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灰原薰下班後來到健身房。
“您來啦!”前台親切的打招呼,“總是很高興見到您,這周連續四天了呢,您真的很刻苦!是有什麼新的目标嗎?不管什麼事情,請不要客氣地叫我。希望您今天的鍛煉也愉快有效的完成,給您打氣加油!”
灰原薰是這個女子健身房的資深會員,除開工作忙時,一直保持着每周兩到三次的頻率,不過這周她已經連着來四天了。
“小薰最近對瑜伽和普拉提很癡迷呢。”
“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活力精力充沛,我就不太行了,上次上完普拉提休息了三天。”
“是愛子老師教的細緻,今天安排的瑜伽課正好能舒緩拉伸松解松解緊張的肌肉。”
更衣室裡,灰原薰和相熟的幾個會員聊着天。
“對了,你們知道嗎,”有個會員說到這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才繼續說:“愛子老師要和她先生離婚,不過她先生沒同意……”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的?”
“不會吧,上周我還看到有人來接愛子老師下課呢,那位應該就是她先生吧。”另外的會員提供了新的目擊證詞,“她先生殷勤又貼心,還買了花和禮物來,看起來不像感情破裂呀。”
一位會員用老生常談的語氣說:“嗨,隻看這點可不能證明什麼,過錯方的‘虧欠補償’嘛。”
“是啊,人不可貌相!我老公不是律師嘛,所以上個月底愛子老師單獨約我出去,想問問離婚訴訟的事情,”開始爆料的那個會員說,“本來是沒打算說給你們的,但我覺得愛子老師最近不太對勁呢,和上次決心要離婚時完全不同了,前幾天我再去問,她竟然說從沒有過這個想法,還說她先生是個完美丈夫——”
“有人來啦!”離更衣室門口近的會員報告道。
“沒事沒事,都說的差不多了。”另一個會員勸慰爆料會員,說:“既然這樣,那你也别管了。”
“是這樣沒錯,”一個會員肯定道,問灰原薰,“起訴離婚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呢,中途改變主意也不少見的,小薰作為檢察官應該見過很多類似的事吧?”
“嗯,我找個時間私下問問,”灰原薰擡腕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們去教室吧。”
幾個相熟的會員們背着瑜伽墊往大課教室。
和其他人不同,灰原薰能看見愛子老師态度改變背後的原因——寄居在愛子老師左腕手鍊上的詛咒逐漸向心髒靠近了。
她從小就能看見一種叫咒靈的東西,在哥哥的堅決阻止下,沒有進入咒術界,隐藏才能過着普通人生活。
陸相無最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她在繳費兩年實則沒來過幾次的健身房裡看到了不太好的東西,和之前她見到的咒靈——甚至幸福街那隻據說是準1級的咒靈都不太像,卻有着詛咒的氣息,給人感覺更隐秘危險。
像突然在房間裡發現了一隻蜘蛛,既不敢下手去捉,也不敢讓它消失在視野裡,隻能密切關注着它的動态。
出于相似的心理,陸相無從一個來健身房隻上冥想課,連器械的邊都沒摸過的肌無力,逐漸給自己增加了瑜伽、普拉提和健身操的課,前台小姐姐還鼓勵她隻要堅持住,本月‘月進步之星’的榮譽一定非她莫屬。
陸相無嗯嗯啊啊的答應下來,注意力全放在瑜伽課老師身上,手鍊上發散的詛咒像隻黑色手爪,朝着心髒伸去。
她匆匆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在大教室後排找了個空位鋪好瑜伽墊,跟着老師的示範,在一衆學員裡渾水摸魚做動作。
怎麼辦?
報警有用嗎?
就知道一個伊地知潔高的電話,實在不想打,沒删掉已經是上冥想課的成果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等下課遠遠跟着瑜伽課老師看看情況,詛咒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見的變快了。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要是犯罪分子她鐵定不敢這麼幹,詛咒這種普通人都看不見的東西相對好辦一些,不像犯罪分子那樣的奸詐狡猾還會反偵查。
她決定小心一些公共場合下跟着,看能不能收集點什麼信息,方便拿去報警。
當然,人少的地方就不跟了,危險還容易被瑜伽老師發現。
從健身房出來後,陸相無拿出頭戴式耳機,裝作沉迷音樂世界的模樣,遠遠跟在瑜伽老師身後往地鐵站走。
“你也能看見吧。”
“!!!”
第一次幹這種事的陸相無神經高度緊張,更是心虛無比,在拐角處突然被人攔下,差點大喊出聲,沒喊出來那是因為沒喊出來。
其沖擊不亞于一場jump scare。
“……”
看着無力的倚在牆上大喘氣的小姑娘,灰原薰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要說膽大吧,她在這站了兩三分鐘,這小姑娘走過來愣是沒看見她,被吓的夠嗆。要說膽小,敢在完全未知的情況下做這麼危險的事。
“你也能看見咒靈對吧,”見對方緩過神,灰原薰直接說,“我注意到你常常觀察愛子。”
“對,你也是嗎?”雖然沒有交談過,但經常在健身房見到應該不是壞人,陸相無放松下來,好奇的打探:“你從什麼時候能看見的哇?”
“找個地方坐下說吧。”灰原薰歎了口氣,可以料想到的,這個小姑娘的問題絕不會少。
“可瑜伽老師那……”
“不用擔心,已經聯系了專業人士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