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樹枝向四面八方伸展,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大片巨大的樹冠,遠遠看起,像是一大片樹林撐起來的。
兩人停在其中一顆榆樹下。
腳下是厚厚的落葉和樹枝,散發着腐朽的氣息。擡頭望去,隻能看到從樹葉縫隙中偶爾透下的幾縷光線。
從下往上看,樹葉寬大而濃密,層層疊疊,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若再往裡走,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
姜樹摸了摸面前的榆樹,樹皮粗糙厚實,紋理深刻。
他深吸了口氣,“阿枝,你真要帶這樹的樹枝回去?”
姜枝點頭。
變異後榆樹比以前更堅硬、耐燒。
姜枝打算弄幾根回去釘在帳篷外圍,到時再圍上大片的荠菜葉,就能暫時遮擋住外人的視線。
姜樹無奈地歎了口氣。
“估計就咱們手上的工具,砍不動這些樹。”
姜枝低頭看了一圈,從地上撿起一根一米多長的枝桠,有成年男人手臂粗。
“誰說要砍了,撿也可以啊。”
姜樹:……行吧,他又犯蠢了。
最後兄妹兩挑挑撿撿選了十來根長短大小都差不多的榆樹枝桠。
為了不壓壞食物,兄妹兩隻能重新整理闆車上的東西。
闆車因條件有限,并沒有很大,充其量隻有一米二的寬度,長度也隻有一米五。
将那十多根榆樹枝桠放上去,因密度過大,重量也十分驚人,那備用車輪都被壓得陷進地下兩厘米。
雖然沒稱過,但姜枝估計光是這些樹就有近兩百斤。
姜樹試着推了下,還能接受。
“果然還是有交通工具方便啊。”他又把之前采集到的食物堆在上面,将看起來不能吃的帶了葉子的榆樹枝條蓋上一層,最後才用彈力繩将這些東西緊緊綁在車闆上,“難怪那些人看咱們的車像看什麼香饽饽。”
這闆車可省力多了。
姜枝看了看時間,說:“哥,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們采集到的不算少,姜枝怕到時在路上被人截胡。
就算他們有自保能力,但想要保住這一車東西卻不容易,姜枝不想花了一天時間辛苦采集到的東西就這麼被搶了。
姜樹沒異議。
有了骨棍,他們也不怕蟲蟻。
兄妹兩特意繞過人多的地方,從野草高大密集的地方返回到山谷口。
這個時候回去的人還少,路上隻能看到零星幾個人影,都是形單影隻,估計都是和他們一樣怕在回程路上被搶劫的。
兩人回到官路上,沒走多久,姜枝腦海裡的地形儀表盤就出現兩個紅色預警點。
姜枝心中一凜——是在右前方約四百米的地方。
姜枝緩下腳步,皺着眉看過去。
那裡隻有牛筋草,這種草并沒有什麼危險,那有危險的,就隻能是藏在裡面的東西……
姜樹見她停下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
“阿枝,怎麼——
不等他問完,前方便傳來一道嚣張的公鴨嗓。
“臭小鬼!快把你手裡的東西拿過來!!”
“不要!”另一道稚嫩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你說不要就不要?拿來吧你!!”
那人說着,一把搶過小孩手上的東西。
小孩急得直哭,直接撲過去想搶回來:“不要!求求你還給我,我阿爸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滾一邊去!”
聽起來應該是有人埋伏在那,把路過的人給搶了。
被搶的還是個孩子。
姜樹皺眉,“這些人還真是沒品,連小孩都搶。”
話說這麼說,姜樹卻沒打算管:“阿枝,走了。”
姜枝抿了抿嘴,繼續往前走起來。
不知為何,那孩子的聲音讓她莫名心慌。
兩人路過的時候,又聽那兩個搶劫犯說:“大哥,這裡還有兩隻肥羊!他們居然還有闆車!”
這人的話像是給姜枝一個多管閑事的借口。
她轉頭看過去。
在看清那孩子的長相後,姜枝頓在了原地。
緊接着一股磅礴的怒意升騰而起。
姜枝緩緩扭頭看向那兩人,平靜的神情下壓抑着洶湧的情緒。
她一字一句地:“他臉上的傷是你們打的?”
姜樹覺察到她的異常,怕她多管閑事,連忙道:“阿枝,你可别——阿枝?!”
等姜樹反應過來,姜枝人已經提起西瓜刀沖了過去。
那兩個搶劫的被她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擡手擋在腦袋前,“嘶”地一聲,立即見了血。
“草!這小娘們手裡有刀!”
高一點的男人受傷後立即想反攻,卻被緊随其後的姜樹一腳踢飛。
雖然不知道自家妹子要做什麼,但姜樹決不允許有人欺負他妹!
姜樹狠狠啐了一口。“我妹你們也敢動?活得不耐煩了?!”
說話間,姜樹不經意劃過一張熟悉的臉,頓時愣住了——
“歲、歲歲!?”
眼前髒兮兮的小娃子,不是他們的侄子姜歲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