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讀正常的高中課程,然後高三讀個托福或者雅思考個語言成績就可以的了嗎?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學。
宋知微頭一回在學習上感到棘手。
她忍不住擡頭看向旁邊的白牆。
白牆後面是從小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目前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雖然也可以給這裡的爸爸媽媽發消息,問問國際課程都要上什麼課,提前準備什麼東西,可宋知微不太想。
這一周她跟着他們出去,被他們管東管西,笑容露出牙齒不行,走路拖着腿走不行,各種各樣不行,她這一周被管得特别郁悶。
還說要給她請禮儀老師。
她明明很有禮貌,見到陌生大人都會主動問好,大人的茶杯快沒茶了,她也會主動給他們倒茶。
以前去鄰居家做客,她都是這麼做的,回到家裡,爸爸媽媽都會誇她特别懂禮貌,鄰居的叔叔阿姨也會說她活潑大方。
怎麼同樣是這麼做,到這裡就不對了呢?
搞不懂,真搞不懂有錢人。
所以不能問他們,要是問他們,他們覺得她啥也不懂,又回來接着管東管西……
宋知微看着窗外落在枝頭上的小鳥。
小鳥和她對視後,撲騰翅膀,潇潇灑灑飛走。
宋知微重新看回旁邊的白牆,忍不住鼓起腮幫子。
今天她才和對方吵了一架,晚上就灰溜溜過去找她,那也太沒面子了吧。
況且她還看不起自己,好像她是什麼污水、垃圾一樣,她才不要主動示好。
唉,先學吧,知識都是一樣的,隻是換了種語言換了種考法,學了總比不學好。
這麼想,宋知微又低頭做起了數學題。
一牆之隔,兩個女生都在房間裡學習,窸窸窣窣筆尖輕觸紙面的聲音在她們耳邊環繞。
夜色漸漸深了,不知不覺,金黃色薄暮徹底褪盡,天空隻剩覆着幾朵雲的一片幽藍。
上完一節口語課的徐璟然和老師道别後,關掉電腦,大大伸個懶腰。
她看了眼時間。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徐璟然摸摸肚子,吃完午飯後,下午在美甲店吃了兩口炸雞和奶茶,現在早消化完了。
她換了套長袖長褲,往廚房走,從裡頭掏盒藍莓出來,洗兩下,一把把往嘴裡塞。
吃完藍莓,她蹲在廚房櫃子前。
這是她放貓糧的地方。
又到了喂兩口貓的時候了。
天已晚,幾個保姆都回房間去了,一樓沒有人。
許是聽到動靜,其中一間保姆房打開門,看到拿着貓糧往外走的徐璟然。
“璟然,喂貓去嗎?”
“嗯。”
對方似乎想說什麼,憋來憋去沒說出口。
徐璟然立馬說:“不準告訴爸爸媽媽。”
往常這句話後面會加上“不然把你辭掉”,但現在徐璟然覺得她在家裡身份挺尴尬,這句話是不敢随便說出口了。
保姆無奈笑了笑。
“我們都不會說的,放心吧。”
“那些貓不都是你的朋友嗎?”
家裡的保姆年紀都不小,基本都是看着徐璟然長大的了,很了解她的性格。
徐璟然初中以前一直在家裡,因為身體不好,經常發燒,很少接觸同齡人,沒什麼朋友。
某天起,徐璟然在院子裡曬太陽遇到一隻流浪的小貓,從此,貓成了她的朋友,有了傾訴的對象。
這些事情,她們都知道。
夫人、先生很少回家,不确定他們知不知道徐璟然經常和貓待在一起的事,她們見徐璟然在貓陪伴下,不再郁郁寡歡,也心照不宣地幫她隐瞞。
徐璟然和父母相處時間少,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又因為父母對她很嚴厲,她喜歡将心事藏起來,不讓父母知道她經常和流浪貓玩。
後面長大一些、接觸電子設備的徐璟然學會怎樣正确對待流浪貓,每當和貓混熟,她會帶對方去絕育,給對方找領養,以免被家裡大人看到。
“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看着對方眼裡那奇奇怪怪的總感覺代表了同情的眼神,徐璟然不滿地說。
保姆更無奈了:“行,我回房了,明天想吃什麼,我提前跟廚師說。”
徐璟然丢下個“随便”往外走。
保姆一邊搖頭一邊回房。
她們是兩個人一間房。
房間裡另一個保姆說:“璟然性格變化也太大了,小時候安安靜靜,特乖巧,跟個瓷娃娃一樣,現在整天帶刺。”
“嘴上不饒人而已,你前段時間不還收到她送你的生日禮物。”保姆說。
保姆笑得咧牙:“什麼生日禮物,你忘了她别别扭扭說是她不要的垃圾,然後塞到我手上。”
兩個保姆跟着樂。
聊着聊着,話題聊到了宋知微身上。
并且很含糊地說“新來的小姐,你怎麼看?”做開場。
“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她們吵她們的,我們幹我們的。我們這又不是什麼後宮大院,還搞受寵的給好吃的,不受寵的給殘羹這套。”
“我是說,她們吵架的事,要給夫人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