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伯承讓她去書房,她又不能不去。
李妙妙又吃了一個肉丸子,等肚子填飽了,才又起身跟去上班打卡一樣,坐着轎子再次晃晃悠悠去了書房。
書房裡面隻有趙伯承一個人,李妙妙讓守在門外的仆人通報之後才守着規矩走進去。
趙伯承的手裡還拿着今天上午在書房時的那本奏折。
李妙妙有點好奇,但還是先給趙伯承行禮,“殿下。”
趙伯承嗯。
他剛要開口說話,門外一個侍衛忽然匆匆走了進來。
侍衛對趙伯承恭敬行禮,“殿下,楊侍中已經帶來了。”
趙伯承沒言語,隻是揚下巴示意李妙妙屏風的方向,“先去後面等着。”
李妙妙不解,但她也不敢問,隻徑直走到了屏風後面。
這時,李妙妙聽到趙伯承在堂前道:“把人帶進來。”
話傳下去,很快便有護衛軍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帶了上來。
李妙妙躲在屏風後面将這一幕看得清楚,但卻不知道趙伯承想做什麼。
楊侍中一進殿就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趙伯承冷了聲音,“楊侍中。”
這聲音幾乎是含了冰,隻是聽着,就感覺有一股噬骨的寒意從腳底逐漸蔓延至全身。
楊侍中不卑不亢地杵在那裡,梗着脖子擡着頭。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但他就是看不慣晉王專權!
趙伯承慢條斯理把玩着那本奏折,“是誰指使你彈劾本王。”
李妙妙一聽這話就懵了,趙伯承手裡的那一本奏折是大臣彈劾趙伯承的嗎?!
上午在書房的時候,趙伯承問她覺得奏折上哪一句寫的好,她當場就表态了兩句,而那個奏折總共也才六句話……
李妙妙:“……”
論一個文盲走劇情的荒謬性。
楊侍中一臉大義凜然,“無人指使!”
趙伯承将奏折翻開,“楊侍中主張應該削本王的軍權?”
楊侍中沒言語。
趙伯承又将奏折展開一些,“看楊侍中所言,把打仗說得如此簡單,想必,楊侍中也一定是膽識過人。”
他話落,便有一隊護衛軍持刀走進大殿。
李妙妙躲在屏風後面吓了一跳,臉都吓白了。
護衛軍分成兩排相對而立,侍衛與侍衛之間的距離尚不足一米,他們齊刷刷地将佩刀拔出來,鋒利地刀刃交叉在一起,閃着銀色的寒光。
趙伯承雲淡風輕,“楊侍中,走一圈。”
他隻是說了這六個字,但他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若隐若現的騰騰殺氣,以及從容不迫的态度都如同王者般不怒自威。
楊侍中頓時有些膽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在刀刃下面走一圈,若是一不小心劃到脖子必死無疑。
趙伯承冷冷看向楊侍中,“本王出征,是在刀光劍影的戰場,稍不留神就會斃命,但即便如此,本王卻從未退縮。而如今,區區兩排侍衛,刀未落下,楊侍中為何不敢上前一步?”
楊侍中語塞,他的臉上一陣青白,但還是嘴硬,“老夫……老夫是文臣,如何跟你們這些舞刀弄槍的武将比?”
趙伯承眯了眯眼,“文臣?整天坐在屋裡動動筆杆子就能指點天下,殊不知,乃妖言惑君,若是今日,陛下聽信你的讒言懲治了本王,那往後,誰去替陛下打仗,誰去替陛下守住這萬裡江山?”
楊侍中聞言一怔。
趙伯承厲了聲音,“楊賢。”
他直接說了楊侍中的名字,那雙鷹一樣地眸子頓時也跟着沉了下去,“你身為侍中,卻妖言惑君,該當何罪?”
楊侍中猛地僵住。
趙伯承随手将那本奏折扔到地上,奏折淩亂展開,正鋪散在楊侍中面前。
到了這份上,李妙妙再笨也知道趙伯承想做什麼了。
趙伯承的眼底誨暗不明,那隻帶着墨玉扳指的手微擡,周身都是煞氣,“帶下去,拉到皇宮的正殿門口,殺。”
皇宮的正殿門口,那就是殺給文武百官看的了。
楊侍中忽然亢奮起來,有兩個侍衛拖着他往殿門外面走,他因為過分用力和激動而漲紅了整張臉,“晉王禍政!!先帝在天上看着你呢!!!先帝在天上看着你呢!!!”
楊侍中很快就被拖了出去,但他的聲音還在繞梁不絕,回顫地李妙妙心口發麻。
李妙妙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兒,雖然但是,她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不太能夠接受這種說殺/人就殺/人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本奏折是楊侍中寫的,趙伯承把他殺了,那她上午在書房……
趙伯承已經起身走到屏風後面,李妙妙一秒認慫,“撲通”一聲就給趙伯承跪下了。
“殿下,我錯了!”
趙伯承:“?”
他垂眸顧着李妙妙,後者可憐巴巴的,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趙伯承沒閑工夫琢磨李妙妙唱的哪一出,隻言簡意赅,“起來說話。”
李妙妙不起來,“還還還是跪着吧……”
趙伯承:“……”
“護送你來齊國的韓将軍明天就要回梁國了,你要去送一送嗎?”
李妙妙:“?”
趙伯承:“去送嗎?”
畢竟是母國的人。
李妙妙想也沒想,嘴善如流,“我不去。”
她怕她一個控制不住跟韓将軍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