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細想,就見裴湛沖下台,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劍,朝他劈過來。
道士身形迅疾地躲過,又被迫接了裴湛幾招,卻是越打越心驚。
沒想到裴大公子看似文弱,實則暗藏神力,劍意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又過了幾招,道士實在扛不住,連忙跪地求饒:“中書老爺饒命!不知草民做錯了什麼,您為何突然襲擊?”
裴湛的伯父裴階乃是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相當于本朝的宰相。而裴湛作為裴家嫡長孫,才華出衆,克己奉公,年紀輕輕便名動朝野,廣受贊譽。如今裴湛已經升任正五品中書舍人,負責起草诏書,參議政務,分押六部之事,可謂是權責重大。明眼人都看得出,裴階卸任後,下一任宰相就是裴湛。
道士們又豈敢得罪裴湛?
夜風習習,月色濃重,整座蘭橑院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就連緣木哔剝燃燒的火聲也淡下來。
道士求饒後正焦急的等待,卻聽得長劍铮然落地,裴湛濕漉漉的衣擺自身旁一晃而過,消失不見。
“都散了!”
“任何人不許進來!”
裴湛嗓音克制,尾音卻隐隐發抖,說完這話,就關上身後的門。
蘭橑院所有人頓時都松了一口氣,剛才慫得跪地的道士們紛紛爬起來,眉開眼笑地對向他們表示歉意的耿思擺了擺手,讓耿思下次有需要還找他們。
唯有和裴湛過招的那位道士緩緩蹙起了眉頭。他疑心自己聽錯了……怎麼聽着,裴大公子剛剛帶了幾分哭腔?
…
…
不知是第幾次歇戰後。
崔潛微微喘息後,先将林霧知打橫抱入懷中,從浴桶裡撈出來,再安放在耳房的小凳子上,而後細細擦幹了他二人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
林霧知以為終于消停了,語氣微弱地勸道:“腎乃先天之本,隻是為了生孩子而已,你不必如此宣洩。”
崔潛正單膝跪地為她擦腳,聞言挑了挑眉,擡眼盯着她:“娘子以為我與你做這等事隻是為了生孩子?”
林霧知有些迷惑,那不然呢?
崔潛看懂了,頓時氣得笑了下,心裡莫名有些煩躁憋悶,把擦腳的布巾扔在一旁:“我是喜愛娘子才想與娘子做這等事,我也說過,娘子二十歲之前,我們不會有孩子。”
林霧知更迷茫了:“可是,可是這兩夜你完全沒有做避孕措施啊……”
你做的這麼猛,精氣全都給了我,不是為了生孩子是幹嘛?
崔潛:“……”
實在太舒服了,他沒控制住。
崔潛難得陷入了沉默。
他少有被說的啞口無言之時,忍不住懷疑起來,究竟是他墜崖摔傻了,還是他在情事中就是會變得蠢笨?
正垂眸想着,就見一隻玲珑透粉的小腳踩了踩他的大腿。
“你發什麼愣?怎麼不說話?”
順着頑皮粉足,掠過瑩白小腿,再對上林霧知一無所覺的探究目光。
崔潛這下完全顧不上懷疑了。
他猛地起身抱住林霧知,在她的驚呼聲中,沖出耳房,入了寝房床塌。
春夜漸漸生雨。
屋檐下的燈籠被吹得東倒西歪,某一個擺身,燈火徹底熄滅。
雨水嘩啦啦敲落入草木叢中,滋養着天地萬物,不難想象,明日一早定是一派春綠晴光的景象。
也不知崔潛發什麼瘋,這一夜邊深做邊氣息不穩地道:“這等事隻能與心愛之人一起做,請娘子複述一遍。”
林霧知是典型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後搖旗投降的人,哭得嗓子都沙啞了,嗚嗚罵道:“别說了……”
照舊酣戰至天明。
林霧知昏過去前,心懷幾分絕望地回想着,有沒有哪本醫書上寫過,有哪種藥材能夠讓男人陽痿?
何止林霧知這樣想。
遠在洛京,接連兩夜被迫情動不得安眠的裴湛也這樣想。
冷水克制不行,驅邪也不行……那吃藥總能行吧?
日光大盛時,裴湛衣冠整齊地坐在藏書樓,一頁一頁地翻看醫書,試圖從中尋出令男子陽痿之藥,解決雙生子身體共感的問題。
然而看了片刻,裴湛眼神渙散,思緒已然不在醫書上了。
他忍不住好奇。
崔潛究竟遇到了何等女子?竟這般銷魂蝕骨,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