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海也笑了,點了點頭:“今天是好日子,是應該喝一杯。”
許頌安原本的計劃是開車回去,不打算今晚喝酒,但爺爺都發話了,他便也沒掃興,答應了下來,問陸語汐晚上能不能開車。
“可以是可以,但——”陸語汐頓了頓,“你們都喝不帶我,不太合适吧?”
陸景逸笑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喝多了怎麼辦?”
“不至于的。”陸語汐彎了彎唇角,“爺爺說了,今天是好日子得喝一杯,我有數。”
許頌安轉過頭去看她:“你确定可以?”
陸語汐遞了個眼神給他,沒回答,直接在手機上預約了代駕。
她酒量一般,雖然不至于一杯倒,但估計也就幾杯紅酒的量,而事實證明,這幾年來陸語汐的酒量并沒有多少長進——
在餐桌上喝了三杯紅酒,陸語汐跟許頌安坐在SUV後排,沉默不語地用手背摸了幾下自己的臉頰,又伸出手去開了條車窗縫。
剛才在家的時候,吃完飯他們又陪着陸語汐的家人聊了會兒天,那會兒陸語汐的狀态還挺正常,隻是話比平時少了些。
“怎麼了,不舒服嗎?頭暈?”許頌安偏頭湊過去了些,低聲問道。
“沒有,就是有點兒熱。”陸語汐搖頭,擺了擺手,“你放心吧,我沒有喝多。”
許頌安看了她一會兒,牽了牽唇角:“是,你喝多了不這樣。”
“……我喝多了什麼樣啊?”
許頌安記得她喝醉過一回,是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喝完之後整個人一聲不吭地窩在沙發角落縮成一團,臉紅撲撲的發呆,過一會兒他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歪着腦袋睡過去了。
“你喝多了之後會找個角落縮着發呆,臉紅通通的,倒頭就睡。”
回憶結束,許頌安沒忍住笑了起來,擡眼便見陸語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陸語汐皺了皺眉:“是這樣嗎?我怎麼沒印象了?”
“我幫你記着,一樣。”
陸語汐沒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地注視着許頌安。
她知道自己沒喝多,但酒精還是讓她覺得臉頰發熱,腦袋有些輕飄飄的,于是陸語汐看着許頌安,忽然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許頌安。”她問道,“你為什麼會答應跟我結婚?”
她微微仰着頭,路燈的光斑遊魚一般掠過車窗,忽明忽暗地照在陸語汐側臉上。
許頌安回視着她的眼睛,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喉結也不自然地上下滑動,克制着想要更靠近幾分的沖動,微微偏頭錯開視線。
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不是說出來的合适時機。
“因為我們是彼此最正确、最合适的選擇。”他聽見自己說。
“許頌安,我跟你說了我沒有喝醉。”陸語汐不滿地眯起了眼睛,“别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是我跟你說的話。”
“被識破了啊。”許頌安垂下眼睫笑了。
“所以你是自願的對吧?”
“對。”
“不勉強?”
“不勉強。”
許頌安停頓了片刻,看着陸語汐反問道:“你現在問我這個,是不是有點兒太遲了?”
不等她回答,許頌安又輕笑起來:“而且我也說過,現在已經不支持退貨了。”
“我又沒說要退。”陸語汐看着他也笑了起來,于是也沒再追問什麼,很放松地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車子開進了璟江華庭的車庫,在車位穩穩停下,代駕離開後,許頌安從後備箱裡把陸語汐的行李箱拿了出來,推進了電梯上樓。
電梯緩緩爬升,很快停在了28層。
上回來過之後,陸語汐按自己的喜好訂了些大小家具和日用品送過來,都已經由負責日常起居的阿姨仔細地收拾整理好了。
“箱子先放一下吧,我拿點兒要用的東西出來,其他的回頭有時間再收拾。”
“好,今天就早點洗漱休息吧。”許頌安點點頭,“衣服可以讓阿姨明天幫你收拾進衣帽間。”
“嗯。”陸語汐應了一聲,看着他。
許頌安站在廚房的島台旁倒了兩杯水,正準備把其中一杯遞給陸語汐,一擡眼便對上了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怎麼了?”
“謝謝。”陸語汐走過去站在他對面,伸手接過水杯,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指腹。
她抿了一口水,醞釀片刻,随即語氣随意地開口道:“對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一下,我們……是要一起睡的對吧?”
許頌安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頓。
空氣安靜下來,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家裡也有客房,都是套間,有獨立的衛生間和衣帽間,如果你還需要時間接受,或者接受不了的話,也不用勉強。”
“那也不能一直那樣吧?而且搬來搬去很麻煩。”陸語汐皺了皺眉,剛想再說些什麼,許頌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陸語汐瞥了一眼,連忙放下杯子:“那你先接電話,我去洗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