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也夠忙的了,陸語汐想着。
而且許頌安雖然人沒到,禮物卻已經早早送來了,陸語汐擡手撥弄了一下耳垂上墜着的鑽石長流蘇耳環,決定暫時原諒許頌安今天的缺席。
放空地躺了一會兒,陸語汐後知後覺地有點兒餓了,剛才忙着應付搭讪,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
不想再回到宴會廳,陸語汐支起身子,拿房間裡的電話撥了客房服務,要了一份晚餐。
躺回床上閉目養神了片刻,門鈴很快響起。
陸語汐起身去開門,心道Lavanta的員工效率倒是很高,回頭可以抽空跟許頌安表揚一句,思緒卻在打開門、看到門外來人的那一刻頓住。
男人身着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肩線筆直,身形修長挺拔,推着裝着食物的小推車,十分平靜地迎上了陸語汐錯愕的目光。
“你怎麼在這兒?”陸語汐下意識問道。
“當然是來給陸小姐送餐。”
許頌安微微欠身,回答得理所當然,就好像他真的是來送餐的服務生。
……哪門子服務生會穿成這樣。
走廊上的燈光照在許頌安身上,西裝外套的布料泛起細膩的光澤,無聲地彰顯着他不容忽視的矜貴氣質。
他眉眼深邃,鼻梁挺拔,輪廓利落分明,嘴唇輕抿着,那雙望向陸語汐的眼眸裡卻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日理萬機的許總不是還在瑞安市出差嗎,什麼時候回來兼職服務生了?”陸語汐抱着手臂笑了起來。
“剛回來,在樓下轉了一圈沒見到你。”許頌安道,“問了你哥哥,他說你上來了。”
陸語汐垂眼看了看許頌安身前的小推車,明顯是兩人份,不隻有她點的餐。
“沒吃飯?”
許頌安應了一聲。
“進來一塊兒吧。”陸語汐側了身讓他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門。
把推車上的餐盤一樣一樣放到桌上,許頌安看向已經在桌邊坐下的陸語汐:“今天是爺爺給你辦的接風宴,你這個主角不在宴會廳,怎麼一個人跑房間來了?”
陸語汐聞言便長歎了一口氣,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說是給我接風,事實上就是個鴻門宴。”陸語汐往嘴裡送了一口沙拉,“你不是去過宴會廳了嗎,裡面都是些什麼人,你看見了沒有?”
許頌安回憶一番,結合陸語汐的反應,猜出了個大概,眸色沉了幾分。
“老爺子一心就想給我安排相親,現在我回來了躲不掉了,他也更能大展身手了。”陸語汐忿忿地叉起一塊西蘭花。
許頌安沉默片刻,擡眸看着她,眼神幽深:“那你有看中的對象嗎?”
陸語汐一愣,漂亮的雙眸微微睜大,旋即笑了起來:“許頌安你跟我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
許頌安語氣淡淡:“這些人都是爺爺精挑細選出來的青年才俊,怎麼就不可能了?”
陸語汐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眯起了眼睛:“是不是我爺爺,或者我哥,讓你來當說客的?”
許頌安眉一挑:“我像說客?”
“非常像。”
許頌安薄唇牽起一個弧度,沉聲問她:“那我應該說些什麼?”
“你應該站在我這邊。”陸語汐喝了口水,“最好是能說服我爺爺不要再給我找人相親了,或者幫我想想辦法應付過去——”
她話一頓。
坐在對面的男人自己相當了解,家世背景沒話說,長相身材氣質更是萬裡挑一,實在是挑不出一點錯處。
許頌安看她,見陸語汐撐着臉頰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眼神裡似有探究又有點兒不懷好意。
這樣的眼神許頌安再熟悉不過了,從小陸語汐隻要有什麼鬼主意,八成就會這樣不說話地盯着他看,直到他答應做她的“共犯”。
于是許頌安絲毫沒有什麼不自在,在她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吃下一塊牛肉,才好整以暇地開口問道:“說吧,在打什麼主意?”
“我忽然想到一個事兒。”陸語汐興緻勃勃地開口道,“你記不記得我畢業那會兒,你剛回國,我爺爺跟許叔叔聊過,想讓我們倆聯姻的事兒?”
許頌安沉默片刻,對上她的目光:“怎麼忽然提這個?”
他當然記得。
那時候陸語汐才剛剛畢業,在老師的推薦下得到了能進入大學電視台工作的機會,顯然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思,而許頌安正在準備正式接手Lavanta,明川市距離延城數千公裡,聯姻便也就沒了下文。
而如今陸語汐舊事重提,又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輕輕碰了碰許頌安的皮鞋。
“要不然,我們倆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