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謝聽瀾決定按照約定的時間先去西邊等候,若二丫未到再随機應變,畢竟,能迷暈村口守衛的藥在二丫手中。
清溪牽着謝聽瀾的手往前走,擡頭望着被火光染紅的天空出神。
“聽瀾哥哥,你說究竟是什麼人背後操縱杏花村,殘害那麼多人的?”
“大雍舊臣,每一個都有可能,回去調查後就能知曉。”謝聽瀾聽出清溪情緒低落,回頭看她一眼,“放心,雁過留聲,那些人跑不了。”
清溪點點頭,壞人終将落網,真相也會揭曉,隻是有的真相來的太晚,她不希望杏花村幕後之人繼續逍遙法外。
按時間估算,杏花村的罪惡最少也有二十餘年,這二十餘年之中,又有多少阿嬷,多少無辜女子死在這群畜牲的戕害之下。
清溪注意到西側不遠處的群山之中,一群鳥雀仿佛被什麼東西驚吓到般成群結隊地撲向天空,在夜色中成群結隊四散而去。
大概是杏花村畜牲所作所為連動物都看不過去了。
今日趕上村長長輩壽誕,村裡人都聚集到村子中央,待在家中的人少之又少,他們走的路又都在村子邊沿,一路上也算暢通無阻。
臨到杏花村最西側出口時,清溪看到被木制栅欄圍起來的村口,栅欄前還有不間斷巡邏的村民。
大概是被村中大火牽引心神,守在村口的村民顯得心不在蔫,眼睛時不時地往大火蔓延的位置看去。
謝聽瀾趁這個間隙,抱着清溪找了個相對隐蔽的位置躲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等二丫過來,用藥迷暈守村的人,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知為何,謝聽瀾總覺得接下來可能不會那麼順利。
夜色漸沉,清溪的時間觀念漸漸模糊起來,看到村裡的大火似乎沒有絲毫撲滅的征兆,反而有欲燃欲烈的趨勢。
鋪天蓋地的火光猶如困獸出籠,毫無顧忌地迅速蔓延,企圖吞沒整個天空。
不知為何,清溪心口蓦然一滞,眉頭頓時皺起,“聲音……”
“什麼?”
“從剛才開始,好像沒有聽到村裡人招呼救火的聲音了。”
清溪話音剛落,謝聽瀾也終于反應過來,想起阿嬷之前說過的話以及二丫抱着藥箱離開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怎麼回事?這火都燒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熄滅?其他人都在幹什麼?”
“是啊,我們要不要回去幫忙滅火?總不能任由村子被火燒光吧?”
“村長都說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離開村口,我們必須守好這裡,防止外人侵入,也防止有些不懂事兒的趁亂逃跑。”
“可是……”
“别可是了,聽你的還是聽村長的?若出亂子誰擔得起責任,派過去查看情況的是誰?怎麼還沒回來?”
最後說話的大概是個小頭目,他一開口議論紛紛的聲音陡然停止。
“是吳貴,剛起火的時候他就去了,過了這麼久都沒回來,該不會……”
“閉嘴,不要胡說八道。”小頭目疾言厲色地打斷猜測,“你們兩個,回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無論發生何時盡快回來告訴我們。”
被點名的兩人匆匆離去,清溪窩在角落地不安地抓住謝聽瀾的衣袖。
察覺到有人靠近,謝聽瀾拉着清溪往裡面躲了躲。
他們現在藏身的位置在離村口最近的房子後側拐角的雜物旁邊,房子旁邊是棵大樹,再往後退就得退到大樹旁邊,也就是幾乎完全暴露在村口守衛面前。
“不行了,不行了,憋了好久,先小解了再說。”
在清溪陡然瞪大的目光中,雜物另一側傳來“嘩嘩”的水聲,随即一股怪異的味道直沖鼻腔,刺激得清溪迅速擡手捂住鼻子。
水聲停止後,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雜物另一側突然傳來一聲厲呵,“誰在那裡,給我出來!”
清溪和謝聽瀾擡頭一看,頓時懊惱不已,他們隻顧自己躲藏,忽略背在身後的包裹。
剛才往後退得那幾步把謝聽瀾身後的包裹露出一大半。
房子上的火把将包裹的影子投射在陰影處,也露出了謝聽瀾小半個肩膀。
“跑。”
謝聽瀾當機立斷,将背後的包裹重重砸向對面,抱起清溪就往另一側跑。
“怎麼回事,村裡的女人要逃跑?該死的,還是挨打不夠,待追到她,定讓她下不來床!”
下流的聲音闖入耳膜,謝聽瀾精緻的臉一片漆黑,安撫地拍拍清溪的後背,心中殺意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