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各項的初賽,像11班這種實驗班,在成績上對其他班有這多少壓倒性的優勢,在運動會上就有這多少被其他班壓倒性的劣勢。
果不其然,一早上比下來,11班的總排名墊底。
這個墊底的情況在下午,女子跳高這裡有了轉機。
出場順序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林諾在中間,楊雨衡則排到了倒數幾位。
林諾本來就是被拉來湊數的,拼盡全力一跳,成績不算太差,但也不突出。
跳高這項運動要讓運動員一級一級地挑戰,所以觀衆們要看一個人跳好幾次,偏偏越往上就越難突破,大部分人都卡在一個門檻,看久了,就乏了。
楊雨衡不高,又瘦,輕盈地很,一路下來都很順遂,但由于觀衆們前面看過好幾個類似于她的場景,也沒有太驚喜,隻是禮貌性地響起一些稀稀拉拉地掌聲。
終于,來到其他人過不去的坎,一些人期待起來,但大部分人還是興緻缺缺。
楊雨衡幹脆把鞋子脫了赤腳上陣,皮膚踩在粗粝的塑膠地面,她忽然就有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深深呼出一口氣,後退幾步,助跑加速,發絲被風帶起,在空中飛揚——
一躍而過!
場上爆發出一陣掌聲與尖叫,開始有其他地方的學生被吸引而來。
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周圍逐漸嘈雜起來,場地驟然縮小了一圈。
志願者在調整着杆子高度,調整完畢,她在心裡估摸着高度,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後退了一步,後面的人群的聲音傳來,不是為她加油的,反倒是在喝倒彩。
她來不及多管,因為在聽到那些不友好聲音的時候她的腳步已經沖了出去,就在接近杆子的時候,人群中提前爆發出一陣聲音,不是歡呼——聲音向下,是在唏噓。
“哐當”一聲,杆子砸在地上,楊雨衡身體在軟墊上滾了一圈後立馬站起,她還未緩過來,遺憾的聲音已經鑽進了她的耳朵。
“……”
一旁的老師招呼着她往外走,下一位選手要入場了。
“沒事的!你已經很棒了!”
“對啊!洋芋牛逼!”
11班的同學們圍在她身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楊雨衡皺了一下鼻頭,問:“加上我的成績我們班排名多少?”
林諾頓了頓,說:“……還是倒數。”
見她又要自責,林諾趕忙說:“和上一名的差距已經拉小了,原本是5分,加上你之後就變成3分了!”
“嗯……”她并沒有因此多麼高興起來。
“還有三千米!還有一項三千米沒比呢,我們班是江馳,去看看!”
楊雨衡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說:“好,去給他加油!”
賽跑向來都是運動會的重頭戲,學校把50米跑和三千米跑這兩項激動人心的項目分開來進行,50米跑早上已經比完了,11班的成績不算太好。
由于參賽人員過多,一個年段的運動員分成兩批,江馳在第二批。
兩人剛走近,就聽見運動場上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聲——第一批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上一屆的長跑冠軍周揚不出意外地把一衆人甩在最後,成績遙遙領先。
江馳正在熱身,兩人跳到他面前,問:“感覺如何,老大。”
江馳去年摔斷了腿沒能參加運動會,今天才見識到了傳說中破紀錄的速度,确實是一個不容小觑的對手。
見江馳沒有立刻回答,一旁的何理打趣道:“你不會怕了吧,讓顧無言知道要笑話你的。”
怕?他字典裡就沒有這個詞。
江馳拉完筋,原地蹦哒了兩下,說:“他要是在的話,我一定讓他看見我奪冠。”
“wo~”
一旁的11班衆人鬼哭狼嚎地歡呼起來。
“砰!”
一道迅疾的煙霧自發令槍□□|出,須臾間,運動員們如飛箭離弦,掀起一陣疾風。
操場的跑道一圈有四百米,運動員們需要跑七圈半,每一圈都會有人數着。
與周揚那種一開始就一馬當先地把人甩的老遠的奪人眼球的方式不同,江馳采用最傳統的跑法,在前五圈雖然一直跑在領先的位置,但和後面人的差距并不大,場上的歡呼聲與加油聲并不如上一場激烈。
但在最後兩圈,衆人隻見原本就在最前面的江馳蓦地加速,不多時,便甩開了後面的人,而且距離在持續拉大,随着距離不斷變大,人們的歡呼聲漸上高層,一波比一波高——
這場的第一名已經毫無疑問是江馳,衆人隻看最終結果,兩場第一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幾乎整個運動場上的人都聚集在此,就在最後幾十米,人們最激動的時刻,迎面有一道亮光刺到了江馳的眼睛裡,江馳下意識眨眼,有一瞬間全身注意力都在眼睛上,調整間不自覺有兩道步伐邁小了點——幾乎是分毫之差,圍觀的人看不出來,但到底是什麼狀态,他自己知道。
聲波翻起,江馳在空地連續蹦哒了好幾下緩解着全身緊繃的肌肉。
最終結果出來了,兩場初賽各自排名,江馳的名字雖然與周揚并列,但後面的數字還是差了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