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汐沒有說話，隻是精準地把剛才被莊玥掉進鍋裡的那塊肥牛卷撈了起來，放進了她的調料碟裡。

“好吧，我錯了。”莊玥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陸語汐的表情，“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我其實自己也沒想好。”

“那就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莊玥咬了咬嘴唇，沒吭聲，陸語汐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歎了口氣道：“好吧，看起來你還是不願意跟我——”

“我沒有不願意跟你說。”莊玥急道，“我就是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啦，我逗你的。”陸語汐笑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說也沒事兒，等你想說的時候，随時來找我。”

“哎呀。”莊玥低着頭戳了戳碗裡的調料，把牛肉卷吃了，好半晌才擡頭看陸語汐，“小汐，你哥他……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看你問哪方面了。”陸語汐往鍋裡下了些鹌鹑蛋，“如果是工作，那非常好；如果是個人生活，那他一直就那樣；如果是感情生活——”

陸語汐頓了頓，看她：“你們沒聯系啊？”

“有是有，但不會聊到這些。”莊玥慢吞吞道，“你還沒說完呢，如果是感情生活那怎麼樣？”

“當然是單身到現在。”陸語汐看着她，“所以當時你出國之前，是跟他在一起過嗎？”

莊玥遲疑道：“不算。”

陸語汐了然地點點頭：“暧昧？”

莊玥擡眸看她一眼，慢吞吞撈了顆牛肉丸，點了點頭。

陸語汐不解：“這有什麼好猶豫的？還是說……還有什麼别的？”

還真被她猜對了。

說都說了，莊玥就不想再隐瞞陸語汐什麼了，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和盤托出。

“我實習的時候不是去的雲息嗎。”莊玥慢慢道，“那時候你在明川，你哥哥知道我的情況，主要也還是因為我跟你的關系，他平時也會特别關照我一下。”

陸語汐“嗯”了聲，一邊往鍋裡下食材，一邊聽莊玥說話。

高中畢業之後，陸語汐去了明川上大學，莊玥則留在了延城，兩人一直以來都依舊保持着密切的聯系。莊玥大四準備實習的時候，雲息正好在招聘實習生，陸語汐便幫用了自己的身份幫她内推。

莊玥面試通過之後，被分配到了直屬于陸景逸的部門，陸語汐便又特地拜托了他，讓他稍微照顧一下自己的好友。

“反正後來慢慢地就是……你懂吧。”莊玥輕輕咬了一下筷子尖。

陸語汐笑了：“那你那時候怎麼不告訴我啊？”

莊玥長歎了口氣：“那時候我自己都沒想清楚呢，跟你說什麼？一來是我已經确定了要出國留學的，二來是萬一他對我其實沒有……挺尴尬的，讓你夾在中間為難也不好。”

她是對陸景逸很有好感沒錯，同樣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一樣。

可莊玥怕是自己一廂情願，怕陸景逸隻是因為陸語汐才特别關照她，也隻拿她當個需要照顧的妹妹。

陸語汐看着她：“那現在呢？”

“現在什麼？”

“你現在回來了，怎麼想？”

莊玥又沉默了一會兒，喝了口飲料，很誠實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陸語汐給她夾菜，聞言一挑眉：“不知道？”

“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莊玥回憶起回國那天陸景逸來接自己的情形，完全是一種半生不熟的微妙感。

陸語汐應了一聲，低頭吃了一塊玉米：“那你要不要知道我哥他怎麼想？”

莊玥猛地睜大了眼睛，心也提了起來：“你知道？他……怎麼說？”

“我不知道啊。”陸語汐搖了搖頭，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機，“但我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他。”

“别！”莊玥連忙叫停，“千萬别！”

“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說我們在一塊兒的。”陸語汐笑起來，“而且你不知道，去機場接你是他主動的，幫你找房子也積極得很呢。”

莊玥明顯一愣，好半晌才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還是算了吧。”

陸語汐再次确認：“真的不用？”

“嗯，不用。”她咬了咬下嘴唇，“小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還是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反正最近我剛好有空。”

“好吧。”陸語汐點點頭答應下來，又不放心地囑咐，“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跟我說。”

莊玥聞言，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當然，有事兒我肯定第一時間麻煩你。”

兩人吃完後從店裡出來，路過了中庭的一家花店，陸語汐停下腳步，心血來潮要老闆給她包了一束花，說要帶回家裡做裝飾。

在商場又逛了一圈之後兩人才來到車庫，陸語汐先開車順路送莊玥回了酒店之後才回家。

“我回來啦。”陸語汐把花随手放在了玄關處的桌上，剛換好拖鞋，便聽見從主卧方向傳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