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銀河越發璀璨。衆人的笑聲、談鬧聲,伴著瓜香、酒香,在江南的夏夜裡緩緩流淌。覓佳靠在李屹川肩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樣平凡又溫暖的日子,便是世間最美好的光景。
夜風忽急,将瓜棚頂上的茅草掀得嘩嘩作響。覓佳望著被吹歪的燈籠,發間銀鈴随著擡頭的動作叮咚亂顫:“不好,燈籠要掉下來了!”話音未落,李屹川已踏著田壟大步上前,藏青色短打獵獵如旗,長臂一伸穩穩托住搖晃的燈籠架。
“小心傷著。”他低頭時,汗珠順著剛毅的下颌線滴落,正巧砸在覓佳翹起的指尖。少女仰頭望著他逆光的輪廓,古銅色面龐被月光鍍上銀邊,突然覺得這寬厚的肩膀比任何竹架都可靠。她鬼使神差地掏出帕子,踮腳去擦他額角的汗,卻被醉夢紅的笑聲打斷。
“喲,小佳越發會疼人了!”貓女晃著紅色裙擺湊過來,發間鈴铛與覓佳的銀鈴應和著。馮廣坪扛著新砍的竹枝跟在身後,竹枝上還挂著幾串野葡萄:“屹川,快搭把手,醉夢熙說要在瓜棚下支個篝火。”
遠處傳來金屬交鳴之聲,白衣翻飛的醉夢熙正與大風對練,軟劍劈開的氣浪卷著草屑。“接招!”狼女突然旋身甩劍,劍尖卻在距覓佳三寸處驟然停住,驚得她明黃裙擺都忘了飄動。“下次再走神,我可真刺啦!”醉夢熙眨眼收回劍,白色披風掃過李屹川的手背。
篝火升起時,火星子噼啪竄向夜空。醉夢甜将蒸好的菱角撒進火堆,橙色衣袖沾滿爐灰;燕子嚴蹲在一旁扇風,被煙嗆得直咳嗽。醉夢紫盤著狐狸尾巴歪在納蘭京肩頭,紫色紗巾垂入火中,驚得她“呀”地跳起來。
“嘗嘗這個!”覓佳忽然從李屹川身後探出頭,手裡捧著烤得焦香的甜瓜。金黃的瓜肉冒著熱氣,混著蜂蜜的甜香在夜色裡彌漫。她小心翼翼吹涼,遞到他唇邊時,琥珀色眼眸映著跳動的火光:“外皮烤脆了,裡面卻是沙瓤的。”
李屹川咬下一口,溫熱的甜意漫上舌尖。他望著少女專注的神情,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明黃裙擺在火光中明明滅滅,恍惚覺得這江南夏夜的風,都裹著蜜餞般的滋味。遠處,醉夢蘭正纏著南宮潤念詩,藍色裙擺掃過篝火旁的陶罐;小加加和劉阿肆偷偷往虎妞小葵的袖口裡塞螢火蟲,驚起一片笑鬧。
火光照亮瓜棚時,覓佳忽然指著夜空輕呼。銀河傾瀉而下,正巧落在李屹川盛滿笑意的眼底,與她發間晃動的銀鈴,一同揉碎在這片煙火人間裡。
篝火噼啪爆開一朵火星,照亮醉夢媛金色裙擺上躍動的猴形刺繡。她正纏著徐懷瑾變戲法,忽然瞥見覓佳踮腳往李屹川碗裡添瓜塊,狡黠一笑:“小佳這伺候人的架勢,倒像個賢内助!”話音未落,明黃裙裾飛揚,覓佳抄起半塊瓜皮作勢要扔,發間銀鈴撞出一串驚慌的脆響。
“當心!”李屹川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中,藏青色短打蹭過她發燙的臉頰。遠處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輕笑,豹紋裙擺随著笑聲輕輕顫動;醉夢泠突然從溪邊探出頭,粉色紗衣滴水,吓得覓兩哥哥手忙腳亂地遞帕子。
夜風裹著瓜香掠過田壟,卷起醉夢艾的綠色裙擺。兔女突然指著夜空驚呼,衆人擡頭,隻見三兩顆流星劃破銀河,拖著銀亮的尾迹墜入西子湖方向。“快許願!”醉夢紫的狐狸耳朵豎得筆直,紫色衣袖拂過納蘭京手背。覓佳慌忙閉眼,睫毛在火光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掌心卻悄悄探向身旁人。
李屹川立刻會意,粗糙的大手複住她微涼的指尖。他望著少女虔誠的側臉,想起白日裡她在瓜棚上摘瓜時,明黃裙擺與金瓜藤蔓纏繞的模樣,喉間不自覺溢位輕笑。這笑聲驚得覓佳睜眼,琥珀色眼眸映著篝火:“你許了什麼願?”
“不告訴你。”他故意闆起臉,卻将她的手攥得更緊。暗處醉夢紅的紅裙一閃,貓女突然從竹簍後蹦出,懷裡抱著堆疊如山的瓜:“許願哪能沒彩頭?來來,輸了拳的人要啃最苦的瓜蒂!”馮廣坪無奈地笑著跟上,手中陶碗已盛滿自釀的米酒。
醉夢熙聞言收劍入鞘,白衣獵獵作響:“比拳腳才算本事!”她話音未落,大風已擺出架勢,惹得醉夢泠拍掌叫好。覓佳趁機從李屹川掌心抽出手,明黃身影如蝶般穿梭在人群間,為比試的人遞水,替耍賴的醉夢媛藏瓜蒂,發間銀鈴混著衆人的笑鬧,在江南夏夜織成最動聽的曲。
李屹川倚著重新加固的瓜棚,腰間斧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卻始終追随著那抹明黃。當覓佳突然轉身朝他招手,火光将她的笑容染成蜜糖色,他忽然覺得,這田間的瑣碎煙火,遠比他曾向往的江湖厮殺更令人心動。
夜風忽轉,帶著湖畔的水汽漫進瓜田。覓佳的明黃裙擺沾滿草屑,卻仍興緻勃勃地蹲在篝火旁,用樹枝撥弄著烤得焦香的甜瓜。火光映得她臉頰绯紅,琥珀色眼眸盯著滋滋冒油的瓜皮,突然轉頭朝李屹川狡黠一笑:“你說,把瓜瓤挖空裝米酒,會不會更香?”
李屹川剛要答話,忽聽得醉夢紫一聲驚呼。循聲望去,隻見狐女的紫色紗巾不知何時纏上了低空掠過的夜枭,納蘭京正心急如焚地揮舞外袍驅趕。醉夢紅趁機竄到篝火另一側,紅色裙擺掃過滿地瓜子殼,伸手搶走了醉夢甜剛烤好的菱角。“貓偷食啦!”雞女的橙色衣袖高高揚起,驚得燕子嚴慌忙護住竹籃裡的桂花蜜。
“讓我來!”醉夢熙白衣如練,軟劍出鞘挽了個劍花,卻在夜枭振翅時腳底打滑,直直栽進大風懷裡。兩人轟然倒地的聲響驚起整片蛙鳴,虎妞小葵笑得直拍大腿,橙色虎頭靴踩得泥地啪嗒作響,二寶則躲在她身後,偷偷往小加加的揹簍裡塞野核桃。
覓佳笑得直不起腰,發間銀鈴亂顫。李屹川怕她笑岔氣,伸手将她輕輕扶起,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羅裙傳來。“當心火星濺到。”他低聲提醒,目光卻忍不住描摹她彎彎的眉眼。少女突然踮腳,将一塊烤得金黃的瓜皮塞進他嘴裡:“快嘗嘗,比蜜糖還甜!”
遠處,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青色裙擺垂入溪流,正輕聲吟誦著新寫的詩。醉夢蘭蹲在南宮潤腳邊,藍色衣袖沾滿泥土,專注地用草莖編織捕螢的小網。而覓媛正纏著徐懷瑾,金色裙擺上的猴形刺繡随著動作活靈活現:“再變個戲法嘛,我要看會跳舞的螢火蟲!”
篝火漸弱時,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瓜棚下。覓佳枕著李屹川的手臂,望著銀河發呆。明黃裙擺與他的藏青短打交疊,像幅色彩斑斓的畫卷。“要是每天都這樣就好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仿佛怕驚醒夜色。李屹川沒說話,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溫度,比篝火餘燼更暖。四周此起彼伏的談笑聲、蟲鳴聲,還有偶爾傳來的瓜果清香,共同織就了這個溫柔又熱鬧的江南夏夜。
夜露漸重,篝火化作暗紅的炭塊,仍固執地吐著最後幾縷青煙。覓佳忽然從李屹川臂彎裡坐起,明黃裙擺掃過他藏青色的褲腳,發間銀鈴驚醒了蜷在草葉下的蛐蛐。"快看!"她壓低聲音,琥珀色眼眸映著忽明忽暗的火星,"那邊的螢火蟲聚成一團了!"
順著她指尖望去,溪邊的蘆葦叢泛起幽綠的光,數十隻螢火蟲正繞著醉夢蘭編織的草網盤旋。藍衣少女跪坐在地,發間别著的矢車菊随著動作輕顫,南宮潤則半蹲在旁,青竹折扇懸在指間忘了搖動。醉夢紫突然悄無聲息地湊過來,紫色裙擺拖在濕潤的泥土上:"聽說螢火蟲會帶迷路的人回家......"她故意拉長語調,狐狸尾巴掃過納蘭京的手背,驚得闊少差點打翻手中的米酒壇。
李屹川見覓佳躍躍欲試的模樣,無聲地笑了笑。他起身時帶起一陣風,驚得瓜棚上的露珠簌簌墜落,在泥土裡砸出小小的坑。"我去砍些樹枝,搭個架子挂燈籠。"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發絲,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時,聽見少女慌亂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醉夢甜的橙色身影突然從樹後竄出,發間雞毛簪子歪向一邊:"不好啦!醉夢熙和大風比試摔跤,把瓜棚支柱撞歪了!"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竹架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驚得醉夢紅的貓耳瞬間豎起。馮廣坪立刻扔下酒碗,抄起一旁的粗麻繩沖向搖晃的瓜棚,紅色衣袂在夜風裡獵獵作響。
覓佳提著裙擺就要跑去幫忙,卻被李屹川穩穩攔住。他将外袍披在她肩頭,寬大的衣擺幾乎蓋住她的繡花鞋:"站在這兒别動。"藏青色短打下的肌肉緊繃,他幾步躍上歪斜的竹架,腰間斧頭寒光一閃,精準地削出幾根木楔。醉夢青看得入神,青色衣袖無意識地卷住身旁何童的手腕:"書生,快作詩記下這英雄模樣!"
當新的竹架在衆人合力下重新立起,覓佳已用藤蔓穿起幾串螢火蟲。明黃裙擺沾滿草屑,她卻笑得比銀河還燦爛,将發光的草串挂在李屹川頸間:"給大力士的勳章!"少女的指尖殘留著螢火蟲的微光,輕輕點在他汗濕的鎖骨處,惹得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遠處,醉夢媛正纏著徐懷瑾用螢火蟲拼出"長樂"二字,金色裙擺上的猴形刺繡在幽光中若隐若現;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溪邊,白色與土褐色的衣角垂入水中,正偷偷比賽誰能舀起更多流螢。夜風裹著瓜香與米酒的醇香拂過,将這片田間的喧鬧與溫柔,釀成了獨屬于江南夏夜的甜夢。
夜已深沉,銀河愈發璀璨,月光為衆人的衣衫鍍上一層銀邊。覓佳忽然拽了拽李屹川的衣角,仰頭時發間銀鈴輕響:“我們去湖邊洗瓜吧。”不等他回答,便提著一串香瓜往西子湖畔跑去,明黃裙裾在月下翻飛,恍若一隻振翅的蝶。
李屹川望著少女歡快的背影,唇角不自覺上揚,彎腰提起竹簍快步跟上。兩人行至湖邊,覓佳蹲下身将香瓜浸入水中,冰涼的湖水漫過她的指尖,驚得幾尾銀魚匆匆遊開。“你看!”她指著瓜皮上浮動的月影,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像不像撒了碎銀子?”
“倒像某人眼睛裡的光。”李屹川在她身旁蹲下,藏青色短打垂落的衣角沾濕在湖水裡。他伸手撈起一枚香瓜,掌心粗糙的紋路擦過瓜皮,将倒映的月光揉碎成點點銀星。覓佳耳尖泛紅,偷偷瞥他一眼,卻見他正專注地擦拭瓜蒂,喉結随著吞咽的動作輕輕滾動。
忽有夜風掠過湖面,卷起醉夢泠的驚呼聲。粉衣少女正被覓兩哥哥舉著轉圈,裙擺揚起的弧度裡盛滿月光,發間水珠滴落在覓兩哥哥的衣襟上。醉夢熙的白衣在遠處獵獵作響,她正纏著大風比試水中憋氣,濺起的水花落在虎妞小葵的橙色虎頭帽上,二寶笑得直拍肚皮。
“小心著涼。”李屹川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他将外袍披在覓佳肩頭,寬大的衣擺裹住她單薄的身子,皂角香混著湖水的清冽撲面而來。覓佳心下一顫,慌亂間碰倒一枚香瓜,眼看就要沉入湖底,卻被李屹川長臂一撈穩穩接住。
“笨手笨腳的。”他低聲嗔怪,卻在對上她慌亂又委屈的眼神時,喉間溢位輕笑。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發絲,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臉頰:“明日帶你去城頭看日出,可好?”
覓佳眼睛一亮,重重地點頭,發間銀鈴叮當作響。遠處傳來醉夢紅的笑罵聲,貓女的紅色裙擺正追著偷瓜的醉夢紫;醉夢艾抱著蘇晚凝的胳膊,綠色裙擺上沾著草屑,正指著星空辨認星座;南宮潤展開折扇為醉夢蘭驅趕蚊蟲,藍色衣袖拂過她垂落的發絲。
月光灑在兩人相觸的指尖,遠處的笑鬧聲與蟲鳴交織,在江南的夏夜繪成一幅鮮活的畫卷。覓佳倚在李屹川肩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忽然覺得,這樣甯靜又溫暖的時光,便是她心中最珍貴的寶物。
湖畔夜風忽急,卷著幾片柳葉撲進覓佳發間。她擡手去拂,卻見李屹川已先一步伸手,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際時,順勢取下那片沾著夜露的葉子。“該回了。”他望著遠處篝火漸熄的瓜田,藏青色衣袖被月光洗得發白,“再晚露水要浸透衣衫了。”
覓佳卻不肯挪步,琥珀色眼眸盯著湖面倒映的星河:“你說,螞蟻能爬上月亮嗎?”她忽然轉身,明黃裙擺掃過李屹川的褲腿,發間銀鈴撞出一串細碎的響,“就像我們從瓜棚爬到樹梢那樣,順著銀河的藤蔓......”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甜的驚呼。
循聲望去,隻見雞女的橙色裙擺卡在歪脖子柳樹上,燕子嚴舉著竹梯急得團團轉。醉夢紅蹲在樹下笑得直不起腰,紅色裙擺掃過滿地碎瓜皮,馮廣坪則抱著新砍的竹竿趕來救急。更遠處,醉夢紫正用紫色絲帶套住亂竄的螢火蟲,納蘭京舉著空酒壇追在後面,惹得醉夢熙揮劍助興,白衣與劍光在月下交織成網。
“他們又在胡鬧。”李屹川無奈地搖頭,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他彎腰拾起滾到腳邊的香瓜,竹簍裡的瓜果随著動作輕輕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覓佳突然踮腳,将沾著湖水的手指按在他手背:“我們也去鬧!把剩下的瓜雕成燈,肯定比螢火蟲還亮!”
她的掌心帶著涼意,卻讓李屹川的心跳漏了一拍。少女不等他回應,已提著裙擺往瓜田跑去,明黃身影在月光下忽隐忽現,像極了他初見時那隻斷線的風筝。他握緊竹簍的提手,藏青色短打下的肌肉緊繃,三步并作兩步追上:“慢些!當心摔著——”
此時醉夢艾正揪著蘇晚凝的衣袖,綠色裙擺沾滿草屑:“快看!覓佳要把月亮摘下來了!”兔女話音未落,覓佳已爬上重新加固的瓜棚,發間銀鈴随著動作叮當作響。她低頭望向李屹川,琥珀色眼眸裡盛滿狡黠:“大力士,接住!”
一枚雕刻著星星圖案的香瓜燈從高處墜落,李屹川長臂一伸穩穩托住。燭光透過瓜皮的镂空紋路,在他古銅色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覓佳突然俯身,發絲垂落遮住兩人半張臉,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這樣,我們也算摸到月亮了。”
夜風裹著瓜香掠過田間,遠處醉夢媛的金色裙擺正追著徐懷瑾讨要戲法,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溪邊用螢火蟲擺陣,虎妞小葵騎在二寶肩頭,橙色虎頭帽随著大笑晃個不停。李屹川望著懷中的少女,明黃羅裙與瓜燈的暖光融為一體,忽然覺得,這江南的夏夜再長,也盛不下此刻的溫柔。
瓜燈的暖光搖曳間,忽有細密的水珠砸在覓佳發頂。她仰頭望去,墨色夜空不知何時漫上層層烏雲,幾顆豆大的雨點順著明黃裙擺蜿蜒而下。"下雨了!"她驚呼聲未落,李屹川已将竹簍倒扣在她頭頂,藏青色短打瞬間被雨水浸透,緊貼在結實的脊背上。
"快往亭子裡跑!"醉夢青的青色衣袖在雨幕中揮舞,何童舉著油紙傘卻顧不上自己,隻顧著護著懷中書卷。醉夢紅蹭地竄上樹杈,紅色裙擺像朵濕漉漉的花,馮廣坪抱著半筐香瓜在樹下急得直跺腳。虎妞小葵突然将二寶扛上肩頭,橙色虎頭帽滴落的水珠濺在少年臉上:"抓緊了!咱們沖回去!"
覓佳的銀鈴被雨水澆得發沉,她拽著李屹川的手往湖邊亭子奔去,泥水在繡花鞋下啪嗒作響。剛躲進朱漆廊下,暴雨便如珠簾般傾瀉而下,将整片瓜田澆得白霧蒙蒙。醉夢甜抖著濕漉漉的橙色裙擺,突然指著湖面驚呼:"快看!"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泠和覓兩哥哥正在雨中戲水。粉衣少女紮進水裡,驚起滿湖漣漪,長發散開時宛如盛開的芍藥。醉夢熙仗著狼族體魄,竟在雨幕中與大風比試起了雨中劈劍,白色劍影混著雨絲,看得醉夢媛金色裙擺都忘了甩水:"好俊的功夫!"
李屹川擰著衣袖上的水,忽覺肩頭一沉。覓佳不知何時将濕漉漉的明黃裙擺搭在他臂彎,自己赤腳踩在石凳上,歪頭盯著他滴水的發梢:"你像隻落湯雞。"話雖如此,琥珀色眼眸卻滿是心疼。她突然伸手,用李屹川的外袍下擺替他擦臉,皂角香混著雨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心著涼。"李屹川抓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順著指尖蔓延。他瞥見亭子角落的乾柴,立刻起身生火,寬大的身影在雨簾中來回穿梭。醉夢蘭趁機掏出油紙包著的糕點,藍色裙擺蹭著南宮潤遞來的熱茶:"吃些甜的,驅驅寒氣。"
火焰燃起時,映得衆人的臉龐忽明忽暗。醉夢紫的狐狸尾巴蜷在納蘭京腿上,紫色紗衣蒸騰著白霧;覓如和洛君靠著廊柱低聲說笑,素藍色裙擺沾著草葉。覓佳捧著熱茶,忽然将腳悄悄伸向李屹川:"幫我捂捂?"少女的腳踝白皙如玉,在火光中泛着柔光。
李屹川喉結滾動,伸手将她冰涼的雙腳裹進懷中。外面雨聲漸歇,屋簷的水滴答落在青石闆上,與衆人的談笑聲、柴火的噼啪聲,一同融進江南的雨夜。覓佳望著他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哪怕暴雨傾盆,隻要在他身邊,便是最安穩的晴天。
雨停後的夜風裹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将火堆的暖意吹得搖搖晃晃。覓佳突然指著湖面輕呼,隻見碎銀般的月光穿透雲層,在水波間跳躍成粼粼的星河。醉夢泠第一個按捺不住,粉衣還未乾透便躍進水中,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岸邊覓兩哥哥的褲腳,惹來一陣笑罵。
"我們來打水仗!"醉夢熙甩掉濕漉漉的外袍,白色中衣緊貼著身形,軟劍在手中挽出清亮的弧度,"大風,接招!"狼族少女舀起一捧湖水潑去,驚得遠處的醉夢紅炸了毛,貓耳豎起,紅色裙擺高高揚起:"算我一個!"馮廣坪無奈地笑著,抄起竹簍加入混戰,濺起的水花落在醉夢甜精心打理的雞毛發飾上,氣得她追著衆人滿亭子跑。
李屹川往火堆裡添了根木柴,轉頭卻見覓佳托著腮,明黃裙擺垂落在石階上,發間的銀鈴還在往下滴水。"在想什麼?"他伸手替她撩開黏在臉頰的發絲,指尖殘留著篝火的溫度。少女突然狡黠一笑,猛地舀起半瓢湖水潑向他。藏青色短打瞬間濕透,李屹川先是一愣,随即低笑著将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向湖邊:"小螞蟻學會偷襲了?"
嬉鬧聲驚飛了蘆葦叢中的夜鹭,醉夢紫的狐狸尾巴甩著水珠,纏著納蘭京用輕功掠過湖面采摘睡蓮;醉夢艾拽著蘇晚凝躲在廊柱後,綠色裙擺沾滿青苔,卻不忘往對方嘴裡塞蜜餞;南宮潤展開折扇為醉夢蘭遮擋飛濺的水花,藍色衣袖不經意間掃過她泛紅的臉頰。
當月光徹底驅散烏雲時,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亭子裡。覓佳枕著李屹川的手臂,望著重新璀璨的星河,指尖無意識地描繪著他掌心的紋路。"以後每個夏天都要這樣。"她喃喃道,聲音輕得像怕驚醒夜的甯靜。李屹川沒有回答,隻是将她的手包得更緊,掌心的溫度透過相貼的肌膚,将彼此的心跳釀成蜜。
遠處,覓媛纏著徐懷瑾變魔術,金色裙擺上的猴形刺繡在月光下活靈活現;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水邊,用草莖編織著捕夢網;虎妞小葵和二寶倚著欄杆,橙色與藏藍的衣角随風輕擺,正争論著哪顆星星最亮。瓜田在夜風裡沙沙作響,仿佛也在輕輕應和著這滿湖的歡聲笑語,将江南的夏夜,釀成了永不褪色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