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周的同學們就像高溫天滋生蠅蟲的腐爛瓜果,讓陸相無置身無法與人訴說的龐大垃圾堆中,獨自享用被簇擁的待遇,苦不堪言。
——要命了真是,管不管都好難受啊!
七海老師幫她找了别的老師,最近就會聯系她。
還是處理一下吧,等跟新老師見面自我介紹時,可以數據化出體現自己做的貢獻,和學以緻用、吃苦耐勞、責任心強等等優點,彌補半路出家的短闆。
她歎了口氣,動動手指,路過的幾人身上的咒靈立馬朝着她飛來,然後吧唧一下,粘在背後支着的巨大的‘粘蠅闆’上,上面還粘着好幾個被打的亂七八糟的咒靈,奄奄一息還在試圖攻擊。
“哎呀,伊地知,你說我專程等到考試結束來履行諾言,很貼心是不是?”
“咳,是的。”
——如果從昨晚到現在也算是‘專程等待’的話。
伊地知潔高内心腹诽沒敢露出半點,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五條先生今天是平時沒有見過的穿搭風格啊。”
“畢竟要去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嘛,總是要稍微打扮一下,不是經常會聽到那種事——因為來學校找自己的人穿着不體面而感到尴尬,更無法面對熟悉的老師同學,我可不想當這樣掃興的人啊。”
“您說的這種現象在青春期的階段會比較明顯,比如伏黑同學那個階段,多是指青少年和家長之間,”伊地知潔高看了眼後視鏡:“陸同學已經就讀大二了,應該不會有這個困擾。”
不知道五條先生看的書上有沒有提到,高曝光強度的壓力場景下也許會引發短期社交回避什麼的……
因為沒有研究過這方面的知識,隻是單純憑借自己過往的經驗和換位思考,伊地知潔高隻是在腦袋裡想了想,什麼都沒說,全神貫注的避開來往的人群。
“是這樣嗎?感覺差不多呢。要給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長長面子嘛。”
五條悟完全沒有注意到伊地知潔高複雜的心理活動,單手握着手機,拇指飛快的打字。
“嗯?”他突然察覺到什麼,下一秒把墨鏡拉到鼻梁上,驚歎一聲:“喔——可惜手機拍不出咒靈,這一幕簡直超——值得記錄啊,還能這樣玩,沒被死闆教育修剪過枝桠的大腦就是好用欸,伊地知,是吧是吧?”
他很快就在校園裡找到了人,但并不是因為六眼。
因為伊地知潔高也在同一時間看見了陸相無,或者說任何一個看得見咒靈的人都沒辦法不注意到。僅匆匆一瞥他就陷入了極大的震撼中,隻想趕緊找個車位把車停下:“啊……是的。”
但五條悟可不管車停不停的問題,伸手越到伊地知身側按下解鎖鍵,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五條先生,這樣太危——”車還在緩慢行駛中,後車座就已經沒人了:“……”
“肖悅,我去下衛生間。”
“好……嗯?你一上午就買了塊三明治,還沒見吃呢,怎麼又去了?”
“咳…這不是喝咖啡了嘛,比較順暢。”
随便找了個理由,陸相無快步離開,從背影看倒是真有點急,手機都沒帶。
桌上收到新信息的手機屏幕亮了又無聲熄滅:【五條物流溫馨提醒】您預約的「特級教師輔導」已到達東京大學安田講堂站,配送員悟+監督員伊地知正在待機中~
衛生間某個隔間内,一聲從嗓子深處擠壓溢出的壓抑沉吟傳出來。
來來去去的人,聽見動靜紛紛面露嫌棄又有些同情,心裡有一個共同的念頭——似乎很不順暢啊,真可憐。
每攢一批咒靈,陸相無就得找地方清理一下‘粘蠅闆’。
有些小咒靈還不太懂規矩,但稍聰明的已經看明白了,一個個鼻青臉腫卻又争先恐後的以頭搶盾,争取反彈回來的傷害能讓自己早點解脫,不然要陸姐動手的話就難受了。
還沒來得及跟七海老師學習怎樣砍瓜切菜一樣輕而易舉的祓除咒靈,隻好繼續用老辦法——用腳一隻隻踩爆。
為此,陸相無最近都特意穿和上次美學課上那雙鞋同品牌的鞋子,因為…其他的牌子她以後還得穿呢。
——下次絕對、絕對要讓七海老師教我大殺招!能一拳就打爆咒靈的那種!
陸相無躲在洗手間隔間,咬着牙踩爆不知道第多少隻咒靈,鞋底橡膠紋裡嵌着淡紫色咒靈殘渣。
十幾分鐘過去,她心力交瘁的推開隔間的門,麻木的洗手,面色灰白的像縷遊魂似的往回飄。
“……嗯?”
——什麼情況?我的位置上怎麼圍了一圈人?
【小劇場】
得知七海老師最大的願望是不想工作又想能有錢。
陸(大膽開麥):老師你可以去踢足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