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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13 汲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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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往蠶室去時,忽有細密雨絲飄落。醉夢熙仰頭望着天空,白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來得正好!雨天圍着火爐吃烤紅薯最是惬意。”她腰間狼頭玉佩撞在劍柄上,發出清越聲響。大風連忙脫下外衫罩在她肩頭,憨厚道:“當心着涼。”

羅景珩見狀,将覓瑤往廊下帶了帶。粉衫與月白長衫堪堪避過雨簾,他擡手替她拂去發間幾片濕潤的海棠花瓣:“既落雨了,糖畫怕是吃不成了。”話雖如此,眼中卻藏着促狹笑意。覓瑤輕哼一聲,剛要反駁,卻見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抱着繪本匆匆跑來,發間銀鼠發飾沾着雨珠:“快些來聽雨!南宮公子說要為這雨景賦詩。”

廚房方向飄來烤紅薯的甜香,醉夢甜的聲音混着柴火噼啪聲傳來:“都别在雨裡站着!梅子酒溫好了,快來!”聶少凱大笑幾聲,攬着醉夢香的肩膀率先跑去,黃衫上的豹紋刺繡在雨幕中若隐若現。穿青色襦裙的醉夢青收了玉笛,與何童共執一把油紙傘,低聲讨論着雨中的山色。

覓瑤望着雨中熱鬧的景象,忽然覺得心間柔軟。羅景珩的體溫透過交疊的衣袖傳來,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去竈前烤烤?我幫你挑最甜的紅薯。”說着便要拉她走,卻被身後的驚呼叫住。

“等等!”穿亮黃色衣服的覓佳舉着陶罐追來,發間草葉早已被雨水打濕:“差點忘了這參湯!”李屹川快步跟上,伸手替她擋住飄落的雨絲,粗糙的手掌與她纖細的手腕形成鮮明對比。

雨越下越密,廊下的燈籠在水霧中暈開暖黃的光。覓瑤倚着羅景珩,聽他低聲說着陳年趣事,看姐妹們笑鬧着搶奪烤紅薯,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比任何誓言都更珍貴。井水倒映的那對身影,此刻化作心底最深的眷戀,在這煙火人間,悄然生長。

衆人剛湧入廚房,忽聽得“喵嗚”一聲驚叫。醉夢紅懷中的狸花貓炸着毛竄上房梁,打翻了馮廣坪手裡的羊奶罐。雪白的奶液潑在青磚上,映出穿紅衣的醉夢紅跺腳嗔怪的模樣,發間貓形銀飾跟着亂晃:“都怪你走得急!這雙皮奶...”

“不打緊,我再去取。”馮廣坪憨笑着抹了把臉,額前碎發還沾着奶漬。他轉身時,腰間挂着的農場鑰匙串叮當作響,驚得醉夢紫懷中的團扇“啪”地展開。穿紫衣的少女倚着門框輕笑:“廣坪哥這模樣,倒像隻剛落湯的...”話未說完,納蘭京已擡手擋住她即将出口的調侃,藍綢衣袖掃過她發間的九尾狐步搖。

竈膛的火舌舔着陶甕,烤紅薯的焦香與梅子酒的酸甜在空氣中纏繞。醉夢甜将冒着熱氣的碗盞擺滿長桌,雞毛簪随着忙碌的動作輕輕顫動:“快來嘗嘗!燕子嚴新釀的酒,加了桂花蜜呢。”話音未落,醉夢艾已抱着竹匾擠過來,玉兔發簪險些勾住覓媛的金猴步搖。竹匾裡,雪白的蠶繭在燭火下泛着柔光。

“瑤瑤快看!”醉夢艾眼波流轉,“蠶寶寶吐絲時會搖頭,像在寫‘相思’二字。”她的話惹得衆人探頭圍觀,穿青色襦裙的醉夢青忽然輕笑:“倒比何郎的字還工整些。”書生何童耳尖泛紅,手中毛筆在宣紙上暈開墨團,惹來哄笑一片。

羅景珩站在覓瑤身後,替她擋着蒸騰的熱氣。月白長衫下擺掃過她的粉裙,他伸手從陶甕中夾出個烤得金黃的紅薯,指尖微微發燙:“小心燙。”剝紅薯時,他垂眸的模樣溫柔得驚人,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覓瑤望着他修長手指間透出的暖光,忽覺心跳比竈膛的火還要劇烈。

“少凱哥,來比酒!”醉夢熙突然扯開嗓子,白衣上還沾着雨珠。她拎起酒壇就往碗裡倒,腰間狼頭玉佩撞在木桌發出悶響。大風慌忙扶住搖晃的碗盞,憨厚的臉上滿是擔憂:“慢些喝...”話未說完,聶少凱已笑着舉起碗:“好!若輸了,我便去給香兒摘最紅的石榴!”

醉夢香聞言,黃衫上的豹紋刺繡随着她的動作躍動。她斜睨着戀人,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可别醉倒在石榴樹下,讓人當果子摘了去。”這話惹得衆人笑作一團,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雕花窗棂,在滿地的歡笑與酒香中,勾勒出細碎的銀邊。

喧鬧間,穿素蘭色衣衫的覓如忽然指着窗外輕呼。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雨霁後的西子湖籠着層薄霧,湖心亭的燈籠在暮色裡明明滅滅,恍若散落人間的星辰。洛君順手推開雕花窗,夜風卷着潮濕的荷香撲進屋子,驚得醉夢蘭懷中的繪本“啪”地合上。

“快看!”小加加赤着腳蹦到門檻邊,羊角辮上的紅綢帶掃過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小葵正舉着二寶遞來的烤紅薯,橙色裙擺沾着竈灰,卻笑得露出虎牙:“雲像被撕碎的棉絮!”她話音未落,醉夢熙已躍上窗台,白衣獵獵作響,腰間狼頭玉佩撞得窗框咚咚響:“正适合練劍!”

羅景珩生怕晃動的窗棂傷到覓瑤,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裡。粉衫與月白的衣角交纏,他垂眸時,鼻尖幾乎要擦過她發燙的額頭:“莫要跟着胡鬧。”說着便要替她剝紅薯,卻被醉夢紫突然湊來的臉吓了一跳。穿紫衣的少女晃着九尾狐步搖,眼底盡是促狹:“羅公子這副模樣,倒像護崽的母...”

“紫丫頭又在編排人!”納蘭京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藍綢衣袖掠過她耳畔的珍珠墜子。衆人笑鬧着将醉夢紫往角落推搡,卻驚得醉夢紅懷中的狸花貓“嗖”地竄上房梁,爪子勾住徐懷瑾的金絲發冠。穿金色襦裙的覓媛笑得直不起腰,金猴步搖上的鈴铛撞出淩亂的節奏。

竈膛裡突然爆出一聲脆響,烤紅薯裂開焦殼,甜香瞬間漫過整間屋子。燕子嚴用竹夾将紅薯分給衆人,溫柔的目光始終追随着醉夢甜忙碌的身影。醉夢甜接過熱氣騰騰的碗,雞毛簪在燭火下泛着暖光:“嘗嘗這酒溫得可夠火候?”她話音未落,聶少凱已端着酒碗晃到醉夢香身邊,黃衫上的豹紋刺繡随着動作起伏:“香兒,我這碗敬你...”

覓瑤咬了口軟糯的紅薯,甜得眯起眼睛。羅景珩見狀,默默将碗裡最甜的芯子挑出來,月白袖口垂落時掃過她的手腕:“當心燙。”他說話時睫毛輕顫,映得眼尾朱砂痣愈發鮮明。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時漫過屋檐,在滿地的歡笑聲裡,将粉衫與月白的倒影,輕輕揉進了溫熱的酒香。

酒香與甜香在屋内氤氲時,忽有琴弦聲自水榭方向傳來。穿青色襦裙的醉夢青不知何時已坐在廊下,碧玉簪挽起青絲,銀蛇配飾随着撥弦的動作輕晃。書生何童捧着未幹的畫卷伫立一旁,月光落在他素白的長衫上,暈染出朦胧的墨色。

“青姐姐又在奏《春江花月夜》。”覓瑤望着窗外喃喃道,手中的烤紅薯還冒着熱氣。羅景珩聞言,将她往自己身旁帶了帶,月白長衫替她擋住穿堂風:“想聽?明日我帶你去湖心亭。”他說話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垂落的發絲,驚得她耳尖泛紅。

“去湖心亭怎不叫上我們?”醉夢紫晃着裝滿梅子酒的酒壺湊過來,紫色裙擺上的銀線九尾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納蘭京新得了波斯進貢的琉璃盞,正适合月下飲酒!”她話音未落,穿金色襦裙的覓媛已拽着徐懷瑾跳起來,金猴步搖上的鈴铛撞出清脆聲響:“還要帶上糖畫!我讓懷瑾去買!”

“且慢!”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突然舉起竹匾,玉兔發簪随着動作輕輕顫動,“蠶繭還未分完,誰得了最圓的,便要唱支曲子。”她的話惹得衆人紛紛圍攏,穿亮黃色衣服的覓佳踮着腳張望,發間草葉沾着烤紅薯的碎屑:“我要最白的!”

喧鬧中,羅景珩替覓瑤挑出蠶繭時,指尖忽然一頓。他舉起一枚渾圓的繭子,月光透過薄繭映出暖黃的光:“這個歸你。”他說話時眉眼含笑,眼尾朱砂痣在燭火下格外鮮明。覓瑤接過繭子時,觸到他掌心的溫度,心跳陡然加快,連烤紅薯的甜香都不及此刻心間泛起的漣漪。

此時,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突然躍上桌子,腰間狼頭玉佩撞得木桌咚咚作響:“既如此,我便舞劍助興!”她話音未落,大風已慌忙搬開桌椅,憨厚的臉上滿是擔憂:“當心别傷着人!”醉夢熙卻已長劍出鞘,白衣在夜風裡翻飛,劍氣卷起滿地海棠花瓣。

笑聲、琴聲、劍鳴聲交織在一起,穿過雕花窗棂,飄向西子湖畔。月光灑在井台上,将粉衫與月白的影子再次疊印在水面,随着漣漪輕輕晃動,恍若那對相依的并蒂蓮,在這煙火人間,續寫着永不褪色的溫柔。

醉夢熙的劍光刺破夜色的刹那,穿黃色衣衫的醉夢香突然拽着聶少凱躍到庭院中。豹紋腰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身姿矯健如林間黑豹,伸手便奪過醉夢熙手中長劍:“舞劍怎能少了伴樂?”言罷劍鋒一轉,竟在青石上敲出節奏。聶少凱大笑,随手扯過廊下晾曬的紅綢,裹着酒香的綢帶在空中翻卷,與劍光纏繞成絢麗的弧。

“好!”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拍着手從廚房沖出,雞毛簪險些歪斜。她身後,燕子嚴端着新烤的桂花糕,溫柔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雀躍的身影。醉夢紅趁機将狸花貓往馮廣坪懷裡一塞,紅衣翻飛間躍上石桌,發間貓形銀飾叮當作響:“我來助興!”話音未落,已踩着鼓點旋出一段胡旋舞,銅鈴震落了葡萄架上的夜露。

覓瑤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驚得睜大眼,手中的蠶繭險些滑落。羅景珩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貼着她冰涼的指尖:“當心。”他說話時呼吸掃過她鬓角,驚得海棠花影在粉衫上亂顫。覓媛突然擠過來,金絲襦裙掃過兩人交疊的手,金猴步搖晃得人眼花:“羅公子這般護着,莫不是怕瑤瑤被劍光勾了魂?”

笑聲中,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抱着繪本躲到南宮潤身後,銀鼠發飾蹭過書頁:“别鬧了,快看天上!”衆人仰頭,隻見雲破月來,清輝如水漫過黛瓦。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不知何時已換了琵琶,弦音裹着夜色流淌:“該唱曲兒了。”她眼波流轉,指尖輕挑,《霓裳羽衣》的調子傾瀉而出。

小加加拽着劉阿肆擠進人群,羊角辮上的紅綢帶掃過虎妞小葵的鼻尖。小葵抱着二寶笑得前仰後合,橙色裙擺沾着酒漬:“我要聽《采蓮曲》!”覓佳踮着腳舉手,亮黃色短打沾着廚房的油漬:“我和屹川給大家伴舞!”大力士李屹川撓撓頭,粗糙的手掌攥緊她纖細的手腕,耳尖紅得滴血。

羅景珩看着懷中局促的覓瑤,突然擡手摘下她鬓邊的海棠。粉白花瓣落在他月白袖口,宛如水墨點染:“敢不敢與我合奏一曲?”他唇角勾起笑意,不等她回答,已從醉夢青手中接過玉笛。笛聲清越而起時,覓瑤慌亂地撫上琵琶,心跳聲混着弦音,在這喧鬧的夜裡,譜成隻屬于兩人的調子。井水倒映着交疊的身影,随着樂聲輕輕搖晃,将這平凡的春夜,釀成了最甜的酒。

笛聲與琵琶聲相和的刹那,穿紫色紗裙的醉夢紫突然旋身躍上假山,九尾狐銀飾在月光下流轉着幽光。她展開納蘭京遞來的琉璃盞,仰頭飲盡梅子酒,裙擺上的銀線随着動作閃爍:“這般良辰,該賦詩才是!”話音未落,南宮潤已從醉夢蘭手中接過繪本,取出狼毫蘸墨:“我先起個頭——‘春夜宴飲西子畔’。”

穿金色襦裙的覓媛晃着金猴步搖跳到石桌上,發間金飾撞出清脆聲響:“我接‘玉笛琵琶繞雕欄’!”徐懷瑾倚着廊柱輕笑,折扇輕點她鼻尖:“莫要摔了金葉子。”覓媛嗔怒跺腳,卻惹得衆人笑聲更盛。此時,穿亮黃色短打的覓佳突然拽着李屹川轉圈,發間草葉随着動作紛飛:“看我們的!‘翩跹舞影驚星鬥’!”

羅景珩的笛聲忽而一轉,清越中添了幾分纏綿。覓瑤垂眸撥弦,粉衫上的玉蘭刺繡随着呼吸輕顫,心跳聲幾乎要蓋過樂聲。她偷眼望去,見少年月白長衫被夜風吹得鼓起,腰間羊脂玉墜在月光下溫潤如昔,耳尖不由得泛起紅暈。“别分心。”羅景珩的聲音裹着笛音傳來,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醉夢熙突然收劍入鞘,白衣獵獵作響:“光賦詩多無趣!”她一把拉過醉夢紅,長劍在地上劃出火痕:“來比飛花令!輸的人...”她目光掃過衆人,落在醉夢甜懷中的酒壇上,“罰酒三大碗!”醉夢甜慌忙護住酒壇,雞毛簪跟着晃動:“使不得!這是燕子嚴新釀的...”

“我先來!”醉夢香甩了甩黃衫上的豹紋腰帶,目光如電,“月!”聶少凱立刻接道:“月落烏啼霜滿天!”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抱着蠶繭思索片刻:“月照花林皆似霰!”輪到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時,她指尖輕撫琵琶弦:“月移花影約重來。”

小加加突然舉起手,羊角辮上的紅綢帶掃過虎妞小葵的臉頰:“我知道!‘明月何時照我還’!”她得意的模樣逗得衆人直笑。劉阿肆撓撓頭,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吃桂花糕,慢慢想。”一旁的二寶拍着手蹦跳,橙色衣服上沾着烤紅薯的碎屑。

羅景珩的笛聲漸弱,轉而輕哼起小調。覓瑤的琵琶聲也慢下來,化作輕柔的伴奏。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井水倒映的身影又晃了晃,粉衫與月白在波光裡缱绻,恰似這永不落幕的春夜,将細碎的溫柔都釀成了綿長的時光。

飛花令正酣時,忽有夜枭長鳴劃破天際。穿藍色襦裙的醉夢蘭吓得一抖,懷中繪本險些落地,南宮潤眼疾手快攬住她肩膀,藍衫上的雲紋暗繡蹭過她發間銀鼠發飾:“莫怕,不過是尋常夜鳥。”話音未落,醉夢熙已踏着月光躍上圍牆,白衣獵獵作響,腰間狼頭玉佩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倒像是有動靜!”大風抄起門邊的鐵鍬緊跟而上,憨厚的臉上滿是警惕。

羅景珩将覓瑤護在身後,月白長衫下擺掃過她繡着并蒂蓮的裙擺。“回屋躲着。”他話音剛落,卻見醉夢香已化作黑豹虛影,黃衫碎片紛飛間,利爪在青石上刮出火星。聶少凱抽出腰間軟劍,劍穗上的銅鈴震碎夜霧:“果然有不長眼的!”醉夢甜急得直跺腳,橙色圍裙沾着桂花糕碎屑,轉身朝廚房跑去:“燕子嚴,快拿辣椒粉!”

庭院瞬間陷入混戰。醉夢紅的狸花貓弓着背炸毛,竄上屋頂時打翻了馮廣坪晾曬的草藥筐;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甩出腰間銀蛇軟鞭,纏住翻牆而入的黑影,何童舉着硯台在旁助威,墨汁潑得對方滿臉狼狽。覓媛晃着金猴步搖躲在徐懷瑾身後,金絲襦裙卻被劍鋒勾住一角:“懷瑾!我的新衣裳!”

羅景珩長劍出鞘,劍氣卷起覓瑤鬓邊碎發。她望着少年側臉淩厲的線條,粉衫被夜風鼓起,忽然想起晨光裡井台的倒影。此刻月白與粉影在劍光中交錯,他揮劍擋開暗器的動作行雲流水,卻不忘在轉身時替她拂去肩頭落葉:“閉眼。”溫熱的掌心覆上她雙眼的刹那,血腥味混着熟悉的松墨香撲面而來。

混戰聲中,小加加突然舉着竹掃帚沖出來,羊角辮上的紅綢帶飛揚如火焰:“欺負我們覓府,休想!”劉阿肆慌忙舉起鋤頭護在她身前,青布衫被劃開道口子也渾然不覺。虎妞小葵将二寶塞給覓如,橙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變身猛虎時震落葡萄架上的殘葉:“都給我滾!”

待喧嚣平息,月光重新鋪滿庭院。覓瑤望着羅景珩染血的袖口,指尖發顫:“疼不疼?”少年卻笑着擦去她臉頰的灰塵,眼尾朱砂痣在月色下妖冶如血:“比起某人吓得蒼白的臉,這點傷算什麼?”他話音未落,便被醉夢紫的驚呼打斷。穿紫衣的少女舉着琉璃盞,九尾狐銀飾沾着酒漬:“快看!井水映着你們,倒像是...浴血的并蒂蓮!”

醉夢紫的調侃驚得井水泛起新的漣漪,倒映的身影随着波光破碎又重組。覓瑤這才發現羅景珩的手臂仍虛護着她,月白長衫下擺沾着泥漬與血痕,卻依舊将她圈在最安全的方寸之間。“還愣着作甚?”他屈指輕彈她發燙的額頭,“不瞧瞧你的姐妹們把賊寇追去了哪裡?”

循聲望去,醉夢熙已踩着房檐追出老遠,白衣在月光下化作流動的霜雪,大風扛着鐵鋤氣喘籲籲地緊跟其後;醉夢香抖落毛發間的塵土,黃衫上的豹紋刺繡沾着草屑,正與聶少凱檢查圍牆缺口;醉夢甜被燕子嚴牽着手往廚房去,橙色圍裙兜着剛取來的金瘡藥,發間雞毛簪歪得搖搖欲墜。

“過來。”羅景珩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井台邊的石凳坐下。月光為他染血的袖口鍍上銀邊,他解下腰間玉墜擱在她掌心,冰涼的觸感讓覓瑤忍不住瑟縮:“攥着,我去打水。”隻見他彎腰提起木桶,動作卻比晨光裡遲緩幾分——方才擋在她身前的那道傷口,此刻正滲出暗紅血珠,洇濕了月白的布料。

“别動!”覓瑤沖過去奪過木桶,粉衫掠過他顫抖的指尖。井水倒映着兩人歪斜的影子,她踮腳汲水時,發間珊瑚珠流蘇掃過他手背:“明明自己傷了,還逞什麼強?”話音帶着鼻音,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羅景珩卻笑出聲,震得肩頭傷口又滲出幾滴血:“原來我們覓瑤,比老虎小葵還兇。”

遠處傳來醉夢紅的笑罵,紅衣少女抱着狸花貓從屋頂躍下,銅鈴聲響混着馮廣坪的憨笑:“莫急!我養的貓早把賊吓得尿了褲子!”醉夢蘭捧着完好無損的繪本,藍衫下擺沾着露水,與南宮潤并肩走來,銀鼠發飾在月下泛着微光:“幸好藏書無事。”

覓瑤擰幹濕布,小心翼翼擦拭羅景珩的傷口。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影,粉衫上的玉蘭刺繡随着呼吸輕輕起伏。“疼就說。”她嘟囔着,卻在觸及少年溫柔的目光時耳尖發燙。羅景珩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濕布按在自己傷口上,井水的涼意混着血腥味漫開:“這樣,便與你粉衫上的并蒂蓮,也算同曆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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