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第一次見到江郁,是在五年前的一場大秀中。
那場大秀以沉船為主題,為祭奠海難中離世的人們,整個色調都異常悲怆凄美,有着很強的壓抑感。
江郁是在沉船後的part出場,她穿着收腰的吊帶裙,整體色調偏深,沒有鱗片的紋理,但卻像蛇,有着神秘野性的生命力,那張明媚張揚的臉蛋在秀場上光彩奪目,像是整個滅世紀元的救贖。
毋庸置疑,江郁是鮮豔,鋒利的。在其他人面前,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高傲的,大膽的,是最為絢爛的玫瑰。
而這一點,在面對她的時候,也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平心而論,她欣賞她的這種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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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藝術的人大多作息比較混亂,大多數都不會休息的太早,尤其這會兒剛剛晚上十點多,正應該是屋子明亮,藝術家們狂歡的時刻。
放在平日裡,季舟家裡這個時候也是燈火通明。
隻是今日,季舟家裡的燈并沒有亮,是這棟樓裡為數不多現在還暗着的屋子。
江郁輕歎口氣,打開手機,滑動到和季舟的聊天框,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到了。】
手機那邊很迅速地發來一條消息,是個很有個性的句号。
緊接着,她又發送信息到:【密碼沒改,你直接進來就好。】
江郁回了消息,往樓上走。
她和季舟認識的時機其實比較微妙。
季舟是一個很有藝術天賦的人,江郁讀書的時候,就聽說過她的名字。
隻是在讀書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并不親近,也沒什麼聯系。
還是最近這幾年,因為選擇了同樣一個醫生,才聯系到了一起。
最終兩個人發現性格,志趣相同,也就成為了朋友,甚至在現在,成為了江郁公司特别聘請的服裝設計師。
和很多搞藝術的人都一樣,季舟心思比較細膩敏感,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其實并不是很好。
江郁清楚季舟的為人,知道她不可能做抄襲的事情,設計師的圈子也是相當水深,誣陷潑髒水的事情層出不窮。
江郁這次來,倒不是為了什麼抄襲的事情,隻是純粹的擔心對方的精神狀态。
電梯停留在第二十層,江郁快步前進,輸入密碼,解鎖,進到了季舟的家裡。
屋子裡沒開燈,光線其實有些暗,整體收拾的還算幹淨整潔。
一隻白色的布偶貓走到了江郁的腳邊。
江郁蹲下身,輕輕揉了兩下它,然後往季舟書房的位置走。
書房是開放的涉及,沒有門,也就并不隔煙。
季舟這會兒大概抽了很多煙,隔着老遠,江郁就聞到一股很濃厚的尼古丁的氣味。
走進,一名身影纖細的女人坐在漂浮的藍煙之間,指尖有着一抹猩紅的紅色,莫名顯得有些頹敗和糜爛。
江郁擡手遮了下鼻子:“你去襲擊煙場了?”
季舟輕笑聲,轉過身,她是很标準的華國人的長相,極具古典韻味,隻是說話格外不拘小節:“隻有這點煙,早就倒閉了。”
她輕笑聲,從桌上拿了跟煙,走到江郁的邊上,順手遞給她:“來一根?”
江郁會抽煙,她看了季舟一眼,從她手裡接過煙,就這樣淡淡站在她的身邊,而後把煙點燃。
猩紅的火苗在指尖燃起,将屋子的一角照亮。
煙霧缭繞之間,季舟忽然開口:“其實我沒有被影響,隻是就是覺得心情不爽而已。”
“讨厭死了,那種玩弄名利的人。”
聞言,江郁沉默了會兒,仰頭道:“是啊,是很讨厭,如果都能消失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美。”蔣舟毫不留情道。
“不過,不管怎麼樣,你沒事就好。”江郁真誠開口。
“這點事還不至于把我怎麼樣,就是剛好到日子了。”
“算了,不說我。”
“你最近狀态怎麼樣,南笙姐說你好久沒去了。”
江郁動作一頓,撚滅煙頭後,開口:“懶得過去,麻煩。”
季舟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悠着點。”
江郁瞥了她一眼,而後開口:“放心,我這沒事。”
“你打算怎麼解決?”江郁轉移話題道。
“就這樣放着呗,反正也隻是空穴來風,要從那邊走了,這樣走的話,也能給你省不少的力氣,還能造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