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舒笑着問他:“你消息倒是靈通,霍少爺。”
霍硯修回答:“可不是嘛,整個京圈有什麼事能瞞得住我的?阿川呢?”
傅望舒聽到他問陸昀川,臉色頓時變了:“不知道。”
一直沉默的傅淩川,看了霍硯修好幾次,終于小聲問江挽月:“媽媽,他是誰啊?”
江挽月拉着傅淩川的手,語重心長:“那是霍硯修,霍家的獨子,跟咱家關系也好,以後你轉學過來,就可以和他在一個學校讀書。”
傅淩川點了點頭,記住了他的名字,霍硯修。
可是霍硯修的注意力完全沒在他們身上,而是一直在屋子裡搜索陸昀川的身影。
“阿川不會是躲起來哭了吧?”
一句話剛說完,陸昀川的身影出現在左側走廊門邊,他進來把那扇門關好。
“誰躲起來哭了?爸媽能認回親兒子,我比誰都開心。”
霍硯修朝他走過去,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你小子,害我擔心,沒事就行。”
很明顯,陸昀川的出現并不會讓傅家人開心,傅家父母帶着親兒子起身往餐廳走,并未招呼陸昀川,他們隻是招呼霍硯修。
“硯修,吃飯吧。”
霍硯修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那雙精明的眼神落在陸昀川臉上,笑着回應。
“伯父伯母先吃,我和阿川聊會兒。”
傅淩川又看了霍硯修好幾眼。
陸昀川朝霍硯修無奈地攤手:“如你所見。”
霍硯修湊到他耳邊小聲耳語:“看出來了,你失寵了,要不要跟哥去霍家,我肯定把你當親弟弟對待。”
陸昀川朝他笑了笑:“不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霍硯修想問什麼事情比被人瞧不起還重要,就見傅西辭從廚房端了個碗回了他的房間。
陸昀川揚了揚下巴:“傅家有人欺負我哥,我得搞清楚是誰。”
霍硯修看了一眼傅西辭離開的方向:“一個傻子而已,你還……”
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輕輕的一巴掌,陸昀川警告他:“不準說我哥傻。”
霍硯修捂着自己的臉,眼神怪異:“阿川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昀川往廚房走,拿了個大湯碗出來将電飯煲裡的米飯給盛完了,十八歲的少年正是能吃,長身體的時候。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他依然記得回到親生父母身邊,連頓飽飯都吃不到的日子,每天啃白饅頭,一次啃四五個,親生父母嫌他能吃,下飯菜也是清湯寡水。
不夠就喝水充饑。
說實話,傅家給看門狗吃的飯都比他吃得好,他捧了一大碗飯,将保姆阿姨給大哥留的菜直接蓋在上面,端着大碗走了,問霍硯修要不要吃。
然而怠慢霍家少爺是不可能的,徐志臨又來請霍硯修了,陸昀川讓他趕緊去,這個傅家未來的女婿是個香饽饽。
保姆阿姨看呆了,眼看米飯見了底,她不得不趕緊淘米再蒸。
霍硯修被管家叫走了,陸昀川捧着一大碗飯去了哥哥的房間,哥哥正在慢吞吞地吃飯,陸昀川将大碗飯往桌上一放,吩咐哥哥:“多吃點,不夠還有,以後我天天陪你在這裡吃飯。”
反正自從記事起,大哥吃飯從不上桌,因為他幹什麼都慢,吃飯也慢,被父母罵了幾次之後,他每次吃飯都躲在自己的房間。
保姆阿姨也形成了給他留飯菜的習慣,反正傅西辭在這個家裡,可有可無,或許沒有他的存在,這個家更和諧一點。
陸昀川也是從萬人寵,變成現在的萬人嫌,他現在很能設身處地體驗哥哥的感受。
哥哥手裡拿着筷子看了他好幾眼,繼而低頭吃飯。
而傅家人把霍硯修請上桌之後,開始噓寒問暖,給他介紹傅淩川。
霍硯修也看了傅淩川好幾眼,說了很多客套的話。
但他言辭之間都是不希望傅家趕陸昀川出門,他給傅開疆敬了一杯:“我和阿川從小一起長大,他雖然任性了點,其實人還是不錯,以後還要麻煩伯父伯母多擔待他一點,如果真的有什麼需要你們無法滿足他,可以找我。”
傅開疆眼神精明地看向他:“硯修,我們都知道你和昀川關系好,但也是看在我們傅家的面子上,你知道的,我和你伯母都很喜歡你。”
霍硯修心裡明鏡兒似的,哪是喜歡他,明明是喜歡他的家世,但他還想笑着道謝:“謝謝伯父伯母垂青,希望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對阿川稍微好點。”
聽着霍硯修一口一個阿川,一直在扮演乖乖角色的傅淩川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他低着頭,神色委屈極了。
聲音壓得極低,甚至帶了哭意:“對不起,我不該回來,搶了屬于他的一切,如果你們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的,我這就走……”
他說完便放下筷子要起身,傅開疆一把将他摁回去:“你是我花了五個億救回來的,要走也是他走,憑什麼你走?你可是我和你媽的親兒子,我們已經虧欠了你十八年,怎麼還能讓你受委屈?”
傅雲舟附和道:“傅昀川他什麼都不是,明明是他搶了你的一切,他把屬于你的人生還給你都是應該的,你才是我親哥哥,你要是不喜歡他,可以叫爸爸媽媽把他趕出去。”
霍硯修:“……”操,好他媽惡心的一朵黑心蓮,他還以為是什麼淳樸善良的鄉村野孩子。
這就開始趕阿川走了?這玩意這麼惡心,阿川那個直腸子能玩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