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不抱希望的掰了掰那跟鐵铐一樣鉗着自己的胳膊,果然紋絲不動。
他和景元上輩子都是螃蟹成精嗎……
小孩憤憤的又踹了一下男人的腰,大概明白對方可能是要帶自己去什麼未知的地方。
可丹恒現在隻能接受短暫分開,長期分開兩人從來沒有嘗試過。這讓他有些心急,不由得聲音稍微大了些。
“放開我!”
這一聲小孩子生氣的喊叫在人群裡實在有些突兀了,奇怪的兩人組合也就頓時吸引到了一些人的目光,甚至隐隐把他們圍了起來。
即便周圍很吵鬧,丹楓也聽見了傳來的竊竊私語,
“看那個人的打扮,是不是偷小孩的?”
“也太猖狂了,你快拍照,我去叫雲騎軍。”
“光天化日的做這種事……”
遭了……
被人群圍起來的刃看上去也有些懵,身體十分僵硬也不說話,隻是謹慎的看着周圍,卻也沒放松對他的桎梏。反倒是更像一個被發現後要帶孩子逃跑的人販子了。
幼龍忍不住幽幽的歎了口氣,抱緊了刃的脖子,聲音帶着孩童的稚氣乖巧,小手一指遠處五顔六色放着音樂的冰激淩車便開口撒嬌道,
“父親,我想吃那個,你給我買一個吧。”
竊竊私語戛然而止,丹楓立刻就感覺到了周圍人的視線仿佛一瞬間都集中在自己和刃的身上,
男人更是在自己開口的一瞬間就僵直了身體,隐隐倒吸了一口涼氣,隔着墨鏡口罩都能感覺到這人紅色的眼睛肯定瞪得老大,滿臉都是尴尬的表情,倒是有些奇怪的好笑。
丹楓仿佛找到了什麼樂趣,臉上也挂上了悠然的笑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口罩,又故意聲音軟軟的叫了一聲,
“父親?”
似乎是反應過來的男人大手猛的從後面把自己的腦袋摁進了他的肩窩,太硬朗的骨架子直接磕上額頭,疼的小龍幾乎眼前一黑。
但現在的刃可管不了那麼多,他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呼吸控制不了的急促,在衆人的目光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抱着懷裡的小孩迅速大步往冰激淩車的方向走去,想要趕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十分鐘後,遊樂園一處長椅上,一個穿着捂的好像誘拐犯的男人抱着一個捧着三球冰激淩的小男孩沉默的坐着。小孩子長得可愛,就是額發正被男人撩着透風,額頭那裡詭異的紅了一大塊。
幼龍面無表情的一下一下舔着手裡的甜筒,語氣冷冷清清的控訴,
“刃,你磕的我腦袋好痛。”
“……抱歉。”
男人心裡無奈,他很想說是你先亂叫人的,可又覺得有些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一聲道歉來,又不吭聲了。
“你有什麼不滿的?占便宜的是你吧?”
丹楓皺着眉頭仰頭看他,卻隻能從墨鏡下方的空隙看到那雙紅色的眼睛也在垂着盯着他看。
對視一眼後他歎了口氣,擺了擺小腿去敲對方的褲子,
“旁邊人說什麼你沒聽見?你想被雲騎軍抓走再讓景元來撈你嗎?”
刃把小孩的頭發放下,順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帽子。接着毫不在乎的移開視線,還是不說話。
但他心裡覺得真正過分的是懷裡這個壞心眼的龍崽子,什麼稱呼都敢說出口來捉弄自己,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沒得到回應的丹楓悶頭把所有口味的球都舔了一遍,一擡手差點把甜筒直接怼到了刃的墨鏡上,語氣拽的理所應當,
“給,我吃不下了。”
看着那個被舔得慘不忍睹的冰激淩,刃一邊心裡嘟囔吃不了還非買最大号的三個球,一邊還是認命的接過,拉開口罩吃起來。
丹楓向後靠在男人的胸口上,仰頭看着他發呆,即便是這種死亡角度也能欣賞到男人非常漂亮的下颌線和優越的下半張臉,這麼安靜吃冰激淩的樣子倒是還有幾分可愛。
青色的眸子微縮,趕緊掩飾的眨了眨後垂下,小小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頭頂上很快就傳來了咔嚓咔嚓吃蛋筒和口罩被拉上的聲音。
兩個人沉默着。最後還是男人先歎了口氣,像是也冷靜下來,隻是擡手揉了揉他的頭,聲音低沉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溫和,
“算了,回去吧。”
【無名的筆記】
太甜了。
奶油,雞蛋,瓊脂,水果,堅果,巧克力。
呵,這麼簡單。