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思啊!”
“請王三思!”
吞天道:“當年為了護下族群,我答應神不與人類産生任何交集。千年來,我一直遵守約定,沒有過問世事,就連三界的戰争,都從未參與。”
“可是,他們呢?貪婪的人類為了成仙,傷我妻子,滅我族群,讓我無家可歸。神不僅坐視不理,還企圖渡放下屠刀的人類成仙。”
“我一直遵守的約定竟然那麼的可笑。既然神不仁,那就别怪我不義。神不容我,我必與神鬥到底。”
“你們若是怕死,便可離開這裡。我不會強制你們與我一起冒險,是走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以及,我回來隻是找千目珠,很快,我就會離開,不會給大家帶來任何麻煩。”
歸願的站姿優雅,溫柔的俯視自己的族群:“該說的話吞天都說了,我也不必多言。隻是,路途遙遠,一路辛勞至此,還望大家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留我們在青陽陵休息一晚。”
“很快我們就會離開這裡,不會打擾大家。”
“王,此話言重。”另一邊的獸,為他們讓出一條道,示意他們進入青陽陵。
風落小聲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吞天的話還不如歸願管用啊。“
一隻小獸道:“因為這是兩個族群!歸願最溫柔啦,我們最喜歡歸願姐姐啦。”
大獸立馬用爪子捂住小獸的嘴巴,不讓他亂說話。歸願笑了笑,扭頭看向他們,溫柔道:“跟我來吧。”
吞天還在與自己的族群僵持,非常苦惱,離開的太久,導緻這些異獸都不聽他的話了。
進入青陽陵才知道,這裡住着兩個族群,一個是與人類交好的瑞獸一族,一個是與人類為敵的兇獸一族。
瑞獸一族的王,是歸願;兇獸一族的王,是吞天。
兩族之間隔着一條寬闊的河流,兩族過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屬于那種我住在這裡,我都不知道鄰居長什麼樣。
本來是平靜的生活,直到一天,歸願到河邊洗澡,恰好吞天在岸邊曬太陽。
吞天随意一瞥,看見了濕漉漉的歸願,白色的毛發,好像在太陽底下發着光。
漂亮的像一捧潔白的雪。
用人類的話說,難聽點叫見色起意;好聽點叫一見鐘情。那之後,吞天開始瘋狂追求歸願,不顧族群反對,硬是把歸願追到手。
然後兩個族群就這麼合并了。
瑞獸一族羨慕歸願有個聽話的老公;兇獸一族嘲笑吞天沒骨氣,一天到晚就知道圍着歸願轉,兇獸一族的臉都被吞天丢幹淨了。
兩族開始争吵,隔着一條河對罵。
有的罵出感情,有的仍舊看不上對方。
就這麼過了一年又一年。
季書淮聽了直笑,原來青陽陵住着一群冤家,吵吵鬧鬧也挺好的,熱鬧。
青陽陵被毀的太嚴重,幾乎看不出往日的盛景。坑坑窪窪非常多,歸願說這是他們的窩。
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獸,要麼住山洞,要麼就地刨個坑,很随意。歸願給他們兩兩一組,分别安排在山洞裡,讓他們先休息,然後再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有個大草窩,算是比較豪華的山洞了。
君臨和季書淮在一個山洞裡,歸願趴在地上,目光頻頻望向洞外:“千目珠屬于兇獸一族,不知道吞天能不能說服他相信你們。”
季書淮道:“不相信也沒關系啊,看不見也挺好的,耳力極高也是一種本事。說不定,還能練練我的警惕性呢。”
歸願道:“其實也不必太擔心,不是所有的兇獸對人類都有那麼大的敵意。對人類有那麼大的敵意的,大部分都是從瑞獸變成兇獸的。”
“天生的兇獸對人類還是很友好的。”
季書淮問:“為什麼會這麼說?”
歸願道:“在我們隐世之前,一頭獸就是一把上好的靈器,三界為了得到趁手的武器,肆意追殺我們。瑞獸隻有招福招财的能力,不能傷人。所以,不少瑞獸為了保護自己,自毀靈脈,甘願成兇。”
“不論瑞獸還是兇獸,都是一家人。隻是,我們對人類的看法,讓我們的族群産生了分歧而已。”
“相信終有一天,這個分歧會消失。”
“一定會的,”季書淮忽然站起來,憑感覺尋找君臨,“我們去外面看看吞天怎麼樣了。”
君臨立馬閃現至季書淮身邊,牽住他的手。季書淮道:“知道你擔心我,一起去吞天嗎?“
君臨道:“好。”
兩人一獸一起出去。
這一邊的青陽陵非常熱鬧,好多毛茸茸的小獸圍着花千棠撒歡。撒歡的那部分小獸是食草動物,所以才會那麼喜歡花千棠。
還有一部分小獸圍着風落,風落冷着臉舉着小獸給風靜看,風靜揉揉小獸的腦袋,說了聲可愛。
這輕松的一幕幕季書淮自然看不到,隻能聽見花千棠煩躁的咆哮:“不要纏着我!我不好吃!我最讨厭你們這些四腳動物了!一群沒禮貌的家夥,對着我亂嗅什麼啊!還有!小果子是我的!從他懷裡,頭上,離開好嗎!”
淩羽是山神,他身上充盈的溫暖的靈氣,吸引着這群住在山林裡的小獸們。
季書淮笑道:“花千棠你又在亂叫什麼呢,吵都被你吵死了。”
花千棠嗷了一嗓子:“我吵?你不看看他們有多麼的煩人!!”
淩羽抓了一下花千棠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說看類的字眼。花千棠一開始沒懂,看見季書淮空洞的眼睛,瞬間捂住自己的嘴巴。
季書淮看不到,還讓他看,這不純粹往他心上紮刀子嗎。
突然安靜。
季書淮道:“我才沒那麼脆弱,不用照顧我的情緒。你們玩,我和歸願還有事,等會再陪你們。”
風落道:“閑着也是閑着,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那群兇獸,對你們不太友好,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還能幫你們。”
季書淮把胳膊搭在君臨的肩膀上,沒個正形,吊兒郎當道:“有君臨在呢,根本什麼都不用怕。你們放心玩吧,放心休息,不用擔心我。”
風落欲言又止。
君臨垂下眼眸,輕輕捏了捏季書淮的手掌。季書淮手指蜷縮了一下,似乎在說不要鬧
淩羽擔憂的看着沒心沒肺笑着的季書淮。
大家對他的關心,這一幕,季書淮看不到。隻聽見風落說:“你就會逞能。”
“這怎麼叫逞能啊,這叫心理素質強大,你換一個人試試,但凡換一個人早就崩潰了。”
“嘴硬。”
但也不得不承認,季書淮說的是對的,但凡這種事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崩潰,會迷茫,會手足無措。
這些季書淮都沒有。
他一邊安慰着他們,一邊尋找着解決問題的辦法。
雖然希望渺茫,但仍然願意嘗試。
季書淮知道,試一試還有希望,若是一步不走,那就才是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