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句話觸及四皇子的神經,憤怒的四皇子指着清溪怒喝道:“我打她又怎麼了?我堂堂皇子,而她不過一個不守婦道的公主之女,我就是打死她也是皇家的恩賜。”
“四皇兄慎言!”
六皇子聽到這裡,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鎮國姑姑的赫赫戰功滿朝皆知,由不得四皇兄置喙。”
清溪的臉早在四皇子大言不慚羞辱爹爹娘親時冷了下來,從五公主和六皇子身後走出來,冷着臉站在四皇子面前。
“你剛才說什麼?”
“什麼?”
四皇子反應過來後,下巴揚起眼神鄙夷,“我說你娘就是個不守婦道的公主,前些年日日混迹在軍營,誰知道都……”
清溪沒聽完四皇子剩下的話,炮彈似的将他撲到在地,一屁股坐在四皇子身上,伸出拳頭一拳一拳重重地砸向四皇子。
四皇子愚蠢,清溪早就知道,她之前可憐他小小年紀被身邊人當成棋子,每次被四皇子挑釁,要麼不搭理,要麼像今天這般坑對方一把,總歸沒有鬧得太大。
但四皇子羞辱她的娘親,這讓她如何能忍?
清溪心中氣憤,打人格外用力,五公主和六皇子見狀,對視一眼,上前佯裝要拉清溪,實際是将四皇子身邊保護的人全部推開。
一旁與清溪交好的人,也裝模作樣地上前攔截,順手将保護四皇子的人推到一邊。
反正已經鬧成這樣,還不如搞成皇子公主打架,總不能讓清溪一個小不點兒成為衆矢之的。
“你們在胡鬧什麼?”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學堂門口傳來,“還不趕緊把幾位皇子公主拉開?你們都是廢物嘛?”
清溪被拉開的時候,小短腿還不停地朝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四皇子撲騰,兇神惡煞的模樣格外惹眼。
六皇子見狀,心尖一顫,他知道魏夫子對長公主和清溪頗有偏見,掙紮着又往四皇子衣服上踩了兩腳,用身體将撲騰的清溪遮住。
“都給我過來!”
魏夫子的話到底起了作用,皇子公主都耷拉着小臉聚攏過來,排排站好。
在大雍,夫子的地位是不可置疑的,尊師重道是大雍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當魏夫子發怒時,根本沒有人提出異議,一個個都乖巧地站在魏夫子面前。
亂糟糟的學堂霎時安靜下來,魏夫子捏着小竹闆雙手扣在身後,審視的目光在這群皇族貴胄面前逡巡而過,最終将視線定格在清溪倔強的小臉上。
魏夫子雪白的胡須下是因氣憤而漲得通紅的臉,看向清溪的目光帶着顯而易見的厭惡,“福安縣主,又是你。”
五公主聽見這話瞬間知道魏夫子再次因為偏見将一切過錯算在清溪頭上,皺着小臉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辯解時,感到手腕被肉乎乎的小手握住,耳邊傳來清溪清脆的聲音。
“是我。”
清溪臉上難得沒有笑容,清透的瞳仁中倒影着魏夫子嫌棄厭惡的眼神,“但我沒有錯,再來一次我依然會揍四皇子。”
“你,你,簡直冥頑不靈。”
魏夫子氣得胡子微微發顫,指着清溪道:“給我去外面站着,以後我的課都站在那裡不準進來。”
清溪瞥了魏夫子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到魏夫子指的位置站着,小小的背影看上去倔強又執拗。
“夫子,這件事不是清溪的錯,都是四皇兄先欺負人。”
五公主看着清溪的背影,頓時不滿地站出來,“要罰也該連四皇兄一起罰,憑什麼隻罰溪溪?”
“五公主殿下這是對老夫的決定不滿?”魏夫子涼涼地瞥了五公主一眼,指着外面敷衍道:“若殿下不滿,也出去站着。”
五公主壓着怒氣盯了魏夫子片刻,一扭頭氣哼哼地走到清溪身邊站好。
“誰還有不滿的,也給我站出去。”
剩下與清溪交好的公主郡主彼此對視一眼,皺着眉昂首走出學堂。
魏夫子對女子的偏見幾乎寫在臉上,他的課上常常夾帶私貨,話裡話外都是女子不該抛頭露面,言談間總是各種偏見打壓。
有清溪在的時候,魏夫子的注意力都在打壓清溪上,清溪一旦離開,她們所有人将成為這老頭的打壓對象。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與清溪之間的感情,幾位公主郡主都不想給魏夫子面子,離開課堂也是格外爽快。
魏夫子眼見幾個公主郡主的動作,唇角掠過一絲譏諷,将視線轉向堂中剩下的男孩兒,捋着胡須滿意的點點頭。
“學堂這種神聖的地方怎是一介女子輕易涉足的,當今聖上真是糊塗。”
魏夫子的聲音不大,旁人或許沒有聽見,但離他最近的六皇子聽得清楚,皺眉往清溪和五公主的方向望了眼,猶豫片刻,終是聽從夫子的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