞門陰影裡,月白長衫下擺沾着夜露,手裡握着方才她遺落的銀鈴腕飾。
“忘了這個。”他走近時,青玉書簡佩飾輕撞出清響。醉夢蘭伸手去接,指尖卻觸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落棋留下的痕迹。廊下的鹦鹉突然撲棱翅膀:“有約不來...”尾音被南宮潤含笑的目光截斷,他将腕飾輕輕套回她手腕,銀鈴發出細碎的顫響。
“後日畫舫...”醉夢蘭剛開口,就被醉夢熙的口哨聲打斷。八妹白衣翻飛着從假山後躍出,軟劍鞘拍在石桌上:“六姐放心,明日我替你盯着潤公子!”覓風緊随其後,藏青勁裝沾着草屑,手裡還攥着半塊桂花糕。醉夢紅抱着膝蓋坐在遊廊上,紅色裙擺鋪散如牡丹,貓形刺繡在燈籠下泛着微光:“我賭六姐會赢下那盤棋。”
夜風送來遠處寺廟的鐘聲,南宮潤躬身告辭時,月白身影被燈籠拉得修長。醉夢蘭望着他消失在垂花門外,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在書院偷瞄她的模樣——那時他也是這般紅着耳根,将一本《棋譜》悄悄塞進她的書簍。
三日後畫舫上,荷香棋枰果然精妙。南宮潤執黑時,故意在邊角落下廢子,被醉夢蘭識破後,他撫掌輕笑,月白袖口掃過棋盤:“六姑娘的‘鼠齧藤根’,果然防不勝防。”湖面上突然飄過賣花船,醉夢泠的驚呼聲混着鹦鹉學舌的“采蓮南塘秋”,驚得錦鯉躍出水面,濺起的水珠落在南宮潤發間玉冠上。
日子就像棋盤上的落子,看似尋常卻暗藏玄機。有時是南宮潤送來新刻的棋譜,墨香裡夾着桂花;有時是醉夢蘭替他縫補書囊,銀線在藍布上繡出鼠尾草。姐妹們的笑鬧聲永遠繞着庭院,八妹的劍穗掃過葡萄架,九妹的銀魚發飾在湖邊閃光,而醉夢蘭總在廊下支着棋盤,等那個月白長衫的身影穿過垂花門,帶着江南的風和未說出口的溫柔。
某個暮春午後,醉夢蘭整理南宮潤留下的棋譜,忽然從書頁間掉出枚刻着“蘭”字的白玉子。窗外,他正與父親談論《玄玄棋經》,月白長衫在桐花影裡若隐若現。她攥着棋子走到廊下,恰好看見他擡眸望來,眼中笑意比滿院春光更盛——這盤名為光陰的棋,他們才剛剛落子,卻早已在彼此的方寸之間,暈開了化不開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