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屬羊的小加加已着一襲素白襦裙立在碾坊,纖細手腕輕搖石磨,琥珀色的芡實簌簌滾落。戀人劉阿肆赤腳挽褲,将新采的蓮房堆在青石闆上,目光卻總忍不住掠過碾盤,看那簌簌飄落的粉沫裹着晨光,恰似心上人藏在眉眼間的柔情。
晨光漫過竹籬,屬羊的小加加身着素白襦裙跪坐在青石碾盤前,玉腕輕推石磨,圓滾滾的芡實簌簌化作雪色粉沫。務農少年劉阿肆擦着額頭汗珠倚在門框,見她鬓邊碎發随着碾磨輕顫,飛揚的芡粉裡裹着的,分明是比蜜糖還甜的綿綿情意。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光裹着薄霧,沿着西子湖畔的垂柳蜿蜒流淌。平陽宛城的青石巷還浸在朦胧裡,唯有小加加家的碾坊早早亮起了油燈。素白襦裙上繡着細密羊齒紋的少女跪坐在磨盤前,腕間銀鈴随着碾磨的動作輕響,羊脂玉般的臉頰被燈火映得绯紅。她垂眸盯着石磨縫隙裡簌簌滾落的芡實,烏發用藍綢松松绾着,幾縷碎發調皮地垂在額前。
"當心磨盤磕着手。"帶着晨露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劉阿肆赤着腳跨過門檻,褲管高高挽起,露出沾着泥土的小腿。少年肩頭挑着兩筐蓮房,麥色肌膚上還挂着汗珠,粗布短打被晨風鼓起,腰間的竹簍裡晃着幾株野菊。他将蓮房傾在青石闆上,餘光卻總忍不住往碾盤處飄——小加加睫毛輕顫,随着石磨轉動,飛揚的芡粉落在她鼻尖,像是撒了層薄霜。
小加加咬着唇輕笑,停下手中動作:"你總把我當瓷娃娃。"她伸手去夠石磨邊的木瓢,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皓腕。劉阿肆慌忙丢下手中蓮房,幾步上前扶住将傾的瓷罐:"這石磨昨日還卡過石子......"話音未落,他的指尖已觸到少女冰涼的手背,耳尖瞬間紅透,慌忙縮手時帶翻了旁邊的竹篩。
"莽撞鬼!"小加加嗔怪着起身,素白裙擺掃過滿地蓮篷。她彎腰撿拾時,發間藍綢突然散開,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劉阿肆望着少女俯身時後頸露出的淡粉胎記,喉嚨發緊,抓起竹篩的手微微發抖:"等、等我磨完蓮子糕,幫你重新绾發......"
薄霧不知何時漫進了院子,沾濕了兩人的衣角。小加加忽然仰頭,睫毛上凝着細碎水珠:"阿肆,你說這芡粉裹着蓮子,是不是就像......"她聲音漸弱,绯紅漫上耳尖。少年心跳如擂鼓,喉結滾動着,卻在指尖即将觸到她發梢時,被院外傳來的笑鬧聲驚得後退半步——醉夢紅的紅衣閃過竹籬,驚起滿樹麻雀。
醉夢紅的紅衣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還未看清人影,爽朗的笑聲便先傳了進來:"小加加,你家阿肆又在偷看你啦!"話音未落,她懷中抱着的竹籃"嘩啦"一聲倒在桌上,各色鮮果滾了滿地,驚得碾盤旁的兩人猛地分開。
小加加的臉瞬間紅透,慌亂地抓着散落的發繩,素白裙裾掃過滿地芡實粉,在青石闆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劉阿肆手足無措地彎腰撿拾蓮房,耳尖通紅得幾乎要滴血:"紅姐姐又打趣我們......"
"我可沒說錯!"醉夢紅甩了甩發間晃動的銀鈴铛,豔紅的紗衣襯得她眉眼愈發豔麗,指尖還沾着新鮮的胭脂色,"昨兒我在市集瞧見阿肆,攥着新買的羊脂玉簪子轉了三圈,就是不敢送——"
"紅姐姐!"小加加又羞又急,抓起一把芡實粉便要擲過去,卻被突然闖入的喧鬧聲打斷。院外傳來金屬碰撞的铿锵聲,醉夢熙的白色勁裝破風而來,腰間長刀還在微微震顫。她身後跟着滿臉無奈的大風,肩頭扛着比人還高的木劍:"小加加,借你家院子練幾招!"
"别碰石磨!"劉阿肆條件反射地護住碾盤,卻見醉夢熙已經踩着屋檐輕盈落地,長發在晨風中獵獵飛揚。她挑眉瞥向滿臉窘迫的兩人,狼耳在發間動了動:"喲,打擾某人傳情達意了?"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飄來一陣甜香。醉夢泠提着裝滿糕點的食盒探進頭來,水粉色襦裙上還沾着水珠,發間貝殼發飾叮咚作響:"我新做了荷花糕,快來嘗嘗——"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院内混亂的場景眨了眨眼,"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小加加看着滿地狼藉,又看看漲紅臉的劉阿肆,忽然"噗嗤"笑出聲來。晨光穿過紛雜人影,落在她發間新插的野菊上,細碎的芡粉在光束裡翻飛,如同撒落人間的銀河碎屑。
醉夢泠的話音剛落,院外又傳來"笃笃"的腳步聲。醉夢蘭提着藍布包袱閃進來,發間的銀鼠形發钗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可算趕上了!南宮潤讓人捎來新制的桂花蜜,說是配荷花糕最好......"她突然停住,望着滿地翻滾的蓮房和沾着芡粉的衣襟,藍衫下的尾巴不安地掃動兩下。
"都别愣着!"醉夢紅拍了下手,豔紅的指甲點向衆人,"大風去擺石凳,阿肆把新磨的芡粉收起來,小加加快來幫我擺盤——難得聚齊,咱們就在這兒辦茶會!"她利落地解開外衫,露出裡襯繡着金線貓爪的短打,眨眼間就将鮮果壘成精巧的小山。
小加加被拽着起身時,餘光瞥見劉阿肆正手忙腳亂地收拾石磨。少年耳尖依舊發燙,卻在撞上她目光時,偷偷将藏在袖中的油紙包往身後藏了藏。她抿着唇輕笑,素白裙擺掃過青石,幫醉夢泠将荷花糕擺成小羊的形狀。
"喲,這是要比試手藝?"爽朗的聲音驚得衆人擡頭。醉夢甜晃着橙色裙擺跨進院門,發間雞毛發飾随着動作輕顫,"燕子嚴新打的竹篾墊子,正好派上用場!"她身後跟着抱着陶罐的二姐夫,眼角眉梢都浸着溫柔笑意。
突然,院角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虎妞小葵漲紅着臉後退兩步,橙色裙擺沾着泥漿,腳邊散落着半塊沒吃完的糕點——她剛剛隻顧着看醉夢熙舞刀,不小心撞倒了食案。"對、對不起!"小葵的虎尾巴不安地卷住二寶的手腕,後者默默從懷中掏出塊帕子,仔細擦去她裙擺的污漬。
笑聲混着茶香漫出小院時,小加加終于逮到空當。她悄悄繞到還在整理竹篩的劉阿肆身後,指尖剛觸到他發燙的耳尖,少年猛地轉身,藏在油紙包裡的羊脂玉簪子"啪嗒"掉在地上,在晨光裡泛着溫潤的光。
玉簪落地的脆響驚動了滿院喧鬧。醉夢紅眼疾手快撲過來,豔紅的指甲鉗住簪子在空中劃出半道銀光:"好啊劉阿肆,藏得夠深!"她故意拉長語調,将簪子舉到陽光下,羊形雕飾在晨光裡流轉着溫潤光暈。小加加的臉瞬間燒透,素白的裙擺絞出細密褶皺,耳尖卻忍不住随着那抹銀光輕輕顫動。
"紅姐姐!"劉阿肆漲紅着臉去搶,粗布衣袖掃落案上的荷花糕。醉夢泠眼明手快托住即将落地的瓷盤,水粉色裙擺掃過滿地芡粉,發間貝殼叮咚作響:"别鬧啦,再鬧糕點都要沾土了!"她話音未落,醉夢紫已晃着九尾狐尾湊過來,紫色紗衣拂過劉阿肆發燙的耳尖:"讓我瞧瞧,這簪子配小加加的羊兒胎記......"
"都欺負人!"小加加跺着腳去奪簪子,素白襦裙上的羊齒紋随着動作起伏。慌亂間,她的指尖擦過劉阿肆掌心的薄繭,少年觸電般縮回手,卻又在簪子即将墜落時,下意識用另一隻手穩穩托住。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滿院的笑鬧突然變得遙遠,唯有彼此急促的呼吸聲混着芡實甜香,在晨霧裡纏繞。
"咳咳。"醉夢香的黃衫掠過竹籬,身後跟着搖着折扇的聶少凱。豹女挑起眉梢,金鈴耳墜晃出細碎光影:"光天化日之下,當我們不存在?"她伸手接過簪子,指尖在羊形雕飾上輕輕摩挲,"不過這雕工......"話未說完,醉夢艾已蹦跳着湊過來,綠色裙擺沾着草屑,兔耳朵随着動作一抖一抖:"是城南老銀匠的手藝!蘇晚凝前日還說......"
"都别圍着他們啦!"醉夢青的青紗裙悄無聲息纏上石凳,蛇瞳狡黠地眯起,"阿肆好不容易準備的驚喜,再鬧可要吓哭了。"她話音未落,劉阿肆已紅着臉奪回簪子,卻在要遞給小加加時突然頓住。少年喉結滾動,粗糙的手指将簪子包進油紙,塞進她掌心時,聲音比晨霧還輕:"等、等磨完芡實......"
院外突然傳來市集的喧鬧,覓媛晃着金色裙擺沖進來,猴尾卷着新鮮糖畫:"快來看!徐懷瑾搶到了最後一支羊兒糖......"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滿院暧昧的目光眨了眨眼,突然爆發出大笑:"喲!我是不是該回避?"
笑聲中,小加加望着掌心微微發燙的油紙包,又偷偷瞥向假裝整理蓮房的劉阿肆。晨光穿過紛雜人影,将少年耳尖的紅暈染成蜜糖色,飛揚的芡實粉裹着滿院喧鬧,輕輕落在她新插上的野菊上。
就在小加加攥着油紙包心跳如擂鼓時,院外忽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醉夢熙的長刀不知何時出鞘,刀刃正卡在院角歪斜的籬笆上,狼耳警覺地豎起:"有動靜!"衆人尚未反應,大風已抄起木劍擋在她身前,粗布衣襟下的肌肉緊繃如弦。
"别慌别慌!"醉夢甜晃着橙色裙擺沖過去,雞毛發飾在晨光裡撲棱作響,"定是隔壁王嬸家的蘆花雞又鑽錯門了......"話音未落,籬笆外探出顆毛茸茸的虎頭,小葵頂着撞歪的發冠,身後跟着舉着竹蜻蜓的二寶。"對不住!"虎妞撓着後腦勺,橙色裙擺沾滿草屑,"二寶想給你們送這個,結果......"
衆人看着二寶手中歪歪扭扭的竹蜻蜓,忍俊不禁。醉夢紅笑得直揉肚子,豔紅指甲點向劉阿肆:"瞧瞧,連小葵都比你會送禮物!"少年耳尖又泛起紅暈,慌忙轉身去扶石磨:"我、我去把剩下的芡實磨完......"
"慢着!"醉夢蘭突然輕叫一聲,藍衫下的尾巴不安地擺動。她蹲下身,指尖沾起地上混着芡實粉的蓮房碎屑,銀鼠發钗微微晃動:"這蓮房......"話未說完,醉夢青已無聲無息地繞到她身後,青紗裙掠過地面:"有藥香,像是止血的三七。"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小加加攥着油紙包的手緊了緊,擡頭望向神色凝重的劉阿肆。少年擦汗的動作頓住,喉結滾動兩下,粗布短打的袖口不知何時洇出深色痕迹——那分明是幹涸的血迹。
小加加的指尖瞬間失去溫度,素白襦裙下的雙腿發軟,險些跪坐在滿地芡實粉上。她死死攥住劉阿肆染血的袖口,聲音發顫:“怎麼回事?”少年慌忙後退半步,麥色的臉龐褪去血色,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音,唯有發梢的汗珠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青石闆上洇出深色痕迹。
“讓我看看!”醉夢青的青紗裙無風自動,蛇瞳在晨光裡泛起幽光。她手腕輕揚,柔軟的綢帶纏住劉阿肆的手臂,利落地卷開浸透藥汁的布條。衆人倒抽冷氣——少年小臂上猙獰的傷口還滲着血絲,周圍皮膚泛着不正常的青紫,顯然是被帶刺的鐵器所傷。
“阿肆你說話!”小加加的眼眶泛起水霧,羊脂玉般的臉頰沒了血色,繡着羊齒紋的袖口擦過他傷口邊緣,“是不是去了後山禁地?那裡的荊棘叢......”話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劉阿肆說要去尋“能讓芡粉更香的秘方”,此刻再看滿地蓮房,竟混着幾片從未見過的绛紫色葉子。
醉夢紅突然“啧”了一聲,豔紅指甲捏起那片異葉,銀鈴铛發飾晃得叮當作響:“這是百毒塢的‘忘憂藤’,隻長在斷崖邊。劉阿肆,你不要命了?”她轉頭望向面色慘白的小加加,語氣難得放軟:“傻丫頭,他怕是聽說用這葉子配芡實,能治你每逢陰雨天就犯的頭疼......”
“誰、誰說的!”劉阿肆猛地抽回手臂,粗布短打被扯得歪斜,露出腰側同樣未愈的擦傷,“不過是采藥時摔了一跤!小加加你别聽她胡說......”話未說完,小加加已撲進他懷裡,素白裙擺掃落石磨上的芡實,雪色粉沫騰空而起,如薄霧般裹住兩人顫抖的身影。
“下次不許了......”小加加的聲音悶在他胸膛,沾着芡粉的手指死死揪住他衣襟,“你受傷,比我頭疼千萬倍還難受......”劉阿肆僵在原地,半晌才敢伸手環住她單薄的脊背,鼻尖萦繞着少女發間的芡實甜香,眼眶卻酸脹得厲害——原來比忘憂藤更烈的藥,是心上人滾燙的眼淚。
醉夢泠突然輕呼一聲,水粉色裙擺掠過滿地芡粉,貝殼發飾叮當作響。她捧來盛着清水的瓷碗,指尖凝着微光:"先别顧着說話,快給傷口消毒!"話音未落,醉夢艾已蹦跳着遞上帕子,綠色裙擺沾着新采的草藥,兔耳朵緊張地顫動:"我、我剛采的止血草,搗碎了敷上就好!"
"都讓讓!"醉夢香撥開人群,黃色衣衫獵獵作響,豹目掃過劉阿肆狼狽的模樣,"逞能的蠢貨!當我們這些人是擺設?"她轉頭沖院外喊道:"聶少凱!把你馬車上的金瘡藥拿來!"福州公子搖着折扇緩步而入,嘴角含笑卻掩不住眼底的擔憂。
小加加被醉夢紅拽到一旁,豔紅紗衣裹着她微涼的肩膀:"傻丫頭,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貓女掏出銅鏡,指尖蘸着芡實粉輕輕抹在她眼下,"你瞧,阿肆疼得直冒冷汗都沒哼一聲,就等着你幫他上藥呢。"
劉阿肆耳根通紅,任由醉夢青重新包紮傷口,粗粝的手指卻悄悄摸索着,将掉落的羊脂玉簪子攥回掌心。他擡眼望去,正撞見小加加隔着人群投來的目光,少女素白的裙擺上還沾着自己的血迹,發間野菊卻依舊倔強地綻放。
"下次再敢亂跑,我就......"小加加吸着鼻子,話未說完已被醉夢熙打斷。狼女扛着長刀走來,白色勁裝獵獵作響:"說這些沒用!從明日起,我教你些防身術,省得采個藥都能受傷。"她轉頭瞪向劉阿肆,狼耳豎起:"還有你,跟着大風練劍去!"
院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覓佳背着竹簍探進頭來,亮黃色衣衫沾着露水:"我聽見說受傷了?李屹川剛獵的野鹿,炖鍋肉湯最補身子!"話音未落,覓媛晃着金色裙擺跟進來,猴尾卷着精緻的瓷罐:"徐懷瑾送來的百年陳釀,用來消毒再好不過!"
晨光漸漸濃烈,灑落的芡實粉在衆人腳下泛着柔光。小加加悄悄靠近劉阿肆,指尖勾住他未受傷的手,低聲嗔道:"等傷好了,我們一起去采藥......"少年掌心微顫,将攥了許久的玉簪輕輕别在她發間,晨光映着羊形雕飾,恰似落在她眉眼間的溫柔。
當玉簪穩穩别上發間,院角突然傳來"咕噜噜"的聲響。虎妞小葵揉着肚子,橙色裙擺下的尾巴尴尬地晃了晃:"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我、我肚子唱戲啦!"二寶默默從懷中掏出塊幹糧,耳朵通紅地遞過去,惹得醉夢紫九尾狐尾輕揚,掩唇笑道:"倒是提醒了我,覓佳的野鹿湯該炖上了!"
"算上我的桂花蜜!"醉夢蘭晃了晃藍布包袱,銀鼠發钗在陽光下泛着微光,尾巴尖悄悄卷起掉在地上的蓮子。醉夢甜已經麻利地挽起橙色衣袖,雞毛發飾随着動作撲棱:"我來揉面!阿肆受傷了,得吃點軟和的。"燕子嚴立刻跟上,竹篾墊子在他掌心翻飛,眨眼間就編出盛放糕點的托盤。
小加加被醉夢紅推着坐下,素白襦裙還沾着芡粉,卻見衆人七手八腳地忙活開來。醉夢青不知從哪變出藥爐,青煙混着草藥香升起;覓媛的金色裙擺掠過竈台,猴尾靈巧地勾來柴火;劉阿肆想要起身幫忙,卻被醉夢熙一把按住,狼女挑眉:"傷員乖乖待着!"
"小加加,嘗嘗這個!"九妹醉夢泠端來碗清水,指尖凝着淡藍色柔光,"這是用西湖靈泉泡的,能讓傷口好得更快。"她發間貝殼叮咚,水粉色裙擺掃過滿地蓮房碎屑,"等會兒我教你用芡實粉做美容膏,保準比胭脂還管用!"
竈火漸漸旺盛,野鹿湯的香氣混着桂花甜、草藥苦在院中彌漫。小加加偷偷看向坐在石凳上的劉阿肆,少年正笨拙地用未受傷的手擺弄着竹蜻蜓,麥色臉頰被火光映得發紅。當他擡頭與她目光相撞時,慌亂間竹蜻蜓脫手而出,卻正巧落在她膝頭。
"接住!"劉阿肆脫口而出,又被自己的莽撞羞得耳尖發燙。衆人爆發出善意的哄笑,醉夢紅笑得直跺腳,豔紅指甲指着少年:"這比送玉簪還直白!"小加加抿着唇,指尖輕輕撫過竹蜻蜓歪斜的翅膀,突然發現翅膀末端刻着小小的羊頭圖案——晨光穿過竹篾的縫隙,将細碎的影子投在她染着芡粉的裙擺上,如同撒落了一地星星。
野鹿湯咕嘟冒泡時,院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聶少凱手持金邊折扇挑眉望去,隻見醉夢紫的九尾狐尾突然炸毛:“是納蘭京那家夥!準是聞着香味來蹭吃的。”話音未落,身着紫袍的豪門闊少已翻身下馬,腰間玉佩撞出清響,“好啊你們,背着我偷偷辦宴!”
醉夢紅甩着銀鈴铛發飾,豔紅裙擺掃過竈台:“想吃?先幫阿肆劈柴!”她朝堆在角落的濕木柴努努嘴,劉阿肆剛要起身阻攔,卻被小加加按住肩頭。少女素白襦裙上沾着新蹭的面粉,羊脂玉般的臉頰沾着竈灰,卻笑得眉眼彎彎:“就讓他試試,聽說納蘭公子的劍術在宛城數一數二呢。”
納蘭京挑眉抽出腰間軟劍,紫光閃過,木柴應聲而斷。可下一秒,醉夢熙已扛着長刀沖過來:“光劈柴多無趣!敢不敢和我過兩招?”狼女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大風慌忙舉着木劍跟在身後,生怕她不小心傷到傷員。衆人見狀紛紛圍攏,醉夢甜端着面團從竈台前探出頭,雞毛發飾随着動作晃動:“賭一賭?我押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