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八你死了是個小事，占着别人家不挪坑罪過就大了。”
……
一連十幾條，就連鄧心怡都忍不住問他到底想說啥，他終于放到了最後一條語音。
僅兩秒。
男人聲音低啞，語氣平鋪直叙。
“我跟倪桃睡了。”
謝柏川：？
謝柏川：。
謝柏川：“不是，我那意思是——”
“噓，我懂的，一語雙關。”施甯了然于胸，奸笑着看向鄧心怡，試圖尋求聯盟，然而後者隻是埋頭喝豆漿。
施甯倒也不失望，一個人也是一個軍隊，食指有節奏地一下又一下落在手機屏幕上——
“我跟倪桃睡了。”
“我跟倪桃睡了。”
“我跟倪桃睡了。”
……
謝柏川：“……”
視線一瞥，穿着小熊睡衣的倪桃頭發淩亂地從洗漱間出來，睡眼惺忪還帶着濃厚的起床氣。
施甯：“喲，我們女主角洗完啦？說說吧，你倆昨晚搞到大半夜幹啥了？”
倪桃腳步沒停，乜他一眼，沒什麼反應，進了房間。
謝柏川心裡突然很不得勁兒。
耐心告罄，他直接奪過施甯手機，倒扣到桌上：“我認識個腦科醫生，一會兒推你，你今天不去開八百塊藥不準進老子家門。”
“咋了？被我戳中了？”
“戳你大爺。”
施甯賤嗖嗖的：“哎呀，惱羞成怒了？那你們昨晚到底是發生啥事了我問那麼久都不敢說啊？”
謝柏川：“……幹你屁事有啥可說的？”
施甯下定義：“那就是被我說中了。”
謝柏川：“……”
誰能殺了他？
眼不見為淨，他轉身進了廚房。
鄧心怡吃完早餐開始收拾電腦，察言觀色，擡擡眼鏡，斟酌了下：“那個，施老師，我昨晚聽桃子說了下，好像，呃，她和謝老師不是你說的那樣，他們好像是在外面打架了……”
“你看看，”施甯說，“最誠實的小孩兒剛子都這樣說，實錘沒跑了。”
鄧心怡：“……”
“打架的定義是指雙方或多方……”鄧心怡娴熟解釋，“……進而産生肢體搏鬥的行為。”
“對嘛，”施甯眯咪眼，一臉“我懂的”，“肢～體～搏～鬥～”
鄧心怡默了默：“施老師，路口幼兒園招生季學費打八折。”
施甯疑惑：？突然說這個幹嘛。
鄧心怡搖搖頭，和高考分是她一半的人溝通簡直是浪費她掙錢的時間，她背上大包出門上班。
施甯視線從背影都透露着無語的鄧心怡身上收回，正沾沾自喜，對面房門打開，換上工作服的倪桃走出來，路過他身邊時腳步都沒停，動作特流暢地反手“啪”一聲招呼到他臉上：“這種架，懂了嗎。”
接着她面無表情走到門邊換鞋子，換好起身謝柏川正好從廚房出來，路過門邊把手裡打包好的早餐遞過去，倪桃接過往包裡一塞，出門上班去了。
整個過程也就不到十五秒。
謝柏川腳步也沒停，回到餐桌旁開始收拾。
施甯沒來得及捂臉，連忙撲過去拽住即将被謝柏川收走的早餐，收起嬉皮笑臉：“害，跟你們開玩笑呢，剛不是桃子在活躍下氣氛麼……”
他摸出手機，點了兩下支到謝柏川面前：“我大早上起來撒尿，一點開手機全是這些……昨晚那事兒也跟那水鬼有關吧？”
施大少爺交際圈廣，遊泳圈也有熟人，昨晚那事鬧那麼大動靜，早就有消息傳到他這兒了。
手機上是名叫【小火苗根據地】的粉絲群聊天截圖。
【齊修然】：寶寶們～如果我被人造謠中傷陷害了，你們還會相信我嗎？[可憐]
【我們當然相信你呀修然寶～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們！】
【對！火苗姐姐們幫你撐腰！】
【誰這麼不要命竟敢造謠我們然然寶？】
【齊修然】：其實很多時候我受了委屈都是自己咽下去的，但這次……還不是之前那個叫倪桃的，我感覺她現在得不到我已經心理扭曲了[大哭]
【齊修然】：你們也知道，之前我那绯聞也是因為她老纏着我不放，哎！也怪我一時心軟，覺得一個女孩子怪可憐的，才在她的百般哀求下和她吃了頓飯。
【齊修然】：現在想想，當時真不該心軟，不然也不會落得她現在到處造謠我榜富婆什麼的，還大半夜把我搞到派出所去的結局了！
【齊修然】：真是人善被人欺！你們看，她和她那垃圾朋友還打我[圖片]也就是我素質高，想到自己是公衆人物影響不好就沒還手，不然他們指定進icu的！
……
【齊修然】：我的火苗寶寶們，你們可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幫我啊！
【天呐，我們然寶怎麼受了這麼大委屈現在才說啊？心疼死我了！我早說那女的看着不像好人！】
【修然寶寶～你就是太善良了！怎麼被人欺負到頭上都隻是一味忍讓？！以你的實力你一個人單挑十個他們也不成問題的！】
【我們修然然是運動員啊身子多金貴啊！怎麼會遭遇這些？！】
【叫倪桃是吧？老子互聯網是有點人脈的，老子還不信搞不死她！】
……
施甯：“現在那群人放話要整桃子呢，你知道這事兒不？”又自問自答，“得，波仔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肯定第一時間就找你八卦了。”
謝柏川扯扯嘴角，放過他那盤早餐，“嗯”聲：“半夜就看到了。”
施甯：“所以昨晚到底咋回事？那水鬼的話我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謝柏川簡單說了下，施甯憤怒拍案而起，掀起袖子就朝外走，咬着後槽牙說要幹死這個龜孫。
謝柏川頭都沒擡，抽根闆凳坐下，慢條斯理吃早餐。
施甯走出去樓道裡轉了圈又回來絲滑坐下：“……倒也不妨從長計議。”
謝柏川指節修長瘦削，撕下半個油條遞過去：“還吃不？”
施甯：？
施甯：“你還吃得下？！”
謝柏川：“為啥吃不下。”
施甯忿忿道：“桃子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那群人眼看着就要開始刨桃子家祖墳了都，你就打算這樣算了？！”
“吃不？”謝柏川問。
“……”
“不吃我吃了。”
“……吃。”施甯咬着油條含糊道，“诶，我說真的，沒開玩笑，你不會真打算放過那水鬼了吧？就踹他一腳？也太便宜那傻逼了吧。”
謝柏川沒急着回答，慢悠悠咽下最後一口油條，又将豆漿一飲而盡，靠上椅背，舒展脖頸，順手扯張濕巾慢條斯理擦拭手指。
擡眸，意味深長。
“你覺得，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