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君走了他怎麼辦?!他以後就要吃那種東西了嗎?!就沒有更體面一點的死法嗎?!
銀發蘿莉目光堅定地對他承諾:“以後我來做飯,在徹底教會她下廚之前,不會讓青理碰三餐一下的。”
最後,這頓晚餐是由莉帕踩着凳子做的,身形矮小的蘿莉一頓操作,端上桌了三菜一湯。
期間伏黑惠試圖制止,但很快就在莉帕精湛的刀工下神情恍惚地走出了廚房。
總體來說,這頓晚飯還是改變了一些伏黑惠腦海中的固有印象,不過不是對淡島青理的。
晚飯後,他站在客廳中央,看看廚房裡踩着凳子穿着小圍裙洗碗的蘿莉,再看看坐在沙發上一臉清澈,與他對上視線後就擺出标準笑臉的淡島夫人,内心的某處終于還是覺醒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淡島夫人真的連小學生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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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真觀察并反思了幾天之後,伏黑惠終于想通了,他拖着行李箱和淡島青理告别。
“這個護身符帶在身上,無論如何都請不要取下來。”黑發少年穿着整齊地站在門口,将手裡的藍色吊墜遞給她。
“另外,請随時保持電話通暢,遇到麻煩請給我打電話。”
淡島青理笑眯眯地說:“知道啦知道啦,惠醬就放心吧,我超會照顧自己的!”
她把自己項鍊的吊墜拆了下來,把少年給他的吊墜挂在了脖子上,藏進衣領裡。
“看,我會一直戴着的。”淡島青理拍着胸脯向他保證。
然而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伏黑惠又開始躊躇起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開始動搖。真的沒關系嗎?淡島夫人真的不會把自己養死嗎?
“好了好了,硝子已經在院子裡等你了,不要讓她久等啊。”淡島青理試圖推着他往外走。
伏黑惠紋絲不動:“我還有事情沒說完。”
淡島青理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在離别的焦慮催使下,伏黑惠一改往日惜字如金的做派,把自己能想到的注意事項一股腦地都交代了一遍。
“請不要再賴床了,記得接送莉帕上下學,最近米花不太安全。”
“不要給莉帕喝太多咖啡,她年紀還小,攝入太多咖啡因會傷身體。”
“也請不要太順着太宰,一周吃七天螃蟹是不應被允許的,會消化不良,嚴重的話還會痛風。另外請在太宰嘗試自殺之前予以制止,就算他身體素質再好,受到的傷害也不會減輕。”
“還有,請不要再給津美紀買玩偶了,她借住在别人家裡,根本沒有地方擺放那麼多東西。以及……”
“好了好了,快别說了!”淡島青理捂着耳朵表情痛苦。剛剛那是什麼?神秘的咒術界咒語嗎?她的頭好痛!
“惠好啰唆,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淡島青理噘着嘴喊道,“你小時候明明是個酷哥啊!臭着一張臉,像警惕的小狗,每次見面都要瞪我。怎麼現在這麼婆婆媽媽的?”
伏黑惠的滿腔憂慮突然卡了殼,他默默握緊拳頭。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啊?
“總之,請照顧好自己還有太宰和莉帕。”
淡島青理保證:“會的會的。”
不要擔心,她超會養孩子的,你看,養了十幾年了,一個都沒死。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樣,伏黑惠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膽戰心驚。他把這歸結為離别焦慮綜合征,不再去細想。
制止了淡島青理送他出門的意圖,他平靜地說:“請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些話要和太宰說。”
“我不可以聽嗎?”
“不可以。”
“哦,好吧。”無所謂,她會自己偷偷聽。
伏黑惠不知道表面純良的淡島夫人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拖着行李箱來到走廊的另一側,敲響了太宰治的房門。
沒有讓他多等,房門很快就打開了,似乎房間的主人一直在等他一樣。
與伏黑惠的預想不同,今天的太宰治十分乖巧,沒有任何為難就讓他進去了房間。這讓伏黑惠十分警惕。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太宰治的房間與上次來的時候相比沒有任何改變,除卻散落的繃帶和被淡島夫人強塞進來的書籍零食,找不出任何帶有個人色彩的物品,幹淨整潔的就像樣闆間。
“看來伏黑君已經下定決心了?去那個咒術高專?”
太宰治兩腿岔開反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被養出嬰兒肥的面頰擠出了兩坨軟肉。他身形放松,似乎對伏黑惠的到來早有預料。
“嗯,家入小姐正在樓下等我。”與他相反,伏黑惠身形有些緊繃,對于要說的話有些不知從何開口。
有太宰治在的場合通常是嚴肅無關的,伏黑惠還從來沒認真地與太宰治進行過談話。
“讓我猜猜,”太宰治聲音放低,把半張臉藏進臂彎,“是那個叫五條悟的男人讓你來找我的吧。”
他一語道破了伏黑惠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