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震天道:“不要,不要,昭昭,昭昭你放了我,你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素昭根本無法靠近縛仙索,觸碰縛仙索就會被灼傷,而且她也不可能讓她的愛人去送死。
她一步一步走進暴風雪中。
寒震天作為一城之主,跪在地上乞求他的子民:“求求你們,快放了我,她會死的!她會死的!”
嬌小的身影被淹沒在風暴中。
寒震天要瘋了:“不要!昭昭!她真的會死的,會死的,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快放了我,讓我來,讓我平息這場風雪,讓我來,不要讓她去,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她救過你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也救救她……”
铿锵有力的聲音從風暴中心傳來:“以血為引,獻祭天地,萬法歸一,秩序重塑!”
猛烈的光芒直沖雲霄,從白茫茫的大霧中殺出一條路。
寒震天跪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完了……來不及了……”
十裡大霧漸散,暴風雪漸漸消停。
素昭被風吹了出來,如同破碎的紙鸢一樣落在寒震天懷裡。她想,想擡手摸一摸愛人的臉,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自此,玄冰城不再會有暴風雪降臨,你們的生命也不會受到威脅,以我一人的性命,換你平安,換百姓安康,我願意。”
“不要為我難過,我依舊陪在你身邊,每當太陽升起,第一縷陽光落在你的眉心,那是我來看你了。”
震天。
你的百姓我幫你護住了。
寒震天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偏偏那群人像個沒事人,無關痛癢道:“獻祭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
寒震天雙目赤紅:“我要殺了你們!昭昭已死,你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喚出十方弓,輕輕拉弦,便有無數隻箭離弦。時間逆轉,萬物重塑,他要這群人變成動物,他要他們永遠走不出這場暴雪。
他要他們忏悔,要他們贖罪。
寒震天用十方弓逆轉時間,将時間停留在這一天,将所有人都困在這一天,複活他的愛人。怕素昭傷心,寒震天特地抹消了素昭這一段的記憶。
不要讓她想起這段往事。
她會難過。
前塵鏡合。
素昭和寒震天沒有從前塵鏡中出來。
花千棠道:“自作自受,活該!”
想起淩羽也有相同的遭遇,他就更痛恨人類了。
“神不讓我們插手人間的事情是對的,人都是自私的,貪婪的。”花千棠道,“我們就應該安安靜靜做個旁觀者,不插手你們人類的事情,蠶妖一族,經曆過無數次大戰,曆經千年都沒有滅絕的族群,竟然被你們手無寸鐵,毫無修為的人類滅了族。”
“可笑……可悲……”
淩羽把手輕輕搭在花千棠的肩膀:“不,不是,所有人都,都這樣。不要,因為,為一件事,一棒子打死,死所有人。”
花千棠把淩羽用力抱進懷裡,呢喃:“小果子……”
風落道:“你們倆能不能看看場合啊,現在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摟摟抱抱,分不清輕重,成何體統。”
花千棠嘁了一聲:“你懂什麼,你這個沒有感情的鬼。”
風落道:“我也經曆過。”
那些跪在她石榴裙她求她庇佑的百姓,成了捅在身上最疼的刀子。
世界安靜。
十方弓有繼承性,上一任主人死後,它會承認主人的孩子,讓主人的孩子成為它的主人。
寒震天一死,十方弓落到寒霜逸手中。
寒霜逸雙目赤紅,緊緊盯着君臨,怒道:“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是你毀了今天的一切!我要殺了你!君臨!你毀了我!”
寒霜逸捏緊拳頭,骨節咯吱作響,十方弓在他手裡,也被捏變形。
季書淮居高臨下看着寒霜逸,“這跟君臨有什麼關系?我隻是通過前塵鏡,讓你看到真相,讓你明白,殺死你父母的是城中的百姓,你應該找他們複仇,而不是君臨。”
君臨站在季書淮身後,看着為自己說話的季書淮,擋在他身邊,替他出頭說話的人,自始至終隻有季書淮。
漆黑的雙眼像是裝了星星那般明亮,癡迷般望着季書淮。
寒霜逸幾乎失去理智,咆哮道:“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和我的父母團圓了!我和我的父母已經團圓了!因為他的出現,這一切才毀了!”
寒霜逸一怒之下,搭弓拉箭,鋒利的寒冰箭離弦,直直逼向站在蛇頭上的君臨。寒霜逸道:“去死吧!”
十方弓的箭可以逆轉時間,也可以鎖敵殺人。
顯然寒霜逸射出的寒冰箭是後者。
速度非常快,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君臨和季書淮站在蛇頭上,也來不及閃躲,無論他們的方向怎麼移動,那支寒冰箭總能精準找到他們。
情急之下,花千棠召出藤牆,抵擋寒冰箭,結果植物被凍透,并被利箭穿透,藤牆瞬間粉碎。寒冰箭繼續追蹤君臨的位置,風落召出驚羽,驚羽和寒冰箭在空中相撞,發出爆炸的聲響。
驚羽被擊飛,淩羽召出坤澤,抵擋寒冰箭,結果被寒冰箭躲了。寒冰箭在空中穿過重重障礙,直逼君臨。
寒霜逸冷笑一聲:“可笑,能阻擋寒冰箭攻擊的法術還沒出世。”
淩羽大喊:“小心!”
花千棠道:“還不快跑,等死嗎?!”
寒冰箭距離君臨一步之遙,被逼停了!
季書淮手持吞天擋在君臨身前,竟然擋下寒冰箭的攻擊!吞天的劍身一瞬間冰凍。
季書淮單手拍劍身,震碎劍上的冰,伴随着寒冰碎裂的聲音,張揚的聲音傳來:“那還真是不巧了,現在 ,出世了。”
嘭!
寒冰箭碎裂!
季書淮負劍而立,衣擺在空中獵獵翻飛。
大紅色的喜服成了烏雲下張揚,不可逼視的色彩。
花千棠激動道:“你爹的真帥啊。”
“低調低調,基本操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