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進去吧,”李小麗攬了一下江引的肩膀,“我這邊說兩句。”
“我弟呢?”
李小麗一臉嫌棄,“你們先進去,旺仔陪我。”
“哼!”陳課和江引肩并肩地走進去。
主管帶着兩個人穿過大堂往上走。
“你一個人來的?”陳課問。
江引點頭。
陳課:“伯伯他們不是很早就回來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是你一個人在住?”
江引搖了搖頭。
陳課停住腳步,轉身和江引面對面。
江引眼神有些放空,虛焦,陳課視線落到他的手上,發現江引兩隻手在腹前,一隻手在摳另外一隻手的指甲。
“你怎麼了?”他握住江引的兩邊肩膀,拍了拍他的臉頰,“怎麼那麼多冷汗?是感冒了嗎?”
隔了幾秒,江引才有些驚恐地擡起頭,怔怔地看向他。
陳課皺眉,手落到他的手腕處,把他帶到了洗手間。
大廳周圍站滿了服務員和保镖,走廊上人來人往。
陳課拉着江引,敲了敲母嬰室的門,确定沒人,才帶他走了進去。
這裡最比洗手間安靜。
江引喘了很久,才緩過來。
“謝謝。”
陳課沒有講話,直直地盯着他。
江引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要問什麼嗎?”
“我勸你趕緊坦白吧,”陳課說。
起初江引不敢和他對視,陳課笃定對方做了什麼虧心事。
但這麼久沒見,且現在沒什麼交集,也不存在什麼對于他的虧心事。
江引又換了換氣,才開口。
“那一年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說就走的,”江引的臉在暖光燈下都還是有幾分煞白。
陳課和他面對面坐着,雙手放到屁股旁邊。
“我肯定是預料到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才問你的,你能不能直接說,”他有一些煩躁。
其實不止是江引,當他朋友出事,他也會跟着受影響。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欠扁,”江引笑着說。
陳課雙手交叉在胸前,“我耐心有限。”
“其實那一年,我遭遇了校園暴力,說起來可能很可笑,我得了抑郁症,有嚴重的ptsd。”
陳課皺眉看他,問:“為什麼會可笑?”
江引指節彎曲,手抓着褲腿。
“别抓了,”陳課一把打開他的手,“你指甲都流血了。”
江引表情愣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陳課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江引:“我說不出來,我爸爸覺得這是個很丢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陳課突然想起陸傳江的話。
陸傳江問事情總是點到為止,他說,有些事情不必要抽絲剝繭,如果對方不是主動說,那麼他就是不想說,等願意面對的時候就說了。
但他突然又想起那天在陸傳江家裡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确實很生氣。
陸傳江說“陳課,你管不了我”的時候,表情很是冷漠。
他受不了這種冷漠。
或許此時,他不應該想這個事情。
今天他才送陸傳江走,陸傳江收到東西會開心嗎?
“沒關系,”陳課說:“既然現在你回來了,就說明這個事情可以過去了。”
他又問:“欺負你的人還在這邊嗎?”
江引搖頭,“不在。”
“我聽我爸說他們已經走了。”
陳課感歎,江引的爸爸是一名很有名的企業家,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兒子因為這些事情陷入内耗,成績下滑的時候,竟然會覺得丢人。
怪不得要離婚,陳課吐槽。
陳課站起來,“緩過來了嗎?你要不要回去,我聽我爸說伯伯一會兒回來。不想看到他就不去了,我說你不舒服。”
江引茫然地擡起頭,“我媽會去,我要陪她去。”
“好,”陳課拉開門。
“陳課,”江引突然叫住他。
陳課扭頭,“嗯?”
江引站起來,臉上終于帶了點兒笑容,“我感覺你真的變了很多,我都想到你會揍了我一頓了。”
“我為什麼要揍你?”陳課把他拽出來,把門推到最大。
他倆一起走出來。
江引說:“如果第一個從現在開始認識你的人,肯定不會說你變了,但我從小跟你在一起,總覺得……”
“打住,沒有從小。”
手機突然在兜裡響了一下,陳課拿出來回信息,“我一直都這樣。”
“你比以前更會愛人了,”江引說。
陳課腳步微頓。
看着手機上的短信。
【陸哥】:我到了,櫻花大幅很好吃,同行的室友也說好吃。
江引:“陳課?”
陳課皺着眉,瘋狂地在屏幕上點點點。
【快樂小肥柴】:那是我給你的,你不許分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