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苗像是被疾風驟雨襲擊一般,瞬間滅得個一幹二淨,清溪叉在腰間的手無力垂下,噘着嘴恨恨地剜了謝聽瀾一眼。
嚴格來講,她并不是在生謝聽瀾的氣,更多的是因為英國公的偏心而生氣。
一個偶得“風寒”,一個九死一生差點兒回不來,英國公卻選擇了前者,無視差點兒喪命的謝聽瀾。
就連城門迎接他都沒來,謝淵又不是病死了!
還有那個謝管家,明晃晃的沒将謝聽瀾放在眼裡,暗戳戳地在謝聽瀾面前顯擺英國公對謝淵的偏愛。
怎麼着,顯着他的是吧?
謝管家是英國公手下老人,最是能揣摩主子心思的人,他都沒将謝聽瀾放在眼裡,就說明英國公其實也沒多在乎謝聽瀾。
甚至在英國公眼裡,他将謝聽瀾安排進宮學,又讓殷遠舟做謝聽瀾的老師,讓長公主府成為謝聽瀾的靠山,就是盡了做祖父的義務。
謝聽瀾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不在乎他!
清溪一想到這裡就感覺心口悶悶的。
她還氣謝聽瀾隐忍不發,雖然她也理解謝聽瀾的想法,但這也不妨礙她生氣。
總的來說,還是很氣!
“清清,英國公府對我而言隻是曾經住過的地方,他們府上的任何人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不在乎,所以我不生氣。”
謝聽瀾上前将身邊的位置用衣袖擦了擦,拉着清溪坐下。
“至于那個謝管家,國公把他放在我身邊不過圖個心安,他說些什麼我都不在乎的。”
見清溪依舊一言不發,謝聽瀾補充道:“如果你不喜歡謝管家,我這就讓國公将他帶回去。”
清溪無力地搖搖頭,“算了,送回去國公還會再送來一個,萬一來的比他更糟也是個麻煩,不想看見他不用他就是了,反正有長公主府,你身邊也不缺人。”
她已經看出來了,謝聽瀾是真的不在乎英國公府上所有人,無奈的同時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謝聽瀾見清溪真的不生氣了,悄悄松了口氣,牽着清溪的手又去找長公主。
等蕭清宴回來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回到院子就注意到他的書房亮着燈,長公主和殷遠舟都是相當注重孩子隐私的人,很少進入孩子私人空間。
清禾跟他一起回來,清淮現在下床走路都難,聽瀾不會在長公主府亂闖……書房内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蕭清宴挑挑眉推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在燭火搖曳處看到托着小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清溪。
“溪溪今日不開心?”
言罷,又四下張望一圈疑惑問道:“聽瀾呢?他今日竟沒有陪你一起?”
兩個孩子天天焦不離孟的,沒有在一起也是極罕見的事情。
“聽瀾哥哥回國公府了,娘親說他好不容易回來,得去拜見國公。”
清溪的聲音有氣無力,她想起謝聽瀾聽長公主提起這件事時的神情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蕭清宴訝然地問道:“你們和好了?”
他還以為兩個小孩兒這種狀态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竟然這麼快就握手言和了。
清溪有氣無力地戳戳罩在燭燈上的燭籠,“本來就沒有吵架。”
蕭清宴不置可否,決定不幹涉小孩子間的眉眼官司。
起身從書案後的博古架上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匣子,放到清溪跟前,“那溪溪可以告訴大哥哥,你有什麼想不通的麼?”
“沒什麼,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清溪順手接過匣子,疑惑地看向蕭清宴,“大哥哥,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蕭清宴含笑示意清溪打開,“一個你一定會喜歡的新鮮物件。”
“什麼新鮮物件啊,京中的新鮮物件我都是第一……”
話未說完,清溪已經瞪圓了一雙貓眼,呆呆地望着匣中雪白如凝脂的……肥皂?
清溪揉揉眼睛,睜開眼再次确定,沒有錯,确實是肥皂。
“這個東西叫肥皂,京中貴族女眷多用來潔面,近來在京中流傳,十分世家貴族喜愛。”
蕭清宴的話像是一記悶鐘,敲得清溪腦袋瓜兒“嗡嗡”的,她瞬間想到那個來自錦州的招财貓紋樣。
果然,這個世界就是有其他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