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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11 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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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瑤被逗得直笑,身體微微前傾時險些摔倒。羅景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這個動作自然得仿佛重複了千百遍。四周的笑鬧聲漸漸模糊,隻剩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遠處傳來醉夢紫哼着的小調,混着廚房飄來的淡淡煙火氣,在這初夏的夜裡釀成最溫柔的夢。

次日晨光熹微,市集已飄來蒸籠的白霧與吆喝聲。覓瑤攥着羅景珩的衣袖穿梭在人群中,粉裙掃過青石闆,發間玉簪随着步伐輕顫。前方貨郎攤前圍着不少人,南洋來的波斯玫瑰種子被盛在雕花銅罐裡,暗紅顆粒裹着異域香料的氣息。

“這種子需得用溫火焙過的細沙養。”貨郎撚起幾粒,銅鈴手镯叮當作響,“姑娘若是誠心要,我再送你半袋椰蓉土。”覓瑤剛要摸荷包,羅景珩已掏出碎銀,修長手指接過油紙包時,順便将她被風吹亂的鬓發别到耳後。

“當心走散。”他低聲道,溫熱呼吸掠過她泛紅的耳垂。覓瑤擡頭,正撞見他眉眼間化不開的溫柔,月白長衫被晨風鼓起,腰間玉墜輕輕撞在她的竹籃上,驚得裡頭的野蔥晃了晃。

突然,人群中傳來熟悉的笑鬧。醉夢熙白衣勝雪,正拎着大風的衣領往前拽:“快走!鐵匠鋪新打了軟劍!”大風漲紅着臉掙紮,腰間酒葫蘆随着動作搖晃。不遠處,醉夢甜挎着裝滿醬菜壇子的竹筐,橙色裙擺沾着面粉,正追着偷吃點心的燕子嚴嗔罵。

“看!是醉夢紅姐姐!”覓瑤突然拽了拽羅景珩的袖口。穿紅衣的貓女蹲在魚攤前,尾巴不耐煩地甩來甩去:“馮廣坪!這鲫魚鱗片都沒刮幹淨!”她對面的農場主賠着笑,懷裡還抱着捆新鮮的紫蘇葉。

羅景珩望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喉間湧上股說不出的暖意。她此刻踮着腳看糖畫攤,粉撲撲的臉頰映着金黃糖稀,倒比攤前的海棠花還要甜。“想要?”他輕聲問,不等回答便已擠入人群。等回來時,手中多了隻糖做的小豬,尾巴上還粘着顆芝麻。

“像你。”他将糖畫遞給她,指尖擦過她掌心時故意逗留了一瞬。覓瑤咬下糖豬的耳朵,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她望着羅景珩耳尖的紅暈,突然覺得,這市井煙火裡的瑣碎時光,比任何珍寶都要珍貴。

日至中天,暑氣漸盛。覓瑤捧着新得的玫瑰種子,拽着羅景珩往城西苗圃跑,粉裙上的金線海棠在陽光下泛着細碎光芒。剛轉過街角,便撞見醉夢蘭蹲在書攤前,藍色裙擺掃過摞得高高的書卷,正與南宮潤争執着哪本農書更适合種薄荷。

"瑤瑤!"醉夢蘭眼尖,沖她揮舞着卷了邊的《齊民要術》,發間銀鈴铛撞出一串脆響,"快幫我評評理!南宮公子非要用《茶經》的法子養菜苗!"南宮潤儒雅一笑,将墨迹未幹的抄本遞來,書頁間還夾着片風幹的蘭草标本。

覓瑤湊近細看,忽然被羅景珩拉到樹蔭下。他解下月白披風罩住她頭頂,擋住毒辣的日頭,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先尋個陰涼處歇腳。"話音未落,巷口傳來醉夢紫的嬌嗔:"納蘭京!你又把酸梅湯灑在我裙擺上了!"紫衫狐女叉腰而立,發間流蘇随着動作輕顫,對面錦衣少年舉着空瓷碗,慌忙用折扇去擦她裙上的水漬。

正看得入神,覓瑤忽覺掌心一涼。羅景珩不知何時買了支赤豆冰酪,瑩白的冰沙上撒着鮮紅的果肉,木勺還凝着水珠。"張嘴。"他舀起一勺,見她猶豫,又補上一句,"方才跑太快,該降降暑氣。"冰酪入口即化,甜絲絲的涼意混着羅景珩身上的雪松味,覓瑤臉頰發燙,連耳尖都紅透了。

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鑼聲,貨郎推着裝滿陶罐的木車經過。覓瑤眼睛一亮,掙脫羅景珩的手跑去查看,粉裙帶起的風掀翻了攤前的草席。"這種陶罐最适合養玫瑰!"她指着刻着纏枝紋的陶甕,轉身時卻見羅景珩已與貨郎談妥價錢,月白長衫下隐約露出幾錠銀子。

"你又亂花錢!"她跺腳,卻被他溫熱的手覆住,指腹輕輕摩挲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曬菜留下的印記。"你前日還說,想在窗台擺滿會開花的罐子。"他低聲道,晨光碎在他睫毛上,映得那雙眸子比西子湖的水還要溫柔。

這時,醉夢甜挎着竹籃從巷尾轉出來,橙色裙擺沾着泥點:"正好!幫我試試新做的槐花蜜!"她不由分說往兩人手裡塞了油紙包,轉身又追着偷吃蜜餞的燕子嚴跑遠。覓瑤咬開軟糯的糕點,清甜的花香在齒間散開,忽然覺得,這被煙火氣浸透的時光,原是這般令人眷戀。

暮色初臨時,覓瑤與羅景珩滿載而歸。新買的陶甕裹着粗麻布袋,玫瑰種子被細心收在錦盒裡,竹籃中還躺着幾株嫩綠的薄荷幼苗。行至覓府角門,忽聽得後院傳來醉夢熙的吼聲:“二寶!你竟敢用我的軟劍削蘿蔔?”緊接着是虎妞小葵的辯解,橙色裙擺掠過牆頭,驚飛了檐下築巢的麻雀。

“先把種子種下?”羅景珩望着覓瑤躍躍欲試的模樣,主動接過沉重的陶甕。月白長衫下擺掃過青苔斑駁的石階,他将甕安置在西窗下的空地上,動作利落地鏟來椰蓉土。覓瑤蹲在一旁,粉裙沾滿泥土也渾然不覺,圓潤指尖仔細撥開土塊:“要留三指寬的間距,貨郎說這樣根系才舒展。”

話音未落,醉夢甜端着銅盆匆匆趕來,橙色衣袖挽到手肘,露出臂彎裡的菜籽:“分你們些蕪菁種子!”她将黑亮的籽粒撒進陶甕邊緣,發間雞毛簪子随着動作搖晃,“等秋天收了,腌成大頭菜配粥最香。”遠處傳來燕子嚴的呼喚,說是新竈上炖着菌菇湯,惹得覓瑤肚子适時地咕噜作響。

羅景珩聞言輕笑,從袖中掏出油紙包着的梅花酥,正是上午路過糕點鋪時她多看了兩眼的點心。“張嘴。”他學着她先前的語氣,見她臉頰绯紅地咬住酥皮,碎屑落在粉裙上,便伸手輕輕拂去。指尖觸到柔軟的綢緞時,他分明感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夜色漸濃,衆人圍坐在葡萄架下。醉夢香斜倚着聶少凱,金黃豹尾懶洋洋地卷着酒壺;醉夢紫纏着納蘭京變戲法,紫色裙擺掃落滿架星子;而醉夢艾正與蘇晚凝小聲讨論農書,綠色裙裾上的荠菜刺繡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覓瑤捧着新泡的薄荷茶,忽然感到羅景珩往她手裡塞了個暖手爐——竟是白天買陶罐時,他悄悄讓人刻上了小豬與玉蘭的紋樣。

“等玫瑰開了,”羅景珩望着她眼底跳動的燭火,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做你最愛的玫瑰醬,配着蕪菁幹...”他的話語被遠處醉夢熙的大笑聲打斷,白衣狼女正追着大風讨要被搶走的燒雞。覓瑤笑得彎了腰,暖手爐的溫度透過掌心,将這夏夜的喧鬧與溫柔,都釀成了比蜜糖更甜的時光。

次日清晨,露珠還凝在新栽的薄荷尖上。覓瑤披着羅景珩留下的月白披風,蹲在陶甕旁仔細松土,粉裙下擺拖在沾滿晨露的青磚上。突然,肩頭一沉,帶着體溫的狐裘披風裹住她單薄的身子,羅景珩握着竹耙在她身旁蹲下,月白長衫下擺掃過她發間晃動的玉簪:“早露涼,當心傷寒。”

話音未落,前院傳來醉夢香的怒吼:“聶少凱!誰準你用我的金步搖當魚鈎?”金黃豹尾猛地掃過廊柱,驚得梁上燕子撲棱棱亂飛。緊接着是聶少凱慌亂的辯解,伴着水花四濺的聲響——顯然他釣魚不成,反栽進了西子湖。

“瑤瑤!快來看!”醉夢紫抱着陶罐從月洞門沖進來,紫色裙擺沾着草屑,發間銀鈴铛晃得淩亂,“納蘭京從波斯商人那讨來的藏紅花!說是拌在玫瑰醬裡更香甜!”她将暗紅的花蕊倒進覓瑤掌心,又神秘兮兮壓低聲音,“不過他被醉夢熙追着打,說是搶了她的劍柄裝飾。”

正笑着,醉夢艾抱着新采的艾草小跑而來,綠色裙擺沾滿泥漿:“後山的艾草瘋長!”她眨着濕漉漉的兔眼,将帶着露水的草葉塞進羅景珩懷裡,“蘇晚凝說用來熏屋子最好,還能...”話未說完,遠處傳來醉夢甜的尖叫,原來是燕子嚴錯把辣椒面當白糖,做壞了整籠桂花糕。

覓瑤望着滿院雞飛狗跳的熱鬧景象,忍不住靠在羅景珩肩頭輕笑。他身上的松香混着新泥氣息,溫暖又安心。“不如...”羅景珩忽然開口,修長手指輕輕擦去她鼻尖的草屑,“今日歇一歇,去湖上泛舟?順便采些新鮮菱角,晚上做你愛吃的菱角粥。”

她擡眸,撞進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晨光為他高挺的鼻梁鍍上金邊,竟比春日的朝陽還要耀眼。遠處醉夢熙正拎着大風比試劍法,劍光劈開薄霧;醉夢紅蹲在牆角,尾巴卷着馮廣坪的褲腳讨要小魚幹。覓瑤忽然覺得,這充滿煙火氣的喧鬧日常,遠比任何詩意畫卷都令人心動。

湖面泛起粼粼金光時,覓瑤已提着新采的菱角跳上畫舫。她褪去披風,露出藕荷色襦裙,腰間紅縧系着的小玉豬随着步伐輕晃。羅景珩接過竹籃,月白長衫被湖風鼓起,他伸手替她绾起被風吹散的發絲,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當心菱角刺手。”

船頭突然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狼女單腳立在桅杆上,長劍挽出銀亮劍花:“大風!接住!”話音未落,顆顆菱角如流星般砸向甲闆,惹得醉夢甜舉着木勺追着喊:“别糟蹋了!還得做菱角糕呢!”燕子嚴慌忙用圍裙兜住菱角,橙色衣襟沾滿湖水。

“看!那邊荷花開了!”覓瑤拽着羅景珩的衣袖,指向湖心的粉白菡萏。她探身去夠,粉裙險些墜入水中,羅景珩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中,溫熱呼吸掠過她發頂:“莫急,我替你摘。”船槳劃破湖面,驚起一群紅鯉,他摘下最大的荷花簪在她鬓邊,玉簪與粉荷相映,倒比畫舫上的宮燈還要明豔。

船尾忽然傳來瓷碗碎裂聲,衆人轉頭望去,醉夢紫正揪着納蘭京的衣領,紫色裙擺掃翻了酸梅湯:“說好冰鎮的!現在全灑了!”醉夢紅蹲在角落,尾巴卷着馮廣坪遞來的荷葉包,裡頭裹着剛烤好的魚,香氣混着湖風飄來。

暮色漸濃時,畫舫緩緩靠岸。覓瑤抱着裝滿荷花的陶罐,突然被羅景珩叫住。月光灑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與她的疊在一起,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是塊用荷葉包着的菱角糕——正是她先前念叨想吃的點心。“嘗嘗。”他看着她咬下糕點,唇角沾了糖霜,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去,指尖殘留的溫熱,比這夏夜的晚風還要纏綿。遠處醉夢香追着聶少凱打鬧,豹尾掃落滿樹蟬鳴,而覓瑤隻覺,這載滿歡笑與溫柔的畫舫,仿佛要永遠停在這西子湖的粼粼波光裡。

回到覓府時,燈籠已逐一點亮。覓瑤抱着陶罐剛跨進月洞門,便撞見醉夢蘭慌慌張張從書房跑出,藍色裙擺沾着墨漬,發間銀鈴铛叮當作響:“不好了!南宮公子用我的《農桑輯要》墊花盆,書頁全潮了!”話音未落,南宮潤舉着滴水的古籍追出來,長衫下擺還挂着幾片綠蘿葉子。

後院傳來此起彼伏的忙碌聲。醉夢甜踮着腳往屋檐下挂腌好的菱角幹,橙色衣袖挽到手肘,發間雞毛簪子随着動作搖晃;燕子嚴蹲在竈台前扇火,不時被濃煙嗆得直咳嗽。醉夢紅盤着尾巴卧在竹匾旁,尾巴尖卷着小魚幹,監督馮廣坪翻曬新摘的紫蘇葉。

“把荷花給我?”醉夢紫晃着盛滿花瓣的木盆湊過來,紫色裙擺掃過覓瑤腳踝,“正好和藏紅花一起釀露,明日做胭脂。”她忽然狡黠一笑,朝羅景珩揚了揚下巴,“倒是某人,摘花時手比誰都快。”

覓瑤臉頰發燙,轉身躲進廚房,卻見醉夢青正将曬幹的艾草塞進香囊。青色紗衣半掩着素白中衣,她指尖翻飛如蝶,細長的手指突然頓住:“何童說,艾草香囊挂在床頭能驅蚊。”她将繡着竹葉的香囊遞給覓瑤,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不過有些人,怕是甯願被蚊子咬,也要留着某人送的物件。”

夜色漸深,羅景珩尋到西窗下時,覓瑤正對着陶罐發呆。月光為她的粉裙鍍上銀邊,鬓邊荷花早已枯萎,卻仍固執地垂在玉簪旁。“在想什麼?”他倚着朱柱蹲下,月白長衫蹭過她發頂,“明日帶你去城東花市,聽說有西域進貢的夜香木。”

覓瑤轉頭,鼻尖幾乎擦過他溫熱的唇。他身上混着艾草與雪松的氣息将她籠罩,心跳聲在靜谧的夜裡格外清晰。“其實...”她攥緊裙擺,“今日的荷花...我很喜歡。”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熙的練武聲,刀劍相擊的脆響驚起滿院蟬鳴,卻驚不散這萦繞在兩人之間,比月色更溫柔的缱绻。

次日清晨,晨霧未散。覓瑤早早起了身,換上那件繡着并蒂蓮的淺粉襦裙,将昨夜晾幹的荷花小心翼翼地收進錦盒。羅景珩來尋她時,正見她踮着腳往屋檐下挂醉夢青做的艾草香囊,圓潤的指尖捏着絲線,發間玉簪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當心摔着。”羅景珩快步上前扶住她,月白長衫掠過她發梢,帶來清晨特有的涼意。他手中提着個精巧的竹籃,裡面整整齊齊碼着油紙包好的早點:“西街新開的鋪子,聽說他家的桂花糕用的是現摘的桂花。”

覓瑤眼睛一亮,立刻接過竹籃,露出兩顆俏皮的虎牙:“我要留一塊給二姐嘗嘗!她最會改良點心方子。”說着,她突然湊近羅景珩,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不過...你先嘗嘗看好不好吃?”

羅景珩喉結動了動,心跳不自覺加快。少女身上清甜的氣息萦繞鼻尖,晨光為她睫毛鍍上金邊,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好。”聲音比平日低沉了幾分。

兩人正說着,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醉夢香揪着聶少凱的衣領,金黃豹尾氣得直甩:“說!是不是你把我的虎皮披風拿去當風筝線了?”聶少凱漲紅着臉辯解,手裡還攥着半截殘破的金線。

“瑤瑤!羅公子!”醉夢熙揮舞着軟劍跑來,白衣獵獵作響,“城東來了個江湖賣藝的!據說能徒手劈開磨盤!我們去瞧瞧?”她身後跟着大風,手裡抱着一堆從市集淘來的暗器,眼睛亮晶晶的。

覓瑤有些猶豫,轉頭看向羅景珩。卻見他笑着點頭:“先去看雜耍,午後再陪你去花市。”說着,他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竹籃,修長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掌心,惹得她耳尖瞬間紅透。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東走去。醉夢甜和燕子嚴提着裝滿小吃的食盒,不時投喂對方;醉夢紫纏着納蘭京要買糖人,紫色裙擺掃過街邊的糖葫蘆串;醉夢紅蹲在馮廣坪肩頭,尾巴卷着他新摘的野莓。覓瑤走在羅景珩身側,聽着姐妹們的笑鬧聲,忽然覺得,這平凡的日子裡,處處都藏着比蜜糖更甜的滋味。

城東的雜耍攤子被圍得水洩不通,銅鑼聲混着喝彩聲此起彼伏。醉夢熙像靈巧的燕兒般擠進人群,白衣翻飛間已搶占最前排位置,大風趕忙将油紙包着的桂花糕塞給覓瑤,緊跟其後護着她。羅景珩攬着覓瑤的肩,側身替她擋開擁擠的人流,月白長衫掠過她的粉裙,袖口的暗紋在陽光下若隐若現。

“看好了!”賣藝人赤膊露出古銅色胸膛,雙手握住磨盤邊緣猛地發力。人群中爆發出驚呼,醉夢甜吓得躲進燕子嚴懷裡,橙色衣袖遮住半張臉;醉夢紅卻興奮得尾巴直豎,爪子緊緊抓着馮廣坪的肩頭。覓瑤踮着腳看得入神,忽然感覺掌心一暖——羅景珩不知何時将溫熱的桂花糕塞進她手裡,另一隻手輕輕按住她随着動作搖晃的發簪。

“當心别被擠掉了。”他的聲音混着喧鬧聲,卻清晰地落進她耳中。覓瑤轉頭時,正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頭咬了口糕點,軟糯的甜香裡,似乎還帶着他指尖殘留的溫度。

雜耍散場時,日頭已偏西。醉夢紫舉着糖人蹦跳過來,紫色裙擺沾着麥芽糖:“納蘭京給我買了鳳凰的!”她身旁的錦衣少年耳尖泛紅,偷偷往覓瑤手裡塞了塊杏仁酥。醉夢蘭抱着新淘的農書,藍色裙擺掃過石闆路,正與南宮潤争論着書中記載的灌溉方法。

回程路上,覓瑤忽然被街角的花攤吸引。夕陽為各色花卉鍍上金邊,西域進貢的夜香木在暮色中舒展墨綠葉片,散發出清幽香氣。她蹲下身細細打量,粉裙拖在沾着花瓣的泥土上渾然不覺。羅景珩蹲在她身側,修長手指輕撫過葉片:“買下兩株?一株種在你窗前,一株...”他頓了頓,喉結動了動,“種在我書房窗外。”

覓瑤擡頭,撞見他眼底藏不住的溫柔。晚霞染紅他的側臉,月白長衫與她的粉裙交疊在青石闆上,像一幅未完成的畫卷。遠處傳來醉夢熙的笑罵聲,說是大風又偷吃了她的肉脯;醉夢甜正和燕子嚴商量着用新采的菱角做宵夜。

暮色漸濃時,衆人滿載而歸。覓瑤抱着夜香木走在最後,突然被羅景珩叫住。他從袖中掏出個精巧的香囊,繡着小豬與玉蘭的紋樣,還沾着淡淡的艾草香:“醉夢青教我繡的,說是...”他耳尖泛紅,聲音低下去,“說是貼身帶着,蚊蟲不侵。”

覓瑤接過香囊,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為她搬運陶甕、整理菜畦留下的痕迹。晚風裹着遠處飄來的飯香拂過,将這滿院的歡笑與溫柔,都釀成了歲月裡最綿長的回甘。此後無數個尋常日子裡,她仍會記得這一天——記得雜耍攤子的喝彩聲,記得夜香木的芬芳,更記得羅景珩耳尖泛紅的模樣,比春日的繁花還要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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