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川覺得霍硯修神經病,總是用他那種龌龊的想法去揣測傅西辭,大哥可和一般人不一樣。
那可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最敬重的大哥,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早就比親哥還親了,送他花的意義絕不是霍硯修口中的那種。
所以陸昀川把霍硯修給罵了:【死基佬,自己彎了後看誰都是彎的,這是我大哥送的,難道我大哥暗戀我嗎?神經病。】
霍硯修過了會兒回了三個點:【...】
罵完霍硯修之後,陸昀川還是去查了一下什麼所謂的花語,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意思,陸昀川壓根沒多想,還在為傅西辭開脫。
大哥肯定是因為不善言辭,表達不出自己對弟弟的愛,所以才會用一束花來代表他的愛。
大哥對他的愛,是長兄對弟弟的喜愛,絕不是霍硯修說的那種。
沉默的愛,這一點倒是很符合傅西辭的脾性。
他總是把關懷埋在心裡,默默關注,不讓陸昀川發現,但現在大哥即便不說,陸昀川也懂。
他沒把霍硯修的話放在心上,去卧室裡找了個花瓶,将那些鮮豔的花朵都插在花瓶裡,出去時發現大哥去廚房做飯了。
陸昀川走進去坐在凳子上幫他擇菜:“哥,你怎麼知道我分數線超過了二本線?還特意買花給我慶祝。”
傅西辭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下擺紮在褲腰裡,皮帶束着精瘦的腰,站在料理台旁和面,西服和領帶搭在了客廳的沙發扶手上。
陸昀川乍一擡眼,隻覺得大哥這身高有點過分優越,寬肩窄腰翹臀。
他不矮,可是在大哥面前顯得有點小巧。
他甚至能看到傅西辭和面時,時不時撐起襯衫的背肌,挺壯實的一人。
傅西辭沒有回答他的話,幾下把面和好之後抹了點油放在盆裡,用保鮮膜敷在上面,這才蹲下跟陸昀川一起擇菜。
陸昀川看着他修長但有些粗糙的手,心想大哥還是太累了,自己一整天在家都沒想過做飯,大哥回家還要做飯。
在傅家别苑的時候,傅西辭什麼時候做過飯?不過看大哥的樣子,很熟練啊……
傅西辭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了,以前他會覺得不說話的傅西辭無趣,但現在不會,哪怕大哥什麼都不做就陪在他身邊,他都覺得比什麼都好。
傅西辭做了油潑面,有模有樣,面條都是他現扯的,味道出奇地不錯。
陸昀川多吃了兩碗,他正在長身體,飯量真的離譜,能吃傅西辭的三倍。
不過傅西辭也不會嫌他能吃,隻要他吃,大哥就會給他做,明顯面和少了,大哥吃完自己的之後,又給陸昀川重新做了一頓。
陸昀川吃飽喝足後,靠在沙發上拍着肚子想,能重新活一次和大哥生活在一起,确實不錯。
錢書豪确實成了今年的理科狀元,他家的門檻都差點被親戚踩爛了,天天都有親戚來送禮。
陸昀川決定複讀後,傅西辭就讓他在家裡看書,實在無聊的話,等哥有時間了帶他出去玩。
陸昀川現在一心撲在學習上,霍硯修和杜雲瑞來找過他幾次,要帶他出去玩,都被他拒絕了,他現在太能抵擋誘惑。
八月份左右,農村忙完了夏收和秋收,陸長貴終于找到傅家去了,讓傅家把他兒子還給他,傅家的真少爺已經回去了,陸昀川這個假少爺也該跟他回村了。
江挽月聽到陸長貴去傅家要人,終于還是沒忍住回去看了一下,哪怕再惡心陸長貴,但為了把陸昀川送走,江挽月還是忍着脾氣接待了他。
陸長貴現在欠下一屁股的債,全是高利貸,總是被人上門威脅要錢,他帶着老婆和小兒子才回了鄉下躲債,這次來是打算利用陸昀川的身份,跟傅家要點錢。
他年輕的時候靠賭博赢了點錢,但轉眼又全部揮霍到了賭場,後來就一直欠債,窮愁潦倒,一直指望等兒子長大好勒索一筆,可沒想到他倒是先被勒索了。
傅淩川被綁架後,對方要了五個億,他沒辦法了才把傅淩川真實的身份告訴了對方,這樣一來他兒子就當不成豪門少爺了。
就像傅淩川說的,現在陸昀川還沒有什麼本事,還能被控制住,一旦讓他上了大學,大學畢業之後,他就控制不了了。
這才準備來把陸昀川帶走,傅家還能給點錢,也不打算讓他上大學。
帶他回鄉下種田,把家裡那一畝三分地守住就行了。
即使傅開疆不太同意他把陸昀川帶走,但陸長貴和陸昀川生物學父子關系擺在那裡,他就怕這一天,這一天還是來了。
這天傅開疆打電話讓傅西辭和陸昀川都去傅家别苑,沒有告訴傅西辭什麼事,傅西辭就帶陸昀川回去一趟。
結果陸昀川一進門就聽到那熟悉到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站在客廳口不走了。
傅西辭回頭看他,陸昀川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還沒說什麼,江挽月便說:“昀川,你親生父親來接你回家了。”
傅淩川早就躲起來了,壓根不敢見陸長貴,更不想看到那張惡心的臉。
陸昀川緩了緩心中的憤怒,朝着第一客廳走過去。
如果沒有上一世的基礎,他現在應該是第一次和陸長貴見面,所以他得表現平和。
傅西辭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陸長貴對面,陸長貴朝他笑笑,傅西辭面無表情,眼底也不知道什麼情緒,一直在觀察這個人的面部表情。
陸昀川好脾氣地看向陸長貴,笑着告訴江挽月:“我壓根不認識他,他算哪門子親生父親?我親生父親在這裡坐着呢。”
他指了指傅開疆:“我吃我爸的,用我爸的,才長了這麼大,他算什麼東西,我成人了來撿現成的?”
傅開疆的神色好了許多,看向陸長貴,語氣還是比較客氣:“你看,這事還得孩子同意才行,并不是說你想認回去就認回去,這十八年來的辛苦和酸澀,隻有我和他媽媽知道,如果你非要帶他回村,那我隻能麻煩你把這十八年的撫養費給我結一下。”
陸昀川聽到傅開疆這話,心裡有了點底氣:“我以後肯定很有出息,但我的成就都是我爸和我媽的功勞,和外人沒關系,除去血緣關系這層牽絆,我倆壓根就是陌生人,還請你不要破壞我的家庭。”
陸長貴臉色變得難看:“我會利用法律手段保護我的權益,傅家不把兒子還給我,我就去法院起訴。”
江挽月在旁邊道:“傅開疆,人家把兒子還給你了,你為什麼不把昀川還回去?誰生兒子都不容易,就你兒子是兒子是嗎?”
陸長貴也說:“如果傅先生不準備把我兒子還給我,那請讓我把淩川帶走,我一個鄉下人,總得有人給我養老,我家的地還沒人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