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雕花木檐時,七妹醉夢紫跪坐在猩紅絨毯上,素手翻飛如蝶,将揚起的細塵攪碎在鎏金般的夕陽裡。納蘭京倚着朱漆廊柱,望着她發間垂落的紫晶流蘇随着動作輕晃,恍惚間竟覺得那簌簌落塵都成了她衣袂間飄散的香霧,纏繞着将滿院霞光釀成了醉人的酒。
殘陽為飛檐鍍上金邊,七妹醉夢紫手持藤拍輕撲廊下紫毯,紛揚塵霧裹着細碎金光漫舞,恰似她裙裾間翻湧的紫雲。納蘭京斜倚朱欄,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玉佩,看她發梢狐尾般輕顫的流蘇,恍惚間竟分不清,這漫天霞色究竟是落日餘晖,還是她回眸時眼波流轉的溫柔。
暮色将琉璃瓦染成蜜色時,醉夢紫跪坐在檐下猩紅絨毯上,藕荷色廣袖翻飛如蝶翼。她腰間銀鈴系着的狐尾毛随着動作輕顫,驚起的塵霧在夕照裡流轉成金粉,将繡着暗紋的紫色襦裙暈染得愈發朦胧。廊下朱漆柱倒映着她半垂的眼睫,像栖息着兩羽欲墜的蝶。
"又在同灰塵較勁?"紫檀木手杖叩地聲由遠及近,納蘭京玄色錦袍繡着銀絲雲紋,腰間羊脂玉佩在霞光裡泛着溫潤的光。他倚着廊柱,看少女發間紫晶流蘇掃過耳畔,将那抹嫣紅襯得比晚霞更豔。
醉夢紫擡頭時,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輕顫:"前日你說這毯子該換了,我偏要把它撲得比新的還幹淨。"話音未落,又揮起藤拍,帶起的風掀動她鬓邊的絹花,露出耳尖隐約的淡紫色絨毛——那是狐族未褪盡的印記。
納蘭京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玉墜,忽想起初見那日,正是這對藏在發間的狐耳,在書院桃樹下驚落了滿枝花瓣。此刻夕陽将她的影子拉長,與廊下高懸的宮燈投影交疊,倒像是兩尾纏繞的狐。
"當心迷了眼。"他解下腰間香囊,取出絲帕上前。醉夢紫仰頭望着他垂落的墨發掃過眉骨,見那雙總含着三分慵懶的桃花眼裡,此刻盛滿了揉碎的霞光。絲帕擦過臉頰時帶着雪松香,她忽然狡黠一笑,抖落的塵霧撲在納蘭京衣襟上。
"現在該換你去撲塵了。"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發間狐尾狀的銀飾随着動作輕晃,驚起檐角銅鈴叮咚作響。納蘭京望着她沾着灰塵的指尖,忽覺滿院霞光都不及這一抹靈動的紫。他擡手彈落她肩頭浮塵,卻将一縷青絲繞在指間:"倒像是隻小狐狸,專會勾人。"
暮色漸濃,西子湖傳來畫舫笙歌。醉夢紫的藤拍又落下,揚起的塵霧裡,兩人的影子在雕花木檐下,融成了朦胧的一阙詩。
殘陽将琉璃瓦染成琥珀色,醉夢紫跪坐在廊下紫毯旁,藕荷色披帛随風輕揚。她手持藤拍的指尖纏着淺紫色絲帶,每一次揮動,都帶起細密的塵霧,在夕照裡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宛如撒落人間的星子。紫色襦裙上繡着的銀線狐狸,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與她耳尖淡紫色的絨毛相映成趣。
納蘭京斜倚朱欄,玄色錦袍上的銀絲雲紋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他望着少女發梢那抹狐尾狀的流蘇,看它随着動作輕顫,仿佛真有隻小狐狸在躍動。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溫潤的玉佩,他忽然想起初見時,醉夢紫也是這樣不經意間,闖入了他的心扉。
"别光看着,"醉夢紫忽然回眸,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漾開,"過來幫我。"她說話時,鬓邊的絹花微微晃動,露出脖頸間若隐若現的淡紫色狐紋。夕陽為她的側臉鍍上金邊,那雙含着笑意的眸子,比西子湖的水波還要靈動。
納蘭京挑眉輕笑,緩步上前。他接過藤拍時,故意擦過少女的指尖,惹得她耳尖泛紅。"堂堂豪門闊少,竟要做這等粗活?"醉夢紫歪着頭,眼中滿是狡黠。
"為你做什麼都不算粗活。"納蘭京說着,揮起藤拍。他動作雖生疏,卻格外認真,驚起的塵霧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透過朦胧的塵霧,他看見醉夢紫的紫裙在風中翻飛,宛如一朵盛開在暮色裡的鸢尾花。
醉夢紫望着他認真的模樣,心底泛起絲絲甜意。她悄悄施了個小法術,讓揚起的塵霧在空中凝成狐狸的形狀。看着納蘭京驚訝又寵溺的眼神,她笑得眉眼彎彎,仿佛整個江南的晚霞,都不及此刻的歡愉。
遠處傳來畫舫的歌聲,與檐角的銅鈴共鳴。暮色漸濃,兩人的身影在廊下交織,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宛如一幅未完成的畫卷。
暮霭漸濃時,醉夢紫忽然停了動作。她跪坐在猩紅絨毯上,藕荷色披帛滑落肩頭,露出繡着銀絲雲紋的紫色抹胸,發間紫晶流蘇随着喘息輕輕搖晃。遠處畫舫傳來的笙歌,與檐角銅鈴的叮咚聲交織成韻,倒像是在為她的喘息伴奏。
"累了?"納蘭京放下藤拍,從袖中取出一方繡着并蒂蓮的絲帕。他蹲下身,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額角的薄汗,指尖不經意間掠過她耳尖淡紫色的絨毛,惹得醉夢紫耳尖微微發燙。
醉夢紫歪頭躲開,狡黠地笑道:"堂堂納蘭公子,擦汗的手法倒是娴熟得很。"話雖如此,卻又主動将臉頰湊近,眼中滿是促狹。
納蘭京低笑一聲,将絲帕覆在她臉上:"隻對你娴熟。"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絲帕上的雪松香混着醉夢紫身上若有若無的狐香,萦繞在兩人之間。
就在這時,一陣晚風突然卷起地上的絨毯,紫毯裹着殘餘的塵霧向湖面飄去。醉夢紫驚呼一聲,狐尾狀的發飾在風中輕顫,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納蘭京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往後一帶,另一隻手淩空一抓,将即将落入湖中的絨毯穩穩接住。
"小心。"他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帶着溫熱的氣息。醉夢紫轉身時,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她能清晰地看到納蘭京眼中映着的自己——鬓發散亂,臉頰泛紅,倒像是偷喝了桃花釀的小狐狸。
"還說不累?"納蘭京故意闆起臉,卻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他松開手,将絨毯抖開,卻見上面沾着幾片飄落的晚霞,像是被夕陽吻過的痕迹。
醉夢紫哼了一聲,伸手去搶絨毯:"誰要你多管閑事。"話雖如此,卻在接過絨毯時,悄悄将納蘭京垂落的一縷發絲别到他耳後。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又被對方眼中的笑意淹沒。
暮色徹底籠罩西子湖時,醉府的廊下仍回蕩着輕笑。遠處畫舫的燈火星星點點,與天上初升的月牙遙相輝映,将這對人影映得愈發朦胧,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江南畫卷。
暮色徹底浸透雲層時,遠處湖面忽然炸開幾串銀花火樹。醉夢紫驚得轉身,鬓邊絹花簌簌抖落幾片淡紫花瓣,正巧落在納蘭京展開的掌心。她指着天際綻放的煙火,狐族特有的琥珀色瞳孔映着流霞,連聲音都染上雀躍:"快看!是宛城燈會的試燈!"
納蘭京望着她仰起的下颌線被火光勾勒出柔潤的弧,喉間溢出輕笑。他屈指彈去她肩頭絨毛般的浮塵,卻在收回手時被揪住袖口。醉夢紫歪頭蹭過他腕間的雪松香囊,狐尾狀發飾掃過他手背:"你說過要帶我去看萬盞琉璃燈的。"
話音未落,檐角銅鈴突然急促搖晃。醉夢紅抱着陶罐從回廊轉角轉出,火紅襦裙上沾着零星面粉,發間貓耳發飾随着腳步一晃一聳:"七妹!二姐說新蒸的桂花糕..."她話音戛然而止,盯着兩人交疊的衣角眨了眨眼,陶罐裡的甜香混着暮色漫過來。
納蘭京後退半步整理衣襟,玉冠流蘇卻被醉夢紫悄悄勾住。少女眼波流轉,故意将聲音放軟:"姐姐來得正好,京哥哥說要教我抛繡球。"說着抓起絨毯四角,突然朝納蘭京頭頂抛去。猩紅毯面落下的刹那,她踮腳湊到他耳邊:"上次廟會,你盯着繡娘的繡球看了三盞茶工夫呢。"
絨毯縫隙間漏進的夕照裡,納蘭京瞥見她耳尖因促狹染上的紅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反手握住她作亂的手腕,隔着薄紗都能感受到那抹溫熱:"小狐狸記性倒好,"話音裹着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尖,"可還記得是誰偷偷在繡球裡塞了狐狸毛?"
回廊盡頭傳來醉夢紅憋笑的抽氣聲。醉夢紫猛地抽回手,卻被納蘭京扣住指尖。兩人拉扯間,絨毯轟然落地,驚起的塵霧裡,幾隻由法術凝成的紫狐虛影在煙火映照下翩然起舞。
正當紫狐虛影在塵霧中穿梭時,湖畔突然傳來九妹醉夢泠清亮的呼喊。少女粉衣翻飛,赤足踩着濕潤的石闆路奔來,發間貝殼串成的發飾随着步伐叮當作響,水珠順着她微卷的發梢滑落——顯然是剛從湖中嬉戲歸來。“七姐姐!納蘭公子!母親說今日的蟹粉小籠包...”她驟然刹住腳步,望着滿地狼藉與糾纏的人影,耳尖泛起與九妹獨有的魚尾同色的淡粉。
醉夢紫趁機抽回被攥住的手,卻在起身時踩到裙擺。納蘭京長臂一攬将她撈入懷中,玄色衣擺掃過絨毯揚起最後一片塵霧。少女仰頭撞進他含笑的桃花眼,鼻尖萦繞着雪松香混着他袖中若隐若現的書卷氣,耳尖不受控地輕輕顫動。“原來狐族也會栽跟頭。”他壓低聲音,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指尖有意無意勾住她發間滑落的紫晶流蘇。
回廊盡頭傳來窸窸窣響動,醉夢熙裹着白色披風閃過,腰間佩劍的穗子掃過廊柱。狼族少女挑眉朝屋内喊:“二姐!快來瞧這對——”話未說完,屋内便飛出半塊桂花糕精準砸中她後腦勺。醉夢甜系着橙色圍裙探出身,鬓邊雞毛發飾随着動作搖晃:“再胡鬧就沒你的份!”她的目光掃過依偎的兩人,眼底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醉夢紫趁機掙脫懷抱,彎腰整理淩亂的裙擺。藕荷色披帛不知何時纏上了納蘭京的玉冠,她伸手去解,卻被他突然握住手腕。“明日巳時,”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間淡紫色的狐紋,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我在琉璃巷備了百盞狐形宮燈,敢不敢來取?”少女琥珀色瞳孔驟然亮起,狡黠的笑意重新爬上眼角:“隻怕納蘭公子的荷包,要被我這小狐狸掏空了。”
暮色徹底沉落時,醉府的燈火次第亮起。檐角的銅鈴仍在叮咚,混着廚房飄來的蟹香與少女們的笑鬧。納蘭京望着醉夢紫蹦跳着跑向廚房的背影,發間纏繞的披帛殘留着淡淡的狐香,他擡手輕撫腰間玉佩,忽然覺得,這江南的晚風,竟比往日都要溫柔三分。
廚房方向突然傳來瓷碗碎裂的脆響,伴着醉夢泠驚慌的道歉聲。醉夢紫轉身欲去查看,卻被納蘭京輕輕扯住衣袖。他指尖捏着她掉落的半片絹花,雪松香随着動作漫過來:"你九妹的魚尾怕是又把竈台當珊瑚礁了。"話音未落,醉夢紅舉着擀面杖沖出來,火紅裙擺沾着面粉,貓耳發飾歪斜:"七妹!快來管管你那闖禍精妹妹!"
醉夢紫沖納蘭京眨了眨眼,耳尖狐毛随着笑意輕顫:"今晚的蟹粉小籠包怕是要摻進魚鱗了。"她正要擡腳,忽然瞥見他玄色錦袍下擺沾着的淡紫色絨毛——是方才打鬧時從她披帛上蹭到的。少女狡黠一笑,突然伸手扯住他腰間玉佩的縧帶,琥珀色瞳孔映着廊下初亮的燈籠:"納蘭公子身上沾了狐毛,該怎麼賠?"
納蘭京低頭看她仰起的小臉,月光給她耳尖鍍上銀邊,發間紫晶流蘇垂在兩人相觸的衣料間輕輕搖晃。他忽然想起初見那日,她也是這樣用尾巴纏住他的折扇,讨要書院後山的野莓。"賠你..."他故意拖長尾音,見她耳尖微微發顫,才将縧帶從她指間抽出,"賠你明日琉璃巷的百盞宮燈,再賠..."
"再賠什麼?"醉夢紫追問,尾音帶着狐族特有的軟糯。
"再賠你..."納蘭京話音未落,醉夢香突然從月洞門轉出來,鵝黃襦裙上繡着的豹紋暗紋在燈籠下若隐若現。她懷中抱着一摞書卷,望見兩人姿态時挑眉輕笑:"父親讓納蘭公子過目新修的蒙學教材。"說着晃了晃手中竹簡,"不過看起來,某人更想當狐族的教材?"
醉夢紫的臉騰地紅了,伸手去搶姐姐懷中的竹簡:"大姐又打趣我!"争搶間,她發間狐尾狀銀飾突然松脫,眼看要墜地,卻被納蘭京穩穩接住。他指尖撫過銀飾上雕刻的狐毛紋路,擡眸望向她:"明日取燈時,我親手為你戴上。"
夜風穿堂而過,卷起廊下的絨毯邊角。遠處畫舫傳來的琵琶聲中,醉夢紫望着他手中的銀飾,耳尖不受控地發燙。她突然轉身跑向廚房,裙裾間翻湧的紫雲掠過納蘭京的手背,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狐香。
夜色徹底漫過西子湖時,醉府後廚飄出的蟹香裹着甜膩的桂花香。醉夢紫剛踏入廚房,便見醉夢泠正踮着腳用魚尾卷着蒸籠,水珠順着她粉紫色的鱗片滴滴答答落在竈台。"七姐姐救命!"魚女急得眼眶泛紅,"甜姐姐說再打翻蒸籠就要把我晾在荷葉上曬幹!"
"還不把尾巴收起來!"醉夢甜舉着鍋鏟轉過身,橙色圍裙上沾着蟹黃,鬓邊的雞毛發飾随着動作晃個不停,"去把廊下的絨毯收進來,别讓露水打濕了。"她瞥見醉夢紫身後的納蘭京,突然捂嘴笑起來:"喲,貴客也來幫忙?正好嘗嘗新做的蟹粉酥。"
納蘭京接過醉夢甜遞來的青瓷碟,指尖拂過碟邊繪着的九尾狐紋樣。酥皮在燈下泛着金黃,咬開時蟹香混着蜜糖的甜在舌尖化開。他擡眼望向正在幫醉夢泠擦拭魚尾的醉夢紫,見她跪坐在青磚地上,紫色裙擺鋪開如蓮,耳尖的絨毛被燭火映得半透明。
"好吃嗎?"醉夢紫突然轉頭,琥珀色瞳孔映着跳動的燭火,"甜姐姐做點心的手藝,可是連京城裡的貴妃娘娘都..."話音未落,醉夢熙風風火火撞開廚房門,白色披風帶起一陣冷風。"不好了!後院的腌菜壇子被虎妞撞翻了!"狼族少女腰間佩劍哐當作響,"二寶那小子正舉着掃帚跟她對打!"
醉夢甜驚呼一聲,鍋鏟當啷掉在案闆上。醉夢紫慌忙起身,卻被納蘭京伸手攔住。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雪松香瞬間将她裹住:"外面冷,我去看看。"說着朝她眨眨眼,"你且守着蟹粉酥,莫要被小饞貓們偷光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醉夢紫摸了摸身上帶着體溫的錦袍。廚房内姐妹們的笑鬧聲此起彼伏,她忽然覺得,這被煙火氣熏暖的夜晚,比任何仙法變出的幻境都要動人。耳尖不自覺地輕輕顫動,她轉身幫醉夢甜揉起面團,案闆上的面粉被燭火照得發亮,恍惚間竟像是落了滿桌的星辰。
正當醉夢紫将面團揉出光澤時,院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醉夢蘭抱着一摞賬簿閃身而入,藍色襦裙上繡着的鼠形暗紋随着步伐起伏,發間銀線編成的鼠須發飾微微顫動:“紫妹,南宮家送來新制的藍印花布,說是給姐妹們裁春衫的料子。”她瞥見醉夢紫身上的外袍,狡黠地笑了:“不過某人怕是要獨得一襲紫雲緞咯?”
醉夢紫耳尖發燙,正要反駁,忽聽後院傳來轟然巨響。納蘭京抱着滿身菜葉的虎妞跨進門檻,二寶舉着掃帚追在後面,額角還沾着腌菜碎屑。“這倆活寶把曬醬缸也掀翻了。”納蘭京無奈地搖頭,玄色衣袖上沾滿褐色醬汁,卻仍牢牢護着懷中掙紮的虎妞,“小老虎非要學你八姐舞劍,說要‘斬盡天下腌菜怪’。”
醉夢熙聞言大笑,抽出佩劍挽了個劍花:“虎妞有志氣!明日我教你刺槍術!”她白色披風掃過竈台,驚得醉夢泠急忙用魚尾護住蒸籠。醉夢甜舉着抹布沖過去,橙色圍裙上又新添了幾道油漬:“都給我出去!廚房要被你們拆了!”
醉夢紫笑着接過虎妞,指尖輕輕刮過她發燙的臉頰:“乖乖,等會兒給你烤蟹殼餅好不好?”懷中的小老虎立刻安靜下來,毛茸茸的虎耳朵蹭着她的手腕。納蘭京倚在門框上,看着少女哄孩子的模樣,忽覺胸腔裡泛起融融暖意。他伸手拂去她發間沾着的面粉,玉冠流蘇垂落時,正巧勾住她鬓邊絹花。
“别動。”他的聲音放得極輕,帶着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溫柔。醉夢紫擡眸,撞進他盛滿笑意的桃花眼。燭光搖曳間,她看見自己映在他眼底的模樣——耳尖微微發紅,嘴角沾着面粉,卻被他視若珍寶。
院外的月色不知何時漫過院牆,将醉府的雕花木窗染成銀白。廊下的絨毯還靜靜鋪在原處,沾着的幾點蟹黃像是灑落在晚霞裡的星辰。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混着姐妹們的笑鬧,在江南濕潤的夜風裡,釀成一壇醉人的春酒。
醉府前廳突然傳來孩童的啼哭聲,小加加攥着半截斷裂的竹蜻蜓跌跌撞撞跑來,白色粗布衣裳沾着草屑,羊角辮松散地晃蕩。"二寶搶我的竹蜻蜓!"她抽噎着撲進醉夢紫懷裡,發間幹草蹭過少女頸側,"他說要折了喂老虎..."
"冤枉!"二寶舉着掃帚從後面追來,圓臉上還沾着腌菜漬,"虎妞說竹蜻蜓能當飛镖!"話音未落,虎妞突然從納蘭京身後探出腦袋,橙色虎頭帽歪在一邊,肉乎乎的爪子正偷偷往小加加兜裡塞半塊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