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牛麗伸手在顧無言面前揮了揮，詢問道。

顧無言回過神來，說了句抱歉。

“專心一點。”牛麗筆尖點了點卷面，“解釋一下這麼做的原因。”

“好。”

……

顧無言原來的學校明啟，雖然不是省重點，但由于學校性質加上在半軍事化的封閉式管理的鞭策與高額獎學金的激勵下，每年都有相當多的尖子生湧入，因而明啟的綜合實力逐漸可與一中相提并論。當初他轉學來的時候就有人不理解，為什麼要舍棄獎學金從城南大費周章地轉到城北，還是在兩間學校實力相近的情況下。

現在，有不少人聽到了答案——他根本不是主動轉學來的，而是在一場大考上作弊被學校開除的！

因着11班班級的特質，消息通常比較閉塞，等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傳聞早已經插上了翅膀，飛滿了整個年段。

當初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的時候，王一川他們并不相信，甚至有些不屑，畢竟顧無言的實力擺在那裡。但是，這件事傳的越來越有鼻子有眼，有人說他當初直接被人搜到了作弊工具，有人說他被揭穿之後惱羞成怒，竟然毆打老師，而顧無言對此沒有反駁。

人們總是存在着這樣那樣的刻闆印象。比如，說到英雄人們會下意識的認為是一名男性，而女英雄才指的是一位女性；比如，年輕人總是不懂人情世故、做事毛躁，需要年長者的閱曆給予指導；再比如，一個人不愛講話，身邊沒朋友，就是不合群、性格有問題；還比如，人們總是認為學理科的人語文肯定不咋地，學文科的人數學不咋地。好巧不巧，這次數學學科競賽，顧無言的成績直接壓過了理科班的一大截。

刻闆印象給了那些虛虛實實的流言蜚語添油加醋的機會。

“他居然超過理科班的那麼多分，不可能吧，他這麼厲害為什麼當初要去一個文科班啊。”

“所以才說他成績不幹淨啊。聽說他在原來的學校一個朋友的沒有，出事的時候也沒人出來給他講話，指定人品有問題。”

“對啊對啊，他看起來就不好相處，冷冰冰的。”

“可是他除了冷漠點兒，沒做什麼吧。而且好像和江馳走的挺近的。”

“你了解他啊？你都不是11班的。再說了，江馳又是什麼好學生，寫的檢讨還少嗎。有些人表面上正常，内心不知道多陰暗呢。”

“是啊，他還打老師诶。”

“所以他是真的作弊了吧，不然為什麼要打老師……”

有些人總是愛往下比來給自己平庸的人生找點可憐的成就感，他們甯願世界上多一個靠作弊才能超過自己的人，也不願承認這個人是真的靠實力壓自己一頭。

……

羅瀝：【差不多就是這樣。】

江馳氣的要發瘋，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些人就這樣把他蒙在鼓裡，到底是不是朋友？！

匆忙間，本來要摁語音通話的手指一抖，點到了上面的視頻通話，對面或許正在看手機，居然立馬就接了。

“怎麼了。”通話界面裡沒有顧無言的臉，攝像頭被對着天花闆。

江馳看着這天花闆更加來氣，這些天他被限制看電子産品的時長，時間到了隻能對着窗外或者天花闆發呆，悶久了煩的要命。

“怎麼了？這話該我問你吧。”

“……”

“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無言沉默了一下，随後開口，語調一如往常地沒什麼起伏：“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江馳簡直要氣笑了。

“好。”

“好什麼好，你被那群傻逼那樣污蔑就叫好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我不在乎别人說什麼，你們知道我沒做過就夠了。”顧無言拿起手機，果然看到了江馳那張氣得要變異的臉，忍俊不禁。

“……”猝不及防聽到這一句，江馳“呲溜”一下子熄了火。

倒是顧無言好像得趣了一般端詳了一會兒江馳裹着紗布的腦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好醜，誰給你包的。”

江馳生平還是第一次聽到别人評價他醜，沒好氣的說：“你的那兩個同夥。”

王一川和何理這兩傻帽，看到護士推着車進來給江馳換藥，想到之前學校組織學的急救包紮一下子就來勁了，在護士把最基礎的環節做完之後，姐姐長姐姐短地求護士把最後那圈給他們玩……不是，紮。

兩分鐘後，一個把護士姐姐笑彎了腰、奇醜無比的超級大紗布蝴蝶結誕生在了江馳頭上。江馳臉黑的仿佛有人在自己頭上拉了坨屎，抓着紗布就要把它拆下來扔在這兩混蛋臉上，最後以一句浪費醫療資源不甘心地罷休。

顧無言聽出江馳口中同夥的意思，半哄着道：“這不是怕你知道了不利于養病。諾，你現在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