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柳府門前護衛大聲呵斥道。

天空烏雲壓境，雷霆似乎呼之欲出，叫人心生不安，眼皮發跳。

此等異況驚動了柳家衆人，等到家主長老出門一看，就看到了眼前驚駭世俗的一幕。

萬妖環繞着柳府門前，其中為首站着得是一名清冷的女子。

那女子面色淡漠，懷裡抱着一隻刺猬，衣角迎風而起，給人平添一種詭異的氣息。

柳家家主朝向那女子喊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到我府上來有何貴幹？”

“謝天音，”女子語氣冷冷道，“滅你滿門。”

“姑娘口氣不小，”那柳家家主聞言，臉色陰沉下來，說道，“我見姑娘也是除妖師，卻與妖邪往來，不怕受萬人唾罵嗎？”

“除妖師除妖不殺人，這是阿姐告訴我的，阿姐說的話我不能違背，”謝天音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一般說話，“但你們非死不可。”

還不等柳家家主再次開口，謝天音一個垂首，百妖得到号令，瞬間朝柳府下去。

“什麼？!”

柳府人展開護陣，但即刻被破開，任何陣法機關也是頃刻化成了粉末。

那女子一動不動，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柳府的血一點點染紅整座院子。

耳邊餘留着柳府人瀕死的罵聲，謝天音充耳不聞。

一夜之間，滿門盡滅，雞犬不留。

其中一隻妖獸邀功似的跪在謝天音面前:“大人，您看我們都按照您說得去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長刀瞬閃，一瞬間貫穿眼前的妖獸面前，那妖獸死前死死盯着謝天音不瞑目。

謝天音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裡出來一般:“我阿姐說過，除妖師當以除妖為己任。”

“你明明說過，隻要我們按照你說得去做，你就會繞我們一命的。”那些妖獸怒斥道。

聽到這話，謝天音依舊不為所動。

“道德隻對遵守道德的人有用，掌門不必對惡者心存道德。”謝天雲的聲音猶在耳畔。

下一刻，謝天音的聲音落在衆妖耳中:“承諾隻對遵守承諾的人有用，而除妖師不需要對藥物遵守承諾。”

“謝天音，你會下地獄的。”随着長刀不斷貫穿那些妖獸，謝天音聽到這些詛咒，内心毫無波瀾。

地獄，他不就是從地獄爬起來的嗎？

而聽到消息趕來的黎琴，看見這滿目的死傷，他都不忍直視，不由得别過頭，再看像沒事人的謝天音，心底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記憶盤旋在腦海，謝天音站在閣樓前，俯視着下方。

“掌門在看些什麼呢？”謝天雲瞧見謝天音伫立在欄前，許久不見動作，她走近問道。

聽到聲音，謝天音沒有回頭，仍舊是望着前方，沒有定處。

謝天雲似乎已經猜到:“還是為了那個人吧。”

謝天音不置可否。

見此，謝天雲心下已經了然，都歸于一句話：“掌門若想，将人帶回來也未嘗不可，掌門還在思慮什麼呢？”

謝天音還是沒有應答。

寂靜環繞在二人之間，唯餘風動。

不知過了多久，謝天音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問題道：“妖必須死嗎？”

這句話，不像是會從除妖師口中說出來的。

但這話卻也的的确确是從現今世間最強除妖師的口中而出。

假大空的話不适合靈山，謝天雲也不為此浪費口舌，她微微笑，直接道：“有實力就有選擇，如今那些妖物的生死不都隻在掌門您的一念之間嗎？掌門還在思慮些什麼呢？”

“已經回不去了。”謝天音的聲音落下。

謝天雲識相轉移換題，他說道:“掌門之前見到謝年他們，可知道他們下山所為何事？”

“不知道，”謝天音說道，“問了也未必會如實說，不如讓他們随便碰碰，畢竟他才是真正的掌門繼承人。”

謝天雲沒有那麼樂觀:“若是謝年一個人就罷了，以他的實力，總歸不至于有性命危險，但其他三人，我還是放心不下。”

“他們沒你想得那麼弱，”謝天音說道，“等謝年成長起來，也不必再封山了。”

而這話剛出，謝天音腰間的靈角腰帶上，其中屬于謝年的靈角發出嗡鳴聲。

還不等謝天雲開口，謝天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